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鏡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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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墅內。
    餐桌上，各式各樣的菜擺滿一桌。
    季白端坐在椅子上，脖子上圍著餐巾，神色愜意。
    先是仔細地擦了擦筷子，夾起一塊牛排，吃了一口。
    隨後，又端起一杯醒好的康帝紅酒，慢慢倒進嘴中。
    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一臉享受。
    多久，沒有好好的吃一頓飯了。
    雖然看似一個副本，但因為特殊性，總感覺過去了好久。
    很快，桌子的菜被一掃而空。
    季白點燃一根雪茄，將上次副本裏，結算獎勵物品拿了出來。
    【護身符：可以抵擋致命一擊這對一些不怕死的人來說，好像用處不大。）】
    【品質：特殊】
    【效果：捏碎符紙後，可以在兩秒內免疫一切傷害及負麵狀態。】
    嗯，還可以，至少對得起上個副本的難度。
    在生存遊戲裏，幾乎找不到能絕對免傷的道具。
    偶爾有人刷出來，也不會拿到市場上來賣。
    畢竟，這幾乎可以算是多出一條命。
    又拿出另外一張符紙。
    【副本終結符：可以無條件結束副本】
    【品質：特殊】
    【效果：捏碎符紙後，可以在任意情況下，結束副本，並且不會受到任何懲罰哈哈哈，其實我知道你不需要這個道具，但我還是給你了，你猜猜為什麽呢？夕陽西下，那是你逝去的青春……）】
    看到這個略帶嘲諷，且意有所指的吐槽，季白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
    但拿著符紙的手，卻青筋暴起。
    手裏的副本終結卷灰飛煙滅，但下一刻又出現在桌子上，擺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似乎在嘲笑著他的無力。
    【該符紙隻能在副本中使用。】
    季白笑不出聲了。
    雖然能夠進入裏世界，並且通過時間之力回到過去，改變一些事情。
    但他，救不了張凡。
    因為在上個副本裏，他選擇了完成特殊支線。
    導致劇情裏的‘原住民季白’，在裏世界力量下，和他的命運緊緊連在一起。
    所以，張凡早已死在了懸崖下，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但如果不完成支線任務，那麽所謂的‘原住民季白’將會徹底死去，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如果可以再來一次，將會如何選擇……
    季白突然平靜下來。
    他從懷裏掏出碎骨錘，麵無表情的走出別墅。
    ……
    時空亂流中，漂浮著一個茅草屋。
    任憑亂流侵襲，卻巍然不動。
    柳蕭坐在壁爐前，一手拿著茶杯，一手拿著古書，悠然自在。
    就在這時。
    砰！
    木屋的門，被一股巨力砸碎！
    一襲白衣的季白，拿著碎骨錘，麵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你來了，來，請上坐。”
    對於季白的行為，柳蕭似乎毫不意外。
    反而站起身，斟了杯茶。
    “稀客啊，來，喝茶！”
    季白沒有動，隻是死死握著碎骨錘。
    砰！柳蕭手裏的茶杯突然爆碎開來，茶水四濺。
    “我去，這可是上好的古樹老茶！我從一個副本世界帶出來的，絕品！”
    柳蕭一邊擦拭著身上的茶水，一邊心疼的說道。
    季白抬手，時空之力將柳蕭包裹，能量波動下，似乎下一刻就會將他撕碎。
    柳蕭卻毫不在意，完全無視肆虐的時空之力，淡定的坐了下來。
    但下一刻，他看到季白竟然打算進入裏世界時，終於有些慌張。
    連忙擺手，說道：
    “你別著急，先放下錘子，咱們坐下慢慢聊。”
    季白聞言，停了下來。
    如果上個副本經曆的事，確實是柳蕭搞的鬼，那說明對方也能進入裏世界，而且時間更早，自己不一定能打過。
    更何況，每一次進入裏世界，都要付出一定代價。
    但季白依然沒有坐下，淡淡說道：
    “你為什麽這麽做？
