季白心情，稍微緩和了一些。
    根據李寧澤記憶，羊皮紙找到了。
    那麽，另外的【封魔珠】，應該就在附近。
    季白沒有繼續尋找，而是直接閉上雙眼。
    強大的精神力，以身體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地麵的石子，快速滾動，發出輕響。
    不多時。
    季白猛地睜開眼睛，直接向一個方向走了幾步，然後伸手。
    雖然那個地方什麽都沒有。
    但他依然做出拿東西的模樣。
    隨著季白胳膊延伸，整個手竟然逐漸消失，似乎末入了未知空間。
    不多時，又慢慢伸出。
    手裏，正緊緊攥著一個發光的珠子。
    雖然，此時的‘地下室’已變得無比明亮，而且珠子所發的光，很微弱。
    但不知為何，那微光，並未被天地的光芒所覆蓋。
    相反，還在頑強的亮著，似乎在努力抵禦什麽。
    季白略微查看了下屬性。
    隨後，眼底露出些許震撼。
    這種珠子，效果竟然如此強大。
    驅散魔物！
    哪怕對於季白來說，也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但跟李寧澤不一樣，他沒有貪圖珠子的效果。
    恰好相反，這珠子他並不打算帶出副本。
    因為，這是完成任務的關鍵。
    雖然，根據提示，他可以主動放棄主線任務，直接離開副本。
    但這是建立在他開始任務之前。
    現在，主線任務進行到了一半，根本無法結束。
    甚至連離開這個場景，都不可能。
    季白收起珠子。
    繼續尋找。
    雖然，整個場地看起來不大。
    但領悟了時空之道的季白，能輕易看出。
    這個地方的空間，是錯亂的。
    也就是說，很多東西，被掩蓋住了。
    而這種掩蓋的‘手法’，跟時空之道有關。
    並不僅僅是肉眼看到，這麽簡單。
    就如同剛才，【封魔珠】便藏在了時空縫隙之中。
    季白看著手裏的兩樣東西，神色依然凝重。
    還不夠！
    還有什麽東西，沒有找到。
    季白麵色不再平靜。
    他連忙向前，走了幾步。
    但，僅僅隻有幾步，就停了下來。
    季白知道，已經沒機會了。
    時間到了！
    由於對時空波動的敏感，他能感受到，一種可怕的存在，已經降臨了。
    而且，季白隻能通過時間和空間的波動，來察覺到他的存在。
    似乎沒有實體一般。
    同時，季白也能感受到，這個存在，並不是本體。
    甚至連分身都不是，僅僅是一抹意念。
    然而，就是這微弱的意識，竟然影響了整片天地的存在。
    季白嘴角微微抽搐。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如果本體前來，恐怕整個宇宙都會崩碎吧？
    季白見過的，最強大的人，也隻是用意念，在腦海中創造了一個小世界而已。
    跟這個存在，無法相比。
    片刻過後。
    季白的心情，平複下來。
    沒有再尋找，而是站在原地等待。
    等待，那個神秘的存在降臨。
    季白心裏很清楚，接下來發生的事，絕對很危險。
    卻沒有絲毫擔心。
    反而有些好奇。
    畢竟，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存在。
    雖然接下來很危險，甚至有可能死去。
    可如果重來一次，季白依然會做這個選擇。
    畢竟，這麽有趣的東西……
    可是很難見到啊！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終於。
    整個空間，再次發生了變化。
    無數死去的亡魂齊聚，在不遠處凝聚。
    這片天地，就是一個巨大的墳墓。
    季白有些明悟。
    如果說，什麽最純粹。
    那絕對是死亡。
    絕對的混沌，絕對的無序。
    這是萬物的歸宿。
    似乎為了驗證季白所想，
    混沌之氣，愈發濃鬱。
    直到最後。
    甚至如同有實質一般，濃鬱的化不開了。
    這種程度的混沌，遠超過開天辟地時候的濃度。
    如果一旦此時，有人被卷入進去。
    那絕對會刹那間同化。
    眼看著混沌之氣，範圍越來越大。
    馬上就要到季白眼前。
    就在季白思考對策時，擴張終於停了下來。
    然而，就在這刹那間。
    一切，都變了！
    混沌中，有一種莫名且不可名狀的存在出現了。
    他就在那裏。
    卻讓人有種天地都無法容納他的感覺。
    這是什麽？
    鮮血，從季白耳鼻口中緩緩滲出。
    頭腦嗡的一下，刹那間，無數信息，衝擊著季白腦海。
    意識，逐漸模糊……
