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火了！”
    “快快快，趕緊打電話，救命啊！”
    眼前的白光，剛一散去。
    嘈雜且驚慌的呼喊聲，傳到季白耳中。
    伴隨著，是一股熱浪，撲麵而來。
    滾滾烈火，仿佛要燒幹淨整片天地。
    濃煙嗆的人喘不過來氣。
    季白雙眼微眯。
    耳邊沒有響起提示音，代表此時，所處的地方並不是支線任務，而是類似於幻境。
    “年輕人，快跑！”
    見到季白待在原地不動，好像在發呆。
    一個大爺匆忙的趕來，想要拉季白出去。
    嚐試過後，卻發現，盡管這個身穿白衣的年輕人看起來有些瘦弱。
    但不論自己怎麽拉，都紋絲未動。
    “快走啊！大火要蔓延過來了！”
    大爺慌張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熊熊烈火，匆忙說道。
    可能有很多人，對於火災並不了解。
    認為一場大火，要燃燒很久，才能從火苗發展成火災。
    但事實上，並非如此。
    如果著火源附近，有助燃物的話，可能兩分鍾不到，就會形成火災。
    此時，季白所在的位置，是過道處。
    地板是木質的，而過道的房間，每一個上麵，都寫著一個號碼。
    根據布局判斷，這裏是酒店。
    然而，正因為如此，才更加危險。
    如果是居民樓，走廊以及隔斷，很多都是水泥材質，不能助燃。
    而酒店不同，為了美觀，周圍的裝飾物，很多都是易燃物。
    而這間酒店，尤為高檔，紅木地板，讓火勢暢通無阻。
    “快走！”
    大爺有些著急，管不上太多，以為季白是嚇傻了，蹲下身，想要背著季白，逃離這裏。
    “快走！”
    這時，另外一個人從走廊那頭，踉蹌著跑過來，向季白二人大聲喊道。
    雖然嘴裏在呼喊，但那人的腳步沒有停，想要衝向應急通道。
    “幫個忙，他嚇傻了，走不了！”
    大爺見到有人過來，連忙拽住他。
    畢竟自己拖不動季白，兩個人一起的話，合力把季白拽過去，還是可以做到的。
    應急出口就在前麵，火勢蔓延再快，也來得及。
    可是，那個人見狀，卻一把將大爺扒開。
    “傻x，都啥時候了還顧別人！
    我能提醒一句，就仁至義盡了！”
    說完，便快步向出口衝去。
    那人力氣很大，就那一下，大爺便被推倒在地。
    “槽！”
    大爺吐了口吐沫，爬了起來。
    “咳咳！”
    此時，滾燙的煙霧，籠罩過來。
    嗆的大爺連連咳嗽。
    其實，火災中，相當一部分人，並不是被燒死的。
    而是硬生生被濃煙嗆死。
    而季白，依然紋絲未動。
    雖然此時他還沒有完全恢複實力。
    但畢竟是玩家，體質遠非常人可比。
    別說濃煙了，就是烈火燒過來，短時間也燒不死他。
    季白似乎感受到了什麽。
    轉頭看向旁邊的大爺。
    轟！
    就在此時。
    巨響聲，從前麵傳來。
    火災太過劇烈，木質的天花板，哪怕質量再好，也無法承受如此炙烤，
    剛才跑過去的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被砸在下麵。
    甚至連慘叫聲，都未來及發出。
    大爺眼皮一跳。
    僅有的出口，就這樣被堵住了。
    眼看，熊熊烈火，就要蔓延過來。
    他臉上沒有分毫害怕的樣子，而是迅速將衣服脫下。
    快速走進一個房間，打開了幾瓶飲料，將手中衣服浸濕。
    他的速度很快，這一切不到半分鍾就做完了。    季白微微轉頭。
    隻見大爺身上，布滿傷疤。
    觸目驚心。
    甚至有些傷口，貫穿了前胸後背。
    大多數，都是槍傷。
    大爺看起來，歲數很大了，但脊梁依然挺得筆直。
    “特麽的！走！”
    咳咳！
    盡管被嗆的連連咳嗽，大爺依然選擇將衣服，捂在季白的口鼻上。    五十年後，老子依然能保護你們！
    給老子起！”
    說完，一股大力，從腰部傳到他的手臂上，就要將季白抬起來。
    既然拽不動，那直接扛著走就好了！
    就在此時。
    咣！
    一個鐵製的胸牌，掉在地上。
    見狀，表情一直淡定的大爺，臉上第一次出現慌張。
    但來不及了。
    當務之急，是救人！
    這個年輕人，看起來很瘦，應該很輕吧？
    但偏偏事與願違。
