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1章朋友
    季白看著麵板裏，負的發紅的數字，臉色有些難看。
    他知道，這相當於，向生存遊戲買下了一個世界的控製權。
    如果他一直讓生存遊戲，為【輪回界】提供規則支持，那麽無需支付任何費用。
    雖然早就猜到，生存遊戲不會讓玩家，這麽輕易得到一個世界。
    但這也……太貴了。
    此時，麵前的攤主，隻覺得坐立難安。
    “白神，這個東西我真給你了，你一定要收下！”
    看到季白的臉色，攤主哪敢要回萬魂鏡，連滾帶爬，甚至連攤位都不要了。
    見狀，本來心情不佳的季白，眼神有殺氣溢出。
    很顯然，這個攤主誤會他了。
    “站住！”
    咯噔！
    本來就沒跑遠的攤主，一動不敢動，轉過身，哭喪著臉。
    “白神，我錯了，我……”
    然而，還沒等他說完話，一個靴子遞到他的麵前。
    “換你的鏡子。”
    “啊？”
    攤主下意識接過，當看到鞋子的品階，竟然是【神級】時，頓時愣住了。
    雖然他的萬魂鏡，是特殊物品，價值也極高。
    但，畢竟除了麵對特殊情況外，根本沒有什麽用。
    換一個神級鞋子，無比劃算。
    但，撿了大便宜的他，沒有一點高興，心裏的忐忑更重。
    “我，我不用……”
    “我趕時間，快點。”
    “啊？”
    當攤主想要再次說什麽，卻對上季白毫無感情的眼神，心裏一顫，連忙接過，揣進懷裏。
    “好，好，謝……謝謝白神！”
    季白沒有理會對方，查看起手裏的鏡子。
    【萬魂境：據說裏麵藏了無數冤魂，日夜嘶嚎……】
    【品質：特殊】
    【效果：可以容納十萬普通人玩家除外），並且可選擇是否煉化為生魂。】
    嗯。
    季白點了點頭。
    在生存遊戲裏，玩家的生存空間，是無法容納生命。
    所以，隻能通過一些特殊的器具。
    但，這些東西往往很脆弱，和防具比不了。
    屬於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東西。
    哪怕在副本裏，獲得了這種東西，也會讓係統自動回收。
    而這個萬魂境，因為品質特殊，被保留下來。
    所謂的‘生魂’，其實對玩家沒有任何用處。
    在這個詭異的地方，別說有沒有所謂的‘鬼修’，哪怕有，也沒人會走這條路。
    這一點，從李殘他們玩家的態度，就能看出來，就連能獲得超凡力量的‘祖神教’，都不肯加入。
    而且，能看出，這個鏡子雖然看起來，很不錯。
    但無論是副本世界的詭異生物，還是其他玩家，都無法被這麵鏡子收入其內。
    畢竟，裏麵描述的，隻能‘容納’普通人。
    但，對於季白來說，這個鏡子卻十分有用。
    無論材質多麽脆弱，隻要他還沒有死，玩家空間裏的東西，就不會被破壞。
    而且，他用這個鏡子，隻是為了不讓【地獄公寓】世界徹底絕種，罷了。
    就在這時，季白看了眼時間。
    已經過去五分鍾。
    也就是說，在【地獄公寓】世界，隻差一天，邪神就會降臨。
    因為他不打算繼續利用裏世界的力量，所以隻能另辟蹊徑。
    但很顯然，那所謂的‘祖神’，很可能是生活在裏世界的生物，至少也跟那裏有關係。
    而根據季白的理解，裏世界連接並掌握著所有平行世界，甚至包括副本世界。
    而且為所有世界提供規則支持。
    季白要對付邪神，必須脫離裏世界的掌控。
    所以，第一時間，想到了屬於他的世界，【輪回界】。
    很顯然，季白猜對了。
    此時的【輪回界】，哪怕不需要通過生存遊戲，也能進入。
    而且，給他的感覺，和裏世界很相似。
    季白點開信仰係統，打算重新進入【地獄公寓】副本。
    因為之前，【輪回界】類似於其他綁定的副本。
    所以，想要實驗自己的想法，就必須在生存遊戲裏進入。
    隻能選擇中途退出副本。
    就在季白重新進入副本前，突然看了眼攤主。
    不經意的撇了眼對方手裏的鞋子。
    見狀，攤主愣了下，有些不明所以。
    突然，腦海裏靈光閃過，連忙開口說道：
    “白神，這個鏡子是您跟我換的。
    因為高價值的物品都是有價無市，所以是您照顧我。
    跟積分夠不夠沒關係……”
    季白點了點頭，這才消失在交易市場。
    ……
    【檢測到玩家回歸】
    【係統修複中……】
    【請玩家選擇是否繼續進行主線任務？】
    【注：如選擇繼續進行主線任務，將繼承主線及支線的獎勵及懲罰。】
    季白沒有猶豫。
    他這次來，本來就是對付邪神的。
    【副本繼續。】
