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口鮮血，從李魂嘴裏噴出。
    此時的他，肉體幾乎崩壞。
    如果不是修為強大，失去肉體的依托，依然可以存活。
    恐怕早在剛才那一下中，死去了。
    他被炸爛的臉上，扭曲著。
    走到季白麵前。
    語氣裏，帶著陰狠。
    “我改變想法了。
    我不會再抹除你的意識。
    而是讓你的靈魂，永遠在萬魂帆裏掙紮。
    我還會加快你的感知。
    讓你認知度過千年，外界卻隻過去一秒。
    我會給你找到各種天材地寶，幫你護住神誌，讓你承受永恒的痛苦。”
    說罷，一雙鮮血淋漓，露出骨頭的枯手，向季白襲來。
    速度，不快。
    但卻有種不可阻擋的勢態。
    看著近在咫尺的攻擊，季白突然打開通往裏世界的門。
    無盡的規則之力，湧入他的身上。
    手心處，歐陽丹送的蟾蜍，瞬間發出金光。
    將季白包裹。
    與此同時，季白體內，原本無比牢固的桎梏，在這一刻，破碎了。
    季白的位階，雖然還是四階。
    但，維度卻不斷上升。
    隱隱中，達到了九階。
    如果古代修真者在，肯定能看懂他身上，發生了什麽。
    渡劫，即將飛升！
    可惜，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了仙界。
    隻有扭曲詭異的裏世界。
    也沒了規則。
    所以，季白做不到飛升。
    他隻能靠著，這股規則之力，帶給他的加持，對抗李魂。
    然而，季白知道。
    自己僅靠這一點，是對抗不了李魂的。
    所謂九階，在古代，就已經是仙人了。
    哪怕現在的天地，還有完整的規則，能支撐自己渡劫飛升。
    也隻不過和李魂一個位階罷了。
    所以，能贏的辦法，隻有一個。
    在一瞬間，季白下定決心。
    砰！
    一股可怕的氣息，從虛無中蔓延。
    空間，如鏡麵，一點點破碎。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季白和李魂兩人的位置，在這一刻，湮滅了。
    連一個原子，都沒剩下。
    就這麽消失了。
    仙力，摻雜著詭異的力量，脫離了掌控，肆虐著。
    看到這個場景，歐陽丹歎了口氣。
    抬起手。
    幾乎是一瞬間，肆虐著的氣息，停了下來。
    現場，恢複安靜。
    連一絲風都沒有。
    但，被破壞的現場，以及眼前，被湮滅的整個山峰，昭示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按理來說，如此大的動靜。
    早該引起注意。
    但不知為何，沒有一個人前來查看。
    似乎得到了某種默契。
    看到一切恢複平靜，歐陽丹卻沒有離開。
    他繼續在原地，等待著什麽。
    果然，半刻鍾後。
    一滴鮮血，逐漸從土地裏，滲出。
    散發著詭異的力量，蒸騰著。
    猩紅的血霧，逐漸化為人形。
    看相貌，正是李魂。
    恢複過程，僅持續了幾秒鍾，就結束了。
    李魂，除了氣息無比虛弱，身體竟無比完整的出現在場地上。
    九階修士，居然能滴血重生！
    “可惜，可惜……”
    李魂歎息著。
    語氣帶著遺憾。
    “季白的魂魄，沒能保住。”
    說到這，他似乎想起了什麽，眼神亮了下。
    “不過，你是不是還有個叫趙林的弟子？
    他勉強也可以用。”
    歐陽丹目光，突然閃過一絲銳氣。
    “以你現在的狀態，恐怕隨便一個人，都能殺死你吧？”
    “嗬嗬……”
    聽到歐陽丹這略帶威脅的話，李魂沒絲毫害怕。
    反而走到歐陽丹的身旁。
    “是啊，我重生後，實力確實沒有恢複。
    你如果想殺我，隨時可以動手。
    我雖然怕死，但換你一條命，也挺值得。”
    歐陽丹聞言，笑了笑。
    “你誤會了，如果有人殺你，那肯定不會是我。”
    “不是你？難道還會是別人？
    你別開玩笑了，我來這裏前，特意向宗主申請了權限。
    將這片空間封鎖，誰也進不來。
    你不會，沒注意到這裏的特殊性吧？”
    然而，歐陽丹卻沒有在意對方的嘲諷，依然淡笑著。
    突然。
    李魂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
    渾身一震。
    “難道……”
    幾乎是他說話間。
    一股能量波動，伴隨著白色光芒，從輪回界湧出。
    在李魂不可思議的眼神裏，凝固著，形成一個人形！
    “這……”
    還未說完。
    一個巨大的錘子，將他整個人錘飛出去！
    飛出上百米後，重重摔在地上。
    “咳……咳咳！”
    李魂吐出一口鮮血，艱難的站起身。
    和他不同。
    季白掌握的信仰之力，恢複的更加完整。
    雖然，實力肯定有所損傷。
    但，遠比李魂要少。
    可以肯定，季白再來幾次這種攻擊，完全可以把李魂生生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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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
    李魂明白，如果再不用出底牌，可能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這片空間，已經被封鎖。
    他想逃，也出不去。
    他和季白，也隻能活下去一個。
    “沒想到，你竟然能把我逼到這個地步。
    好，我也不要你的靈魂了。
    給我死吧。”
    說完，整個人氣息再次凝聚。
    浩瀚的力量，在此刻毫無保留的爆發出來。
    強悍的威壓，讓季白腳下的土地，硬生生凹陷下去，形成了五米大坑。
    萬魂帆‘嘭’的一聲，爆開，化作碎片，一片片落在地上。
    空氣中，數千條鬼影，帶著淒厲之聲，向季白衝來。
    魂力，逐漸狂暴。
    幾乎是一瞬間，季白便明白了對方目的。
    沒想到，為了對付他，李魂竟自爆掉萬魂帆！
    要知道，他最開始，想要季白的魂魄，也隻是為了增強萬魂帆的實力。
    現在，竟能下如此決心。
    李魂如此舉動，肯定是有用的。
    原因，很簡單。
    季白之所以，能夠重生。
    是因為，信仰之力，加上殘留在輪回界的靈魂碎片。
    但在這萬千的冤魂麵前，幾乎可以肯定，季白的靈魂，將一瞬間被撕碎。
    化作千萬份，成為這些冤魂的養料。
    它們會‘順著’季白的靈魂，找到所有殘存的意念。
    甚至留在輪回界的印記，也會被蠶食。
    也許，過去數百年，經過下位世界，信眾祈禱，可能再次‘誕生’一個季白。
    但，那時候的他，究竟真的是季白，還是信眾想象中的季白？
    誰也不知道。
    看著眼前，無數冤魂。
    季白，握緊滅神錘。
    他，終究不是真的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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