    無論他多麽用力，年輕人還是紋絲未動。
    就在大爺疑惑時，突然感到身體一輕。
    眼前的景象，瘋狂後退。
    四周彌漫的烈火，似乎根本無法傷害到他。
    僅僅過去五分鍾，便離開了酒店。
    滾滾濃煙，不斷地從窗戶中冒出來。
    旁邊還有救護車，往上抬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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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間，呼救聲，哭喊聲，倒塌聲，此起彼伏。
    大爺一動不動。
    此時，輪到他發呆了。
    自己……
    怎麽出來的？
    剛才明明還在裏麵，怎麽瞬間就脫離危險了？
    醫務人員同時也圍了上來。
    雖然沒被燒傷，但畢竟歲數這麽大，又在煙霧裏待了這麽久，必須檢查一下。
    就這樣，大爺無比茫然，隻感覺大腦一片空白，便被醫務人員送上車了。
    “現在是幾幾年？”
    突然，一旁傳來詢問聲。
    大爺下意識回答道：
    “千禧年，2000年。”
    “嗯。”
    回答過後，大爺也稍微反應過來。
    旁邊的人，怎麽連幾幾年也不知道？
    聽聲音很年輕，怎麽比自己這個老頭，都糊塗啊！
    然而，他還沒有多問。
    一個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遞過來一個鐵製胸牌。
    大爺有些茫然的看過去，手中的東西，讓他目光逐漸焦距，又變得狂喜！
    幾十年來，無論大爺走到哪，都會將這個東西帶到哪。
    他顧不上詢問，一把接過，牢牢握在手心。
    這是一個勳章。
    不大，甚至都不是貴金屬鑄成。
    在外人麵前，可能一文不值。
    但在大爺眼中，這個東西，可是珍若生命。
    就在這不大的勳章上，卻刻著幾個圖案。
    軍輝、紅星，長城……
    等大爺反應過來，想要起身詢問時，剛才那個人已經走開。
    透過人群間的縫隙，隱約間可以看到，身穿白衣的背影……
    ……
    ……
    “給我一套。”
    季白走到滅火xiao、fang）人員前，指著他穿的衣服，開口說道。
    “啊？”
    車前的那個滅火人員，看起來很年輕，不到三十歲。
    麵容清秀，看起來很和善。
    此時，他的隊友已經全部進去滅火了。
    他剛收拾完畢，也準備進去救火。
    此時，聽到季白的話，他一臉疑惑。
    “你要這個做什麽？”
    說話間，手中的動作，絲毫未停。
    “我們在忙，你不要搗亂。”
    說完，他匆匆忙忙，想要衝進去救火。
    然而，季白卻直接擋在他的麵前。
    “你再這樣，我就……”
    然而，話未說完，便被打斷。
    “給我一套，我跟你一起救。”
    滅火人員一愣，才說道：
    “別搗亂……”
    然而，他還沒有說完，隻見季白自顧自的拿起一套防火服，穿到身上。
    然後，直接走進大樓中。
    “你這……”
    滅火人員有些著急。
    要知道，他們可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就這樣，都有可能死在火災中。
    更何況一個普通人呢。
    但他已經來不及阻止，那個人便消失在濃煙中了。
    哎……
    滅火人員有些無奈，但也不敢耽誤時間，也衝進濃煙當中……
    ……
    滾滾濃煙，根本擋不住季白的視線。
    作為玩家，雖然他的體質遠高於常人。
    但他的實力，畢竟沒有完全解封。
    明麵上，他現在連資深玩家都不如。
    無法承受長時間灼燒。
    但既然來到這裏，肯定有什麽關鍵的東西，需要他探查。
    而這個東西，是完成任務的關鍵。
    然而，如果肉身長時間暴露在烈火當中，比較危險。
    隻能先出去。
    果然沒猜錯，滅火車正停在外麵，剛好可以拿一些防火措施。
    走廊中。
    呼喊聲，混合著木頭被燒的嘎吱聲，回蕩在走廊中。
    “求……求你，先帶我出去吧！”
    一個滿臉碳黑的男人，見到季白走過來，看了眼他的衣服，立馬衝過來。
    然而，他錯了。
    季白並非滅火人員。
    別說隻是幻境了，哪怕是現實中，季白也不會冒險救一個陌生人。
