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得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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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王爺如此關心,臣婦正好也有一事相求。”
    得寸進尺?
    這女人分明就是在得寸進尺。
    他緊盯著陸晚,似乎是要看看她還能弄出什麽花樣來。
    很快,陸晚臉上露出一抹悵然來:“想必王爺也聽說了,我家未來的兒媳婦叫那賊人給擄走了,若是王爺能做主替臣婦尋回,臣婦必然感激不盡,邊城百姓也定會感念王爺善行。”
    這是在威脅他?
    尚且不說在泰豐酒樓行凶之人是誰,單單有這個膽量擄走陸晚未來兒媳婦,背後之人就必定不簡單。
    “你這是在求本王?”
    慶王眉毛一挑,言外之意是在告訴她,就算求人,也當拿出求人的姿態來。
    要麽跪下,要麽給他磕幾個響頭。
    別求人還把背脊挺那麽直,他不喜歡。
    