    ……
    ……
    而就在此時，直播也中斷了。
    不管是現實世界，還是生存遊戲。
    到處都充斥著罵街聲。
    要知道，季白這種級別的玩家，直播很難看到的。
    畢竟，他們的任務難度，已經高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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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輕易不會進副本。
    哪怕他們過保底任務，也會關閉直播。
    畢竟，他們的手段，很多都異於常人。
    而生存遊戲，從來不缺乏爾虞我詐的爭鬥。
    如果不幸碰到了仇家，自己的手段很可能被針對。
    所以，這也導致了，高段位玩家的通關視頻，十分難得。
    本來季白開播後，所有人都很期待他的表現。
    然而，就在關鍵時刻，卻中斷了。
    所以，罵聲此起彼伏。
    “什麽玩意，這直播網絡也太差了吧！”
    “看的津津有味呢，眼瞅著就要通關了，結果沒了？”
    “就是，太失望了……”
    “畫麵最後，那黑乎乎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誰知道呢！”
    ……
    ……
    此時，
    一個破舊小木屋。
    一名看不出年紀的道士，正坐在電腦前，看著直播。
    手裏，還端著一杯茶。
    雖然屋子很簡陋，但這電腦，卻是最新款的，十分豪華。
    甚至配上了光汙染。
    破屋，破桌，道士，加上一台豪華電腦。
    整個場景，看起來有些違和。
    然而，更違和的，是電腦上明明沒有畫麵，一片漆黑，上麵還寫著‘直播中斷’四個字。
    但這道士卻雙眼圓睜，死死盯著屏幕。
    似乎，能透過黑屏，看到什麽。
    啪嗒！
    汗珠，竟然從他額頭上，掉了下來。
    砸在木樁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他沒有任何表情，似乎被人施展了定身術，一動都不動。
    然而，眼中，卻充斥著無比濃鬱的恐懼。
    許久後，那眼中的恐懼，似乎化開了一般，傳遍周身。
    手開始顫抖，幅度越來越大。
    到最後，手裏的茶杯甚至拿不穩了，重重摔到了地上。
    啪嘰！
    碎成數塊。
    這平時視若珍寶的茶杯，他此時竟然看都沒看一眼。
    恐懼，已成為他心中唯一的情緒！
    如果此時，有人在現場。
    一定會非常驚訝。
    要知道，這位可是從上一個時代，存活到現在的可怕人物。
    雖然低調，但沒人懷疑他的實力。
    甚至可以說，現存的生存遊戲第一人，也不為過。
    然而，就是這種人，現在卻被嚇成了這樣。
    啊啊啊————！
    柳蕭猛地抬起頭，巨大的嘶吼聲，從他的喉嚨裏傳出。
    木屋，不斷搖晃。
    砰！
    直到最後，甚至承受不住這恐怖的音波，整個屋子刹那間爆碎。
    要知道，雖然玩家們都住在生存空間中。
    但是，這並非是物理意義上的‘住’。
    玩家們的房屋，被安排不同的空間。
    出入也隻能依靠傳送。
    有一種說法，玩家的住所，其實在時空裂縫中。
    不過，正常玩家是出不去的。
    所以這也隻是猜測，無從驗證。
    因為，係統所分配的房子，哪怕最底層玩家的住處，都十分堅固。
    不然如何抵抗這無盡的時空風暴。
    就是如此堅固的房屋，卻抵抗不住柳蕭的吼聲。
    隨著房屋損壞，無盡的時空風暴，將柳蕭整個人籠罩住了。
    如同刀子一般的時空裂痕，不斷劃過他的身體。
    這在別人看來，無比危險的裂痕，卻無法對柳蕭造成絲毫傷害。
    甚至連衣服都沒有劃破。
    柳蕭如同沒有察覺一般，依然嘶吼著。
    可怕的能量，瘋狂從他身體湧出。
    似乎，在發泄著什麽。
    他周身散發的這股能量如此可怕，甚至讓數百米範圍內的時空風暴平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
    柳蕭的情緒，終於平複了下來。
    他眼神有些茫然，看著四周的狼藉。
    片刻後，他苦笑了一聲。
    隨後，四周散發出無數光芒。
    慢慢的，形成了一間房子。
    陳列，擺設，跟之前一模一樣。
    就跟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他慢慢走到電腦旁，凝視著黑屏的直播間。
    緩緩開口：
    “小兄弟……
    保重！”