    我希望你的答案，能讓我滿意。”
    柳蕭苦笑一聲，將茶一飲而盡。
    放下杯子，語氣裏有些無奈。
    “你上個副本，其實也遇到我了，對不？
    那個用陣法耗盡自己生命力的人。
    我和你一樣，經曆了同樣的事情。
    我與你不同的是，我是自願的。
    隻有這樣，才可以活下去。
    你知道麽？最終副本多麽恐怖，你會麵臨怎樣的事，怎樣的選擇。
    可能其沒那麽厲害的玩家，會活下來。
    但你除外。
    如果你沒有掌握灪的力量，你會死的。”
    這是季白第二次，聽說‘玉’這個字，不免有些疑問。
    “你說的‘玉’是什麽？所謂力量，指的是裏世界的規則？”
    “不是玉，是‘灪’。
    而且，也不是規則……
    嗯……其實說是規則，其實也不完全錯。
    我沒法給你解釋太清楚，你隻要知道，我是在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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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季白逐漸露出笑容。
    “所以，我應該感謝你？”
    “哎，不愧是你，連說的話都跟他一模一樣。”
    還沒等季白發問，柳蕭繼續說道：
    “我這麽做，不是為了你。
    我隻是想活下去，而已。
    我記得你曾問我，為什麽這麽怕死。
    對啊，我確實挺怕死的，但我一開始不這樣。
    但直到我經曆了最終副本。
    你知道嗎？一個人越是接近死亡，越是懼怕死亡。
    更何況，我們這種人，其實沒有真正的死亡。
    正因為如此，所以‘死去’，才是真正的大恐怖。”
    說完，柳蕭不再聊這個話題，而是繼續說道：
    “至於我為什麽走這條路，很簡單。
    我曾給你普及過，有關境界的知識。
    神級玩家後，就是化凡，問道之類的，當然，這已經沒什麽意義了。
    其實，我在上個輪回的時候，就是化凡了。
    你知道我現在是什麽境界？”
    說到這，柳蕭頓了下，才再次說道：
    “我現在，依然是化凡！
    因為，後麵沒有路了，後麵的路斷了……
    換句話說，是身為‘人’的路，斷了。
    這麽多年，你以為我真的，探索不到新的境界麽？
    如果想繼續強化，唯一的路，就是改變生命層次。
    我說的，夠清楚麽？”
    聽到這話，季白的微笑，逐漸淡去。
    他將碎骨錘收起，認真的問道：
    “既然有新的境界，為什麽不能繼續走了？”
    “因為，你會死的。
    隻有，跟祂們一樣，變成祂們的同類，才可以活下去。
    這是唯一的道路。
    哪怕你的實力再強，也是鏡花水月。”
    季白沉默不語。
    他想到了一件事，之前曾經曆過一個副本，是以一台電腦模擬成的，虛擬世界。
    而那台電腦，還被他藏在【輪回界】的小世界中。
    以他現在的眼界，可以看得出來，那台電腦曾經，也屬於玩家，而且實力很強。
    至少季白目前，不足以模擬一個真實的世界。
    但是如此強大的玩家，季白卻從來沒聽過。
    而且，如此神器，能流落到副本世界。
    這一切，足以證明那名玩家處境堪憂，甚至已殞命。
    這就是柳蕭說的，‘鏡花水月’麽？
    但是……
    季白突然想到了什麽，默默拿起碎骨錘，指向柳蕭。
    見狀，哪怕以柳蕭的脾氣，也有些不耐煩了，他皺著眉頭問道：
    “我說了這麽多，你心裏的氣還沒有消麽？”
    “不，我想試試，我的實力，究竟能不能對抗所謂的玉。”
    ……
    柳蕭站在虛空中，看著化為齏粉的房子。
    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踉蹌著，將斷掉的拂塵撿起。
    “那孩子，真倔啊，哎”
    “話說，以他的生命層次，竟……”
    然而，還沒等他說完，身後再次響起一個聲音。
    “老柳啊，我也想試試，自己能不能對抗灪呢。”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柳蕭差點罵出聲。
    “我去，你咋又來了！”
    “我咋不能來，這個時間段，我還沒死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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