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怎麽了？”
    張慧抬起頭，看到是張母後，愣住了。
    她淚水頓時從眼眶奔湧而出。
    “姐，張姐，我……”
    “好了，不哭不哭。”
    張母心疼的將張慧摟進懷裏。
    明明上次見麵，還是一個幹淨外向的女孩，沒想到現在這一次再見，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想到這，心裏怒火，頓時不受控製般竄了出來。
    張屠夫的家就在旁邊，她跑過去就要砸門。
    然而，卻被張慧死死拉住。
    “姐，不要……”
    張母回過頭，眼裏帶著不解。
    “你幹嘛攔著我，這種人渣，我今天跟他拚了。
    長這麽大，沒見過這麽欺負人的！
    我告訴你，我豁出去了，哪怕跟上次一樣……”
    張慧眼裏帶著淚珠，緩緩搖頭，將張母打斷。
    “姐，沒用的。
    哪怕你真的打了他一頓，也沒有任何意義，一切都不會變得……”
    聞言，張慧沉默了。
    是啊，哪怕張屠夫真給自己一個說法，能有什麽效果呢？
    自己能守護張慧一輩子麽？
    有可能，張屠夫表麵上，看在她的麵子上，答應了什麽。
    但張慧回去，可能生活依然如舊。
    人性，是不會改變的，尤其是張屠夫那種人。
    “姐，我能不能……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啊？”
    “什麽事情？你直接說，隻要我能辦到的，我都會去做。”
    張母立刻回複道，語氣不帶絲毫猶豫。
    聞言，張慧四下張望，見沒人注意，悄悄的伸出手，遞給張母一張紙條。
    “這上麵寫著一個電話，這個人是我辭職前，就職學校的校長，你能不能打給他。
    以他的性格……
    肯定會不顧一切的救我。”
    聞言，張母接過紙條，緊緊攥在手心裏，點了點頭。
    張慧一把抓住張母的手，輕聲哭道：
    “姐，我沒有家人了，我媽去年也走了。
    沒有人能幫我了，沒有人！
    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
    你一定要，一定……”
    張母點了點頭，對這個不太熟悉的女孩，愈發同情。
    通過張慧的訴說，張母對她更加了解。
    張慧曾偷偷的報過j。
    但，他們來了後，所有人都會為張屠夫做證，說他是個好人。
    哪怕有憤憤不平者，也不會為了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得罪張屠夫。
    所以，最終都會毫無結果。
    自從那次後，張屠夫便收走了她的手機，並且將她反鎖到屋子裏。
    後來，她打碎玻璃逃了出來。
    張屠夫似乎也有些不耐煩了，就任由她在村子裏流浪。
    就跟張慧所說，她在這裏，已經無依無靠了。
    “你放心，我一定幫你逃出去。”
    “謝謝……謝謝你……”
    張慧黯淡的眼睛，頓時有了些許希望的光芒。
    張母顧不上買菜，匆忙的趕回家。
    拿出紙條，剛想要撥打電話時，卻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家裏……
    怎麽有些空落落的？
    再一看，原來是張凡放在客廳的熊玩具沒了。
    可是，張凡這麽小的孩子，能把玩具拖到哪呢？
    ……
    等等？
    張凡？
    張凡哪去了！
    廚房、臥室、客廳、衛生間。
    甚至房頂！
    “張凡，張凡你在哪？張凡啊……”
    張母聲嘶力竭。
    然而，無論怎麽呼喊，都沒有以往那熟悉的應答聲。
    以前，不管張凡在幹什麽，隻要聽到媽媽一喊自己，就會一邊喊著“媽媽”一邊跑過來。
    但這一次，整個屋子，它‘空’的可怕……
    “張凡，別嚇唬媽媽啊，你躲哪裏去了？”
    “別嚇媽媽，張凡，求求你……”
    “你在哪？”
    張母感覺渾身的力氣被抽走，拖著身體一遍一遍的尋找。
    甚至將整個茶幾，整個床都翻了過來，想要尋找到張凡的蹤跡。
    然而，卻如一開始那般，一無所獲。
    張凡，就如人間蒸發了一樣。
    張母顧不上撥打紙條上的號碼了，她什麽都顧不上了。
    隻要張凡能夠回來，哪怕立刻就死，她也願意。
    就在張母已經絕望了時候，突然……
    砰，砰……
    客廳，竟傳來敲門聲！
    張母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連跑帶爬的衝到門前，猛地打開了門。
    隻見，張屠夫，正一隻手摟著張凡，一隻手拖著玩具熊，笑嘻嘻看著自己。
    “張凡！”
    張母如同溺水的人，看到了希望般。
