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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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擔任的還是兩軍總教頭。
    騎兵營和弓箭營的新兵們都歸趙元烈管。
    他們每日負重訓練,到了夜裏總是要哭一場,因為趙元烈會讓他們脫一層皮。
    饒是程嘉衍從前那麽囂張的小霸王,也是沒忍住嚎啕大哭。
    才知道以前在雲縣學的那些,不過是趙元烈教給他們的皮毛罷了,軍營才是校驗他們真正實力的地方。
    完全沒把他們當人練,直接當牲口練了。
    隻要練不死,就往死裏練。
    “嬸子,今日的事,我也都聽說了些,萬萬沒想到那周老板是那樣的人,嬸子千萬小心。”
    “因為有時候,人難免會狗急跳牆。”
    那周老板就是一條毫無道德的劣犬,要是狗急跳牆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來,誰也無法預料。
    “我知道。”陸晚收了信,打算拿回家再看。
    “多謝你的提醒,你近來都在酒樓忙,別把自己累壞了。”
    陸晚輕輕撫摸著她的臉,似有些瘦了。
    她如今也是當上了酒樓管事,每日都有大大小小的事情,要清點庫存,核對賬簿,還要管了酒樓夥計們的月例銀子。
    各項規章製度,懲罰獎勵,她也是要一一過手的。
    俞老板原先還很擔心她是否能勝任,後麵才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疑的。
    “嗯嗯,我不累的。”
    “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回酒樓了,晚上還有好些客人要來呢。”
    小海棠揮揮手,轉身上了馬車,消失在巷子裏。
    “小妹回來啦?”
    苗翠花今兒可高興了,一張臉上堆滿了笑容。
    “嫂子何事這般高興?”
    “哎喲,這不天耀那小子來了信,說是他順利過考入學,還得到了貴人賞識呢。”
    陸晚挑眉。
    這麽巧,今日的信件是雲縣批發的嗎?
    都是同一天到的。
    “不過我大字不識幾個,還是讓別人念給我聽的呢!”
    苗翠花說起天耀時,總是滿臉驕傲。
    這是孩子第一次遠離家鄉故土,去到那遙遠的地方求學。
    “所以,天耀這是過了府試?”
    “對,過了!”
    過了府試,還有院試,隻有過了院試,天耀才能成為秀才。
    進而去考取舉人。
    瞧苗翠花這高興的勁兒,隻怕是整條巷子的人都知道天耀通過府試了。
    多少人當了一輩子的童生,也未必能夠考過。
    而在考試這條路上,天耀似乎從未有過阻礙,從來都是順風順水的。
    那孩子也從來都是不驕不躁,話少人也沉穩。
    陸晚從不擔心他考不過。
    “那四丫呢?”
    陸晚想知道,四丫的身份有沒有線索,她肯定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
    “天耀說了,沒人認得四丫身上的玉玨,卻都說那玉玨是好東西,有人懷疑那玉玨是不是她偷來的,根本就不是她自個兒的物件。”
    除了一塊兒玉玨能證明四丫的身份外,別的什麽都沒有了。
    陸晚的心也是沉了沉。
    不光是四丫的身份沒有線索,連雁兒也同樣沒了線索。
    原本還一直保持聯係的護送隊伍,忽然之間就像是斷聯了一樣,徹底失去了所有信息。
    陸晚心中惴惴,總覺得在不久的將來,邊城還有大事發生。
    具體是什麽,她也無法預知。
    “沒事,來日方長,總會找到的。”
    陸晚笑了笑,心情卻沉重了起來,這日子越是往後,她內心就越是無法安定下去。
    如同那浮萍,漂浮不定。
    她回了屋子去看趙元烈的信,那信上寫了諸多事情,軍營中的大小事務,孩子們每日的訓練,包括對陸晚的寬慰細問。
    事無巨細,交代清楚。
    而信件的最後,則是寫了上京形勢不容樂觀,家家權貴們都在招兵買馬,他初到上京,便隨衛將軍一道,幹了那對別人抄家滅族之事。
    不過是因那臣子家的幼子,在一場宮宴上的一些童言無忌,便導致了九族被誅。
    故而他便格外看重對孩子們言行的管教,最好是當個啞巴,當個瞎子。
    看不到也聽不見,收起那在邊城之時的一身野骨。
    上京比不得雲縣自由,處處受了限製,也讓他們明白了,這世界並非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美好。
    他還隱晦提到了,約莫在年底,他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似乎是和慶王有關,要她盡量不要同慶王沾上關係。
    越是往後看,心越涼。
    要打仗了……
    慶王謀逆,似乎已經初見端倪。
    上京的貴人已經在開始懷疑並且籌謀了,可慶王妃還在雲縣。
    想要同慶王府撇清關係,一時間怕是無法做到了。
    陸晚讀完了信後,便將其燒毀。
    因為這不單是給她的一封家書,更多是警惕未來的形勢。
    買兵秣馬,囤糧建倉,刻不容緩。
    要真打起來了,就雲縣這個兵儲能力,簡直就是在以卵擊石,不堪一擊。
    程縣令大概也是探到了一些口風,忽然就廣招工匠開始修建城牆,將護城河修了又修。
    就連陸晚去給魏明簌紮針時,都是有些心神不寧的。
    “陸娘子,你怎麽了?”
    魏明簌察覺到她今日的狀況似有些不對。
    “沒什麽,隻是忽然想起來,我還有另外一種法子可治療你的舊疾,就是藥效會比之前的更猛一些,難免會有些折磨人,但見效卻是最快的。”
    “夫人可願一試?”
    魏明簌的身體一直都是她在調理,見效雖慢,卻也是最溫和的一種法子,就想著反正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慢慢調理應該也夠了。
    但現在看來,陸晚得把時間縮短為一個月。
    一個月,她必須將魏明簌送出雲縣,不然要是到時候真的發生戰亂,魏明簌尚在雲縣,慶王謀反,叛軍定會率先攻占雲縣。
    慶王雖然肯定會優先保護自己的妻子,可雲縣的百姓們又該如何?
    這份不確定因素陸晚得將其扼殺,隻有將魏明簌送走,才是最安全的。
    一來是為了她的安全,二來則是為了整個雲縣的安全。
    魏明簌不在雲縣,至少能保證發生戰亂時,叛軍不會第一時間攻打雲縣。
    陸晚摸不清慶王習性,有魏明簌在他身邊,他興許還能收斂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