    還沒等他摸到季白的身體，眼前一晃，人便消失了……
    ……
    看著越來越大的火勢。
    季白眉頭微皺。
    哪怕有防火服保護，他也不可能長時間待在這種環境下。
    他必須抓緊時間找到線索。
    季白的步伐，不斷加快。
    不放過周圍的一切細節。
    如果十分鍾之內，還無法得到有用的信息，隻能被迫離開這裏。
    “你怎麽在這裏！”
    隱約間，季白聽到說話聲。
    這聲音季白認識，正是剛才，站在門口的那個年輕滅火員。
    季白目光微動，思索片刻，便快速向聲音傳來方向，走去。
    沒多時，便趕到地方。
    隻見那個年輕滅火員，正站在一間客房門口，看向房裏，一動不動。
    季白沒有走過去，隻在不遠處看著。
    盡管濃煙滾滾，但擋不住季白視線。
    滅火員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渾身微微顫抖。
    雖然麵部，被防火麵具遮住，但依然能感受到他的怒火。
    “嗚嗚……”
    隱約間，季白聽到那個房間裏，傳來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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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公，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求……求你，救救我！”
    聲音有些嘶啞，也有些無力。
    帶著些恐懼。
    滅火人員身體，晃了幾下，差點倒在地上。
    屋裏的情形，讓他的情緒有些崩潰。
    不過，他還是穩住了身形。
    走進房屋，腳步有些沉重。
    輕微的聲音傳來，年輕人將一個包裹著被子的女人，背了出來。
    被子上，還殘留著難聞的海鮮味。
    女人雖然在哭，但渾身無力，連擦拭眼淚都做不到。
    不知是嚇得，還是火災發生之前，累的。
    年輕人如同行屍走肉般，向安全出口走去。
    就連站在一旁的季白，都沒有看見。
    季白麵色平靜，沒有說話。
    隻是跟在他的後麵。
    年輕人背著的女人，他認識。
    因為，兩人不久前，才見過。
    隻不過，女人看起來更加年輕了而已。
    哪怕周圍燃起熊熊大火，也擋不住她的姣美容顏。
    完全沒有了，那狼狽的樣子。
    ……
    ……
    酒店門口。
    幾名滅火隊員，正站在車前。
    由於火勢已經蔓延的很大了。
    所以，哪怕是他們，也必須準備周全，才能繼續進去。
    此時，站在門口的一個隊員，看到年輕人回來，連忙說道：
    “不錯，又救回來一個人！”
    他走過去，想要拍年輕人的肩膀。
    但立刻又停了下來。
    因為，他能感受到到年輕人的情緒，有些不對。
    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皺起眉頭，看向那個女人。
    醫務人員快速接過女人，想要抬到救護車上。
    正好路過幾名隊員。
    看到女人的長相，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這不是年輕人的妻子嗎？
    怎麽會出現在酒店裏？
    年輕人有些失魂落魄，靠在牆上。
    隻感覺腳下一軟，坐到了地上。
    門口的隊員們，不再說話，空氣沉默下去。
    一個年紀很小的隊員，猶豫片刻，小聲開口說道：
    “嫂子她，剛才……”
    然而，還沒說完，便被另外一個隊員瞪了一眼，硬生生將接下來的話咽了下去。
    他們這些人，私下裏關係很好。
    平時也經常互相串門。
    彼此間的家人，當然認得出來。
    那個女人，他們一眼就認出來了。
    至於為什麽出現在酒店，還沒穿衣服？
    這根本不用猜，用膝蓋都能想得出來。
    隊員們臉色都很難看。
    “你休息下，我們先進去。”
    一個年紀稍長的人走過來，說道：
    “小劉，你看著你王哥。”
    “是，隊長。”
    一名隊員，答應道。
    “沒事。”
    年輕人搖搖頭。
    “讓我自己待一會。”
    “行，我們先走吧。”
    隊長沒有再說什麽，帶隊進去。