    隨著耳邊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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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白看了一圈。
    原本坐滿人的宮殿，空空如也，隻剩下自己一個人。
    莫名的，季白有種不好的感受。
    他連忙向宮殿外走去。
    走到門口時，發現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門外，看著自己，沉默著。
    季白皺起眉頭。
    雖然對方，出現的很突然，而且看打扮是祖神教的人。
    但季白沒有動手的打算。
    因為……
    對方，給季白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似乎，似乎認識了很久。
    但是，這個副本世界，是隨機匹配的。
    除了三名玩家外，其餘人都死了。
    所以，自己不會有認識的人。
    所以……
    季白的疑問，在看到對方麵貌後，得到了解答。
    “黑吉？”
    縱然是季白，此時也有些驚訝。
    他想過很多可能，但唯獨沒想到是他。
    “嗬嗬……”
    黑吉看著季白的臉，眼中有一絲追憶。
    “多久了……”
    季白聞言，蹙著眉頭。
    對方狀態，好像不太對。
    而且，季白能感應到，對方雖然看起來詭異，但絕對還活著。
    不但如此，根據對方體內紊亂程度來看。
    黑吉的san值，不但沒有清零。
    反而，要比那些成為他的神使的玩家，更加穩定。
    也就是說，黑吉沒有死亡，更沒有陷入瘋狂，迷失在副本中。
    那麽，他是怎麽逃脫生存遊戲的掌控的？
    要知道，哪怕上個副本，柳蕭動了手腳，看似能讓玩家進入平行世界，但那也是一種幻象。
    並非真正意義上，脫離生存遊戲。
    想到這，季白思索片刻，似乎想到了什麽，試探性的問道：
    “一個月不到？”
    上次副本結束後，趙林曾找到季白，說過黑吉失蹤的事情。
    所以，哪怕按照最久來算，黑吉也才失蹤一個月左右。
    當然，季白知道，這肯定不是真實事件。
    聽到季白的回答。
    黑吉眼神裏，再次閃過迷茫。
    “一個月？一個月……”
    一個月，是多久？
    黑吉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
    但是……
    “三十六……”
    “三十六天？”
    季白若有所思。
    如果包括，各個副本世界穿梭，時間相差來算，差幾天也很正常。
    但如果僅僅是三十六天的話……
    自己剛才測猜測，是錯的？
    “不，不是天，是……
    三十六次輪回。”
    ……
    ……
    三十六次輪回？
    似乎看到季白有些不解。
    黑吉臉上的裂痕，發出滋滋的聲音。
    他努力想擺出一個表情，但發現做不到。
    “三十六個輪回了。
    我在那個恐怖的副本世界，等了你三十六回。
    你忘了麽？你……不記得了麽？”
    黑吉情緒突然失控，眼神裏似乎能噴出火。
    “你怎麽能忘，你……
    明明答應過我的！”
    “我答應你什麽了？”
    季白突然發問道。
    聽到季白如此說，黑吉想說什麽，卻猛地頓住。
    “對啊，你……
    你答應我什麽了？”
    黑吉迷茫著，麻木的臉，扭曲成惶恐的表情。
    “我怎麽會忘，你怎麽能忘？
    你……”
    黑吉努力的回憶著什麽，卻發現，很多東西，正在他的腦海裏消失，甚至從未出現過。
    直到……
    黑吉整個人，逐漸平靜下來。
    他眼裏的怒火，也消失了。
    “也是，你不會記得的，不過沒關係。
    反正，你會死在那裏，那個恐怖的遊戲裏。
    我其實，無所謂了。
    我怎麽會對你，抱有期待。”
    說完，黑吉輕歎口氣，身影，消失在夜色當中。
    看著黑吉，消失的方向。
    季白點燃一根香煙，深深吸了一口。
    嘶……呋！
    黑吉的再次出現，讓他意識到了某些事情。
    他所說的輪回，如果沒有猜錯，指的是最終副本。
    也就是，十年一輪回的生存遊戲。
    而且，黑吉之所以會失蹤，也和所謂的最終副本有關。
    但，他很清楚，黑吉不是上個時代的人，他進入生存遊戲也不足兩年。
    所以，能影響到他的，隻可能是，那個即將來臨的副本。
    想到這，季白突然感到，有些發冷。
    那個副本，竟能影響到過去發生的事情。
    而且，黑吉的失蹤，居然和自己有關係？