    衝上去抱起自己孩子，眼淚奪眶而出。
    “你去哪了……
    沒事了，沒事了，還好……
    回來就好……就好！”
    張凡理解不了媽媽為什麽要哭，但還是抬起手，擦了擦媽媽眼淚。
    “媽媽不哭~
    今天叔叔帶我去旁邊的樹林裏玩去了，還給我買了好多好吃的。
    張凡今天好開心啊！好喜歡張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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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母愣住，抬起頭愣愣的看著張屠夫。
    隻見，張屠夫淡淡的笑了下，側過身走進房門，將玩具熊擺回原位，咧著嘴說道：
    “抱歉啊，給你的玩具熊弄髒了。
    這樣吧，我回去了給你買個新的，正好我舅這兩天從市裏回來，我這就給他打電話，賠你一個。”
    說完，張屠夫還真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喂？我啊，聽說你明天回來，麻煩帶一個玩具，別隨便買啊，一定要買個好一點的。
    城裏孩子玩什麽，你就買什麽，回來了我給你錢。
    對了，我在張姐家，如果我明天沒有回去，你一定要來張姐家找我啊！
    記得多帶點人找我，不然玩具抬不動。”
    張母聽說過張屠夫的舅舅，是個混子。
    聽說，手裏還沾有人命。
    這通電話，更像是威脅。
    張屠夫掛斷電話後，對著小張凡擠眉弄眼了一番，逗得他哈哈大笑。
    張母沒有說話，死死盯著他，默默拿起一把菜刀。
    似乎，下一秒就要揮出，將張屠夫碎屍萬段。
    但，張屠夫似乎毫無察覺，對著張凡，扮起鬼臉。
    過了一會，張母慢慢的，坐了下來，聲音裏帶著疲憊。
    “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張屠夫沒有回答，如同沒有聽到一般，依然逗弄著小張凡。
    張母見狀，沒有說話，上前將房門反鎖住。
    沒有回去，就這樣直直的站在門口，盯著張屠夫。
    她也學張屠夫，咧開嘴笑著說：
    “我最後問你一遍，你有什麽目的？”
    張屠夫表情瞬間僵住，笑容也緩緩收了起來。
    想了下，才說道：
    “你知道，我們是親戚，張凡也算是我半個侄子。
    所以，你放心吧，我可能不是什麽好人，但對親戚沒的說。
    我姐夫他死的時候，我還給你們家上了錢，就怕你們孤兒寡母生活困難。”
    說完，從懷中，拿出一摞鈔票。
    “今天我帶侄子出去玩，也沒買什麽好東西，這樣，這錢你拿去，是給孩子的。”
    聞言，張母冷笑一聲。
    “錢，你收起來。
    還有，我沒耐心了，如果你給不了我解釋，那麽我們今天誰也別出去了。”
    雖然張母這麽說了，但張屠夫依然將錢擺在桌子上，繼續說道：
    “就像我剛才說的，我這個人很念舊情。
    對親戚，對朋友，都是真心的。
    所以，如果有人想要從我身邊奪走我的妻子，我也會不擇手段的報複。
    哪怕，我現在不愛她了，但她依然是我的妻子。
    你懂麽？
    我覺得你可能不太懂。
    所以，今天我想讓你知道，親人分開了，是一種什麽樣的……刻骨銘心。”
    說到這，張屠夫點上一根煙。
    煙霧朦朧中，嘴角上揚，語氣裏帶著譏諷。
    “張慧，她大學真是白上了。
    太傻太傻了。
    她以為，自己寫了那張紙條沒有人注意到。
    但是，她哪裏又能理解我對她的在乎？
    她的一舉一動，其實都在我的眼裏。
    她在外麵這麽多天，都沒逃能逃出村，每次一到門口就被我抓回去。
    你認為，是什麽原因呢？”
    說完，張屠夫低下頭，尋找著什麽。
    過了一會，眼睛突然一亮，撿起一張紙條，小心翼翼的捋平整，輕輕放在茶幾上。
    “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對吧？姐。”
    說完，張屠夫臉上重新浮現起笑容。
    走到房門處，沒有絲毫害怕，從她手裏拿過鑰匙，將反鎖的房門打開。
    隨後，將鑰匙遞還到張母手中，語氣平靜。
    “謝謝啊，姐。”
    這期間，張母如同雕塑般，沒有任何動作。
    就當張屠夫打開房門那一刻，她抓住菜刀的手，青筋暴起！
    但很快，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地。
    菜刀落在地上，發出‘檔’的脆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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