    隻留下一個年級最小的隊員，在這裏看著年輕人。
    他們也害怕年輕人想不開，出什麽意外。
    畢竟這種事，很少人能承受得住。
    季白走到年輕人旁邊。
    默默地靠在牆上，沒有說話。
    年輕人脫下防火頭盔，大口喘著粗氣。
    經曆了這件事，他沒有跟想象中的一樣，崩潰大哭。
    相反，很平靜。
    隻是麵色有些蒼白。
    許久後，才停下喘息。
    他有些茫然，抬起頭，呆呆的看著天空。
    突然，一隻手伸到麵前，遞給他一支煙。
    年輕人愣了一下，接過煙。
    煙頭，已經點燃。
    年輕人猛地吸了一口。
    咳，咳……
    因為吸的太過用力，被嗆的咳嗽了幾聲。
    煙霧混著淚水，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季白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站在一旁。
    一根煙，燃燒殆盡。
    季白伸手，又遞了一根。
    年輕人擺擺手，示意不需要。
    “兄弟。”
    沉默一會，年輕人突然開口說道：
    “你說，我是不是太丟人了？”
    季白沒有說話。
    因為年輕人，並不需要答案。
    “我們認識很久了，十幾年了……”
    “十年時間，哪怕再冷的心，也該捂熱了。”
    “為什麽……為什麽她要這麽對我……”
    “這十年，我恨不得把心掏給她，無論她要什麽，我都滿足她……”
    “她說要房子，我拚命賺錢，買了。”
    “她說要彩禮，我掏空家底，給了。”
    “她說女人要對自己好一點，要為自己而活，不想當免費的保姆，於是家務活我全包……”
    “她說，她不是物質的女人，要錢隻是考驗我，於是我把工資全部上交給她……”
    年輕人此時，已經哽咽到無法完整說出一句話。
    緩了許久，才繼續開口：
    “可她，還是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你說，我哪裏做錯了？為什麽她要這麽做……”
    “不，你沒錯。”
    聽到季白的話，年輕人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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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上季白平靜的雙眸。
    “如果非要分出，哪個人錯了的話，那個人絕不是你。”
    “嗬！”年輕人自嘲的笑了笑，搖搖頭。
    “你是在安慰我？”
    “不，我隻是闡述一個事實。”
    季白麵色平靜，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在現代社會，男女間的地位，已經完全不對等了。
    很多人，自詡弱勢群體，往往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批判另一方。
    占便宜的事情，絕不放過。
    而輪到付出時，卻又閉口不談。
    如同季白成為玩家前的那個世界。
    部分人的道德觀，已經變得扭曲。
    隻享受，卻不願意付出。
    好在，這隻是個架空世界，一切跟現實都沒關係。
    季白並不會真的與現實世界，聯係起來。
    “其實……”
    年輕人苦笑一聲，說道：
    “其實，我很早之前，便猜到了。
    因為醫生說過，我有遺傳病，要小孩的可能性很低……
    我私下裏曾了解過這種病症，醫生說的其實很委婉了，不是很低，而是幾乎根本不可能有小孩。
    但是，有一天，她卻告訴我，她懷孕了……
    我強行說服自己，也許是發生奇跡了呢？
    直到今天，我親眼看到……”
    咳咳咳……
    年輕人說到這裏，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他依然沒有特別悲傷，甚至看起來還有些茫然。
    但眼淚，卻不斷順著臉頰淌落。
    季白沒有說話。
    隻是看著那西下的紅日。
    天，快黑了……
    ……
    “不，還有一個人！”
    尖利的聲音，劃破空氣，傳到眾人耳中。
    這聲音是從救護車上傳來的。