    在未來，自己身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現在，似乎理解了柳蕭的心情。
    所謂的最終副本……
    真的，有點恐怖！
    ……
    ————
    當看到遠處，列隊整齊的數萬軍人。
    季白稍稍放下心。
    跟他猜測的一樣，祖神教不會提前動手。
    因為，他們需要‘生魂’，來祭奠。
    “恭迎錘神！”
    站在最前麵的，是李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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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情激動。
    兩天前，季白剛消失時，他無論怎麽尋找，都無果。
    雖然他現在是半神級玩家，在祖神教麵前，也隻是大一點的螻蟻。
    沒有季白的支持，他們隻會潰敗。
    當然，內心的信仰，讓他沒有懷疑季白，會放棄他們。
    隻是，擔心季白遇到了什麽事情。
    畢竟，邪神即將降臨，發生什麽事情，都有可能。
    “錘神！”
    當看到季白那一刻，所有人眼中，都透露著興奮。
    這裏，聚集了整個世界的‘異能者’。
    也就是，修習了季白提供的功法，以及被注入信仰之力，轉化為的神使。
    訓練有素的他們，沒有慌亂，齊刷刷的單膝跪地。
    一個身披鎧甲，武士模樣的人，走上前做了個揖禮。
    “將軍陳圖，參見錘神！
    全天下異人，共八萬六千七百人，全部到齊，無一人遲。
    三軍在此，謹遵神旨！”
    相比軍士們的亢奮，季白卻有些沉默。
    如果，今天他失敗了，這裏所有人，都會死。
    靈魂陷入沉淪，承受永世折磨。
    他知道，這裏的所有人，同樣知道。
    但，他們還是來了。
    此時，一個人也跟著走上前。
    那是之前的統領。
    “報告錘神殿下。
    除了現場之人，剩下的人，都已轉移到庇護大陣中。”
    季白微微頷首。
    他消失的這兩天，這些人沒有鬆懈。
    所謂的庇護大陣，是柳蕭給他的一件神器。
    可以護佑一個城市範圍內，所有人不被侵襲。
    當然，如果世界真的陷入墮落，這件神器，抵擋不了多久。
    季白率先，向森林裏走去。
    這麽多年，祖神教東躲西藏，就連召喚邪神的祭壇，都轉移了很多次。
    但，季白一眼就看到，祭壇的方位。
    那連接著裏世界，詭異的氣息。
    在他眼裏如同黑夜裏的燭火，一樣明亮。
    雖然，此時還是正午。
    但，隨著季白眾人，向祭壇方向走去。
    天色，逐漸暗沉下來。
    直到，那連接著裏世界，向上盤旋著的黑氣，濃鬱到連普通人，都可以看到的時候。
    所有人都知道，目的地，快到了。
    遠遠地，有幾千人，木雕一般，靜靜站在那裏。
    似乎早就在等他們。
    雖然他們人數不多。
    但，實力，卻遠高於人類大軍。
    真正打起來，勝負難分。
    而人類大軍，也同時停下。
    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站在正中間的那個人身上。
    雙方，都在等待那人，下達總攻的命令。
    季白，站在兩軍陣前，靜靜地看著祭壇。
    一襲白衣，在濃鬱到實質，詭異氣息的吹拂下，獵獵作響。
    突然，一個站在祖神教後方的人，瞬間閃現到季白麵前。
    此人，正是黑吉。
    兩人，均沉默不語。
    空氣，陷入安靜。
    季白緩緩將目光，從祭壇移開，看著麵前之人。
    輕輕說道：
    “黑吉，我不想殺你。
    你……走吧。”
    “殺我？”
    黑吉一如之前，反應了好久，才搖了搖頭，說道。
    “你殺不了我。”
    “所以，你可以離開這裏麽？”
    聽到這，黑吉搖了搖頭，語氣帶著些許嘲弄。
    “你是以什麽樣的口吻，讓我離開呢？
    要求我？命令我？還是說，站在神隻的視角……”
    “不。”季白將他的話打斷。“我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不想讓你卷入進來。”
    聞言，黑吉愣住了。
    他沉默很久，直到祭壇的黑氣，徹底將這片天，染成墨色。
    才緩緩開口。
    “朋友……
    好，你記住這句話。
    千萬不要，再忘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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