    雖然季白經曆的這一切，遠不及他當年遇到的。
    但即便這樣，也足以讓他回憶起，噩夢般的過去。
    季白曾問過他，是否還記得‘最終副本’經曆了什麽。
    他沒有說實話。
    因為，道家的一氣化三清，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主身分身關係。
    他們之間，聯係很緊密。
    這一切，並非不願意告訴季白。
    更多因為，哪怕告訴了，也沒有絲毫意義。
    ——————
    盡管生存遊戲裏，玩家罵聲一片。
    直播，遲遲沒有恢複。
    但依然有極個別，察覺到什麽的玩家，一臉震撼。
    他們知道，不是生存遊戲不肯直播。
    也不是生存遊戲的實力，無法抗衡那個生物。
    事實上，生存遊戲是一種超然的存在，並不弱於那個東西。
    之所以不肯將畫麵轉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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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要原因是……
    一旦將那個畫麵，播放出來。
    大部分底層玩家，甚至現實中的數十億普通人，都將麵臨災難！
    ……
    ……
    外界發生的一切，季白並不知道。
    他隻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巨大的危機。
    【玩家請注意，san值+80】
    生存遊戲中，有一種說法。
    san值歸零，則人便會瘋狂，陷入迷失。
    但，這隻是一種傳言。
    不是說，沒有人因為san值歸零，而死亡。
    這樣的人，太少了。
    畢竟，心理素質太差的玩家，根本過不去第一個副本。
    況且，幾乎所有的玩家，在被嚇死之前，基本上會先被殺死。
    此時，季白隱約間，似乎明白了。
    san值的作用，到底是什麽了。
    雖然每個人的san值，都是100點。
    但隨著個體實力增長，san值損失會降低。
    此刻，僅僅是一個照麵。
    甚至，對方都沒有動手。
    季白便直接‘損失’了80點san值。
    如果，季白沒有失去恐懼這種情緒。
    那麽，這時候幾乎已經失去了理智。
    隨著san值瘋狂上升。
    一種可怕的能量，逐漸從體內湧出。
    久違的力量……
    季白反應過來。
    這是他還是新手玩家時，獲得的稱號。
    【無情的戰鬥機器】
    san值越高，提供的力量便越多。
    而這個額外的加成，明顯是百分比性質的。
    普通玩家和神級玩家，獲得的加成有天壤之別。
    盡管季白的眼睛，已被鮮血染紅。
    但他依然沒有移開目光。
    他此時沒有絲毫擔憂。
    有的，隻是興奮。
    季白眼中，露出一抹瘋狂。
    麵頰微微抽動。
    這次……
    果然沒白來！
    似乎感受到了什麽。
    一抹意識，從混沌中探出，覆蓋在季白身上。
    刹那間。
    係統，再次發出提示！
    【san值80】
    【san值90】
    【san值95】
    ……
    【san值100！】
    刹那間。
    鮮血，從季白眼中噴湧而出。
    如果不是季白特殊的天賦，此時他已經陷入了瘋狂！
    突然，耳邊再次傳來提示音。
    【主線任務已修正，請離開拍攝地點，即可完成任務。】
    【提示！請玩家務必離開此地！】
    然而，季白卻沒有聽到一般。
    其實，以他現在的精神狀態，哪怕聽到了，也沒辦法做什麽。
    眼前的世界，逐漸出現重影。
    甚至變得有些模糊。
    某種力量，試圖破壞季白的精神世界，讓他陷入崩潰。
    然而，這種力量越是肆虐，季白的意識海，反而越發堅固。
    終於，某一刻。
    季白的雙眼，似乎透過混沌構成的濃霧，看清了裏麵的存在。
    隻有一刹那，那混沌再次閉合。
    這……
    是什麽東西？
    季白露出一絲驚訝。
    雖然之前，心裏已經有了猜測，但真的看清楚裏麵那個東西後，依然被震撼。
    嗡！
    季白腦海中，一陣嗡鳴。
    隨之而來的，則是撕裂般的劇痛。
    似乎有什麽東西炸開了一般。
    隨之而來的，則是急促的提示音。
    【玩家san值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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