    由於女人幾乎沒有什麽傷勢。
    經過醫生仔細檢查，決定等下一個傷者，一起送往醫院。
    剛才那個聲音，便是女人發出的。
    見到四周人看向自己。
    女人坐起身，繼續說道：
    “我的房間中，還有一個人沒有救出來！”
    她的話音剛落，周圍的空氣，明顯安靜了下。
    年輕隊員的臉，刹那間失去了血色！
    女人有些不敢看他的臉。
    但隨即，心中一橫。
    反正經曆這次事件後，兩人鐵定離婚了。
    必須把自己情人救出，不然的話，等這件事傳出來，以後誰還敢要自己？
    想到這，女人看向滅火員，繼續說道：
    “剛才房間中，還有一個人，你沒有救出！”<！你再給老子說一遍！”
    聽到這話，守在旁邊的另一名滅火員，再也忍不住了。
    衝上去便要跟女人理論。
    然而，卻被醫護人員攔住了。
    “咋了？還想打人？”
    見狀，女人一下子精神起來。
    “大家快來看啊！滅火員打人了！
    我讓他救人，他不去救，還要打我……”
    此時，一個路人看不下去了。
    “我剛親眼看到，他把你救出來了，火勢那麽大，他休息一會怎麽了，你……”
    可是，還沒等他說完。
    女人連忙將他打斷，聲音無比尖銳。
    “那又怎麽了？他拿著這份錢，就應該幹這份工作，救人又如何，都是他應該做的！”
    聞言，路人一時語塞。
    見說服了對方，女人更加得意洋洋。
    而年輕人臉色越加蒼白。
    另一個隊員頓時氣急，指著女人。
    “你……”
    “我怎麽了？你說啊！”
    女人有恃無恐。
    隊員指著女人的手，都在發抖。
    盡管這名隊員氣的臉色通紅，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難道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這個女人出軌了，丈夫是一旁的滅火員？
    然後讓旁邊的群眾，評個是非出來？
    別開玩笑了，他們隻想看熱鬧而已。
    丟人的，隻會是消防人員。
    而此時，圍觀的人，很多已經拿起了手機，向這裏拍照。
    繼續下去，明天很可能傳出新聞。
    【滅火員見死不救，女人哭紅雙眼。】
    季白掃視一圈，2000年就有智能手機了？
    思索片刻，便明白了。
    這個副本是架空的，科技發展肯定跟現實中不一樣。
    “行了。”
    一道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隻見年輕人站起身。
    勉強笑了笑，說道：
    “別說了，我去救人。”
    聞言，另一個隊員已經顧不得生氣，連忙說道：
    “王哥，我去吧！”
    畢竟剛經曆了這種事，隊員很擔心他的狀態。
    “沒事，我去就行，你不知道在哪。”
    說完，年輕人戴上防火頭盔，走向火海。
    季白看向年輕人的背影，沒有說話。
    線索，已經得到了。
    現在他什麽都做不了，什麽也改變不了。
    要做的，隻是等待。
    年輕人的結局，早就注定。
    季白搖搖頭。
    縱是他，也想象不出，年輕人此時是何等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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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火途中，恰好碰見妻子出牆。
    又不得不救對方的情夫……
    ……
    ……
    很快。
    門口不遠處的煙霧中。
    隱約間可以看到，年輕人背著一個男人，向外麵走來。
    那個男人，已經被煙霧熏得昏迷過去。
    年輕人走路有些晃，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打擊，讓他耗盡了體力。
    外麵的隊員見狀，連忙跑過去接應。
    “你先把他帶出去吧。”
    年輕人將背上的男人交給他。
    “我沒事，你們先走。”
    年輕人有些疲憊的說道。
    “嗯。”
    其他隊員隻是應了一聲，什麽話都沒有說。
    “不用管我。”
    雖然他這麽說。
    但這次，其他隊員卻沒有由著他。
    任誰都能看出，年輕人已經心灰意冷。
