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正是第三次考核的日子。
    藥房內。
    歐陽丹，伸了個懶腰。
    隨後，從丹爐裏取出三顆丹藥。
    看到品相後，歐陽丹一陣滿意。
    輕輕吹去上麵浮塵，小心的放入腰間葫蘆中。
    這才走出房門。
    他沒有離開。
    而是四下看了眼。
    空無一人。
    但歐陽丹卻笑了。
    “小子，你不去參加考核，找為師做什麽？”
    陰影中，逐漸浮現現出一道身影。
    正是季白。
    “說吧，什麽事？”
    季白腦海裏閃過阿力等人的身影。
    他知道，今天是第三次考核。
    這些人勢必會越陷越深。
    所以，不能再猶豫了。
    斟酌著，剛想開口。
    卻聽歐陽丹，淡漠的說道：
    “行了，不用說了。
    我明白你在想什麽。”
    說罷，轉身，向山下走去。
    “走吧，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季白不緊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後。
    終於，到了地方。
    這裏，是墟宗，最低處。
    也是，最美麗的一片地方。
    依山傍水。
    歐陽丹，走到一棵樹下，彎下腰。
    伸出手，似乎撫摸著什麽。
    過了一會，突然說道：
    “過來，徒兒。”
    聞言，季白走了過去。
    隻見，歐陽丹麵前的，是一朵白色的花。
    很普通，但能感受到，其中蘊含著的精粹仙力。
    “你知道，這個是什麽的嗎？”
    季白搖了搖頭。“不知。”
    “這叫，妙仙草。”
    歐陽丹頓了下，繼續說道：
    “這種草，是很基礎的材料。
    可以用來煉製各種丹藥。
    這種草，需要很珍貴的仙力喂養，同樣的，生長周期卻很短。
    有藥效的，是妙仙草所開的花朵。
    我們每年，都會在花開後，將其采下。
    隻要不傷到根部，就會源源不斷的生長。
    供我們采摘。”
    說話間，歐陽丹伸出手。
    一根妙仙草所結出的花朵，逐漸枯萎，變黑。
    “但是，如果這個花，發生了變異。
    例如，發生蟲蛀，或是被魔氣感染。
    對於這些，占用靈地，卻毫無作用的妙仙草，我們會直接鏟除……”
    “好在，十年，又十年。
    這些妙仙草，早就識了抬舉，給我們結的花，不會摻雜毒性。”
    “哪怕它們偶爾偷懶，我也當做視而不見。”
    “但是……”
    歐陽丹，抬起頭。
    眼神渙散。
    似乎在看墟宗群山。
    又似乎，在看天空中的某種存在。
    “無論是墟宗，還是妙仙草，其實在某些存在看來，沒有什麽區別。”
    “兩朵殘敗之花，已經夠多了。
    再多的話，恐怕連根莖，都會被拔起。”
    季白沉默著。
    片刻後，行了一禮。
    “行，弟子明白了。”
    他能聽出，歐陽丹話語中，隱含著的意思。
    除了他和趙林兩人外，歐陽丹不會再掩護其他人，修煉‘魔道’。
    如此，自己利用格雷等人，提升輪回界的計劃，則行不通了。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
    至少，從歐陽丹嘴裏，隱約間明白了。
    墟宗，設立的意義……
    ……
    第三次考核，開始。
    這次，站在季白麵前的，是一名熟人。
    上半身夾克，下半身牛仔褲。
    一頭略微顯黃的頭發。
    “季白先生，沒想到，又見麵了。”
    這人，正是牛仔。
    鷹分區，最強玩家。
    隻不過，那是以前了。
    在墟宗，玩家的實力，不再與生存遊戲相關。
    聽到牛仔的話，季白眉頭微挑。
    感受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麽。
    “你沒有修煉仙法？”
    在牛仔身上，季白雖然能看到，扭曲詭異的仙力。
    但，這種黑氣，卻僅浸染了他的肉身，沒有影響靈魂。
    這讓他的性格，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是啊……”
    牛仔語氣裏，似是感慨。
    “自從上次聚會結束，我們分開後，
    我仔細研究過，是否要選擇信仰上帝。
    畢竟，很多弱小的分區，都選擇走這條路，實力也確實得到了增強。
    但是你，季白先生。
    卻對上帝，如此厭惡。
    我不知道原因，但我相信你的智慧，季白先生，你肯定察覺到了什麽。
    所以，我提前做好了準備，研究出了一種秘法，可以將靈魂分離。
    哪怕受到裏世界浸染，也無法真正影響我。”
    說完，牛仔展示了下，被封印於體內的另一道靈魂。
    隻見，他已經完全詭異化，扭曲成不可名狀的形態。
    “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最終副本開啟後，和我猜的一樣。
    和裏世界相關。
    而這個墟宗，已經完全被裏世界的力量，感染了。
    這不是修仙，而是自尋墮落。
    好在，我提前做好了準備。
    我的靈魂，沒有受到感染。
    隻不過……
    太疼了。
    季白先生，你知道靈魂分離的疼麽？
    我現在，無時無刻，都在遭受百倍的痛苦。”
    季白沉默。
    他曾不止一次，靈魂破碎。
    明白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
    但，季白知道。
    牛仔這種將靈魂分離，需要無時無刻忍受著，令一半靈魂被侵蝕。
    這種痛苦，要遠高於他。
    季白從懷中，緩緩掏出錘子。
    “我，無能為力。”
    除了歐陽丹，不會有第二個長老，能忍受魔道的存在。
    甚至連歐陽丹，也不會冒著被毀滅的風險，再次掩護他人。
    之所以默認季白兩人背道而馳。
    隻是因為，從季白身上，感受到了故人氣息。
    利用手中權限，行了方便。
    僅此，而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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