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為妾為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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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姐姐莫要誤會了,趙郎隻是可憐我,這才想著要替我贖身,想要放我自由的。”
    她一口一個趙郎,仿佛兩人的關係十分親密。
    “我何時說過要替你贖身這話?”
    雲鶯華英剛落,那沉悶猶如驚雷的嗓音便落在了院子裏。
    若不是方才有人瞧見,梨園戲子朝著自家院兒裏去了,他還不曉得今日還有這般精彩的一遭。
    雲鶯身形輕顫,未曾料想到趙元烈會回來,她是打聽好了趙元烈早早出了門去操練兵馬了,這才趕了回來。
    男人頂著一頭烈陽,身著幹淨利落的勁裝,腰帶束身,臂釧緊箍之下是蓬勃的肌肉力量。
    發絲高束,露出那淩冽肅殺的眉眼來。
    院子裏的聲音陡然寂靜了下來,落針可聞似得。
    “把你方才的話,再說一遍與我聽聽。”
    他上前來,分明沒做出什麽,卻讓人莫名心肝兒發顫,一陣害怕恐懼。
    跪在陸晚麵前的雲鶯咬著唇,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當真是個柔弱白蓮好模樣。
    陸晚以前也隻在小說裏見過那些作者是如何描寫書中的綠茶柔弱小白蓮的,曾經不屑一顧,如今看來確有其事,那小模樣瞧了,的確會讓人心生憐惜,忍不住疼愛。
    不過還真是可惜了,她的算盤怕是要落空。
    趙元烈這個人不解風情不說,還從來都不懂的什麽憐香惜玉。
    他要是懂,自己的腰也就不用遭老罪了。
    “趙郎,我……”
    “住口!你是我什麽人,趙郎也是你能叫的?”
    他上前,順勢將陸晚攬過來,居高臨下,眼神裏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和慍怒。
    “早知你今日回來我家尋我娘子的不痛快,那日就該讓你被摔死,被馬踩死,也是你咎由自取,活該罷了。”
    “我……”
    院子裏看熱鬧的婦人們吸了口涼氣,這趙郎君說話,還真是涼薄。
    她們以前隻曉得陸晚是個厲害的,趙元烈鮮少開口說話,是個隻曉得悶聲做事情的,大家對他的印象大多都是沉默寡言,娘子說什麽就是什麽。
    看著很凶,卻很聽娘子的話。
    夫妻二人從未爭吵過,也未曾紅過臉。
    瞧著倒像是個沒脾氣的人,今日一瞧,哪裏是沒有脾氣,這脾氣分明就大了去了。
    “都是奴家的錯,奴家不該惹了陸姐姐生氣。”
    “趙郎於奴家有救命之恩,奴家願侍奉陸姐姐左右,端茶倒水,當牛做馬,以報答趙郎救命之恩。”
    她依舊跪在地上,身子像是沒長骨頭似得,那嗓音也軟。
    聽得人心裏頭都是軟的。
    “你是說,你想要報答我的救命之恩,便甘願留在我家當個奴婢?”
    雲鶯跪地磕頭:“隻要趙郎願意給奴家報答的機會,讓奴家做什麽都願意。”
    “那你可曾婚配?”
    趙元烈這一問,倒是讓陸晚和院子裏的人都愣住了。
    問人家婚配作甚?
    雲鶯紅了臉:“奴家還未曾婚配,身子也尚且清白。”
    “那就好。”
    “我城防軍裏頭,好兒郎一抓一大把,多是還未說親的漢子,你若是真心想要報答我,便了卻了我一樁心事,全了我那好兄弟娶妻生子的心願,你說好是不好?”
    “……”
    “是啊姑娘,那城防軍裏頭可都是好兒郎了,沒成婚的兒郎大把,你瞧趙郎君對你多好,甘願親自做媒給你說親。”
    “這麽好的機會,姑娘你可要把握住了,錯過了可就沒人願意給你說親了。”
    趙元烈看著麵前的女子,上回她就來找過自己了,什麽心思他很清楚,隻是沒想到這次居然找上門來,還是尋了他娘子的不痛快。
    “你若點頭,他便自願出錢替你贖身,從此你也就能脫離苦海了。”
    他這一招,著實讓陸晚沒想到。
    這男人的心思比她的還深呢,平日裏藏著掖著,上回他在朱家放了一把火,把朱家的倉庫全給燒了。
    那朱娘子至今都沒緩過神來呢。
    別以為他不說自己就不知道,一個個人精兒似得,心裏都藏著小九九。
    “姑娘,這可是大好的姻緣啊,錯過了可就沒了。”
    “你方才不是還說自己命苦麽,現在就有個改變命運的機會在你眼前,姑娘,你可千萬要把握住了呀!”
    院子裏的婦人們都苦口婆心地勸說著,畢竟這在梨園的女子能嫁得一良人可是很不容易的。
    梨園吃的都是青春飯,當容顏開始老去時,她們也就沒了什麽價值。
    若是遇到心好的原主,倒是能給了她們賣身契,放歸自由,可若是遇到不好的,再轉賣給了窯子裏。
    窯子裏頭的姑娘也是分等級的,清倌人和紅倌人,兩者一個賣藝不賣身,一個賣藝又賣身。
    最低等的便是沒有才藝傍身,什麽客都接的娼妓。
    然而當窯子裏的紅倌人容顏老去時,也會落得個娼妓的下場。
    “你不願意?”
    “嫁得一良人,也好過在我家當奴婢的強,且我家可沒有要買奴婢的打算。”
    “還是說你根本不是想要來報恩的,而是來壞我家夫君的名聲?”
    陸晚也懶得和她裝下去了,梨園之人是非多,沾惹上了一點,這名聲都要臭了。
    他們陸家現在是生意人,可也曉得什麽能沾,什麽不能沾。
    趙元烈沒有做生意的頭腦,便要恪守男德,不能讓娘子失望傷心。
    “我……”
    女人咬了咬唇,又重重磕頭,那腦袋磕在石板上咚咚響,她把腦袋都磕破了。
    “哎喲,她這是在幹啥!”
    嚇得院兒裏的婦人們都不敢看。
    “求趙郎開恩,求陸姐姐開恩,奴家不想嫁人,奴家隻想侍奉陸姐姐和趙郎左右,一輩子為奴為婢!”
    陸晚在心裏深深地歎了口氣。
    她算是看明白了。
    這女子是賴定趙元烈不罷休了。
    這主意,肯定是梨園那邊出的,而梨園那邊經常都是那幾家大老板。
    完全不用陸晚多想,便曉得是哪些人在背後指手畫腳。
    “為奴為婢,端茶送水,侍奉左右?”
    “行啊,我也並非是什麽善人,你既然想要我家夫君替你贖身,這贖身之後,你就是我家的人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