    哪怕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也是有可能的。
    但也不願意上前打擾他。
    隻是默默跟在左右。
    平時健談的隊友，現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安慰？
    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大道理，誰都會說。
    真遇到這種情況，隻能依靠他自己走出來。
    突然。
    隨著一陣刺耳的響聲。
    屋頂上，一根巨大的橫梁，砸了下來。
    位置，正好是幾名隊員的地方！
    “快跑！”
    眼看橫梁，越來越近，就要砸到眾人。
    上麵燃燒的炙熱火焰，仿佛已經燒了過來。
    躲避，已來不及。
    旁邊的兩個隊員，閉上雙眼。
    砰！
    巨響傳來。
    近十米長，還燃燒著裏烈火的橫梁，重重砸在地上！
    一時間，烈火將整個走廊淹沒。
    外麵站著的人，都愣住了。
    要知道，裏麵還有三名滅火人員啊！
    就在此時，煙霧中走出來兩個人。
    見狀，眾人長長鬆了一口氣。
    但隻是片刻，發現了不對勁。
    “王哥……他呢？”
    一個隊員，聲音有些顫抖。
    出來的兩名隊員沒有說話，眼睛漸漸通紅。
    其他人好像猜到了什麽，沉默下來。
    原來，就在橫梁即將砸下來時。
    電光火石間，年輕人將旁邊人推開。
    而自己，卻……
    此時，女人也在旁邊。
    聽到這個消息，明顯愣了一下。
    愧疚之色，從眼中閃過。
    如果不是她，自己丈夫根本不會死。
    畢竟在一起十年了，哪怕不愛了，也會有些感情在的。
    但也僅僅閃過。
    很快，便恢複了平靜。
    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死了也好，正好方便了……
    ……
    外麵亂成一團。
    誰也沒注意到，季白什麽時候消失了。
    酒店中。
    熊熊烈火在季白周身，失去了應有的溫度。
    卻無法傷害到他分毫。
    就這樣，季白走到了之前，橫梁咋下來的地方。
    砰！
    已經被燒的有些碳化的橫梁，被季白掰斷。
    下麵，是一個燒成碳的屍體。
    季白沒有離開，就這樣默默地看著‘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烈火，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鮮紅的火光，慢慢變成了月光。
    環境，也從酒店，變成了居民樓。
    唯一沒變的，是麵前那具屍體。
    月光下，燒成碳一樣的屍體，一動不動。
    季白沒有說話。
    他知道，剛才那一切，是屍體有意讓他‘看’到的。
    “我知道你不甘心。”
    季白平靜的說道：
    “但我依然要帶走他。”
    話音剛落，燒成碳的屍體，迅速腐爛。
    一股難明的氣息，從屍體上升起。
    是憤怒，是怨恨。
    感受到腐爛男人的戾氣，季白沒有說話，隻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塊鋒利的石頭，目光淡然的看著屍體。
    哪怕怨氣再重，又跟他何幹？
    自己的首要目的，是完成任務罷了。
    而不是當一個判官，替別人申冤。
    空氣中的溫度，不斷下降。
    窗戶上甚至都結了一層霜。
    季白緩緩抬起手臂，馬上就要砸下去。
    此時。
    屍體身上的氣息一窒。
    那難明的氣息，慢慢消散。
    空氣中的溫度，開始回升。
    季白也收起‘武器’，轉身便要離開。
    既然對方妥協，那自己沒有必要再找麻煩。
    他來這裏，隻是想要解決問題。
    在實力恢複之前，減少無意義的戰鬥，才是他應該做的。
    臨出門前。
    季白突然停下腳步。
    “對了。”
    季白微微回頭。
    “天亮後，我會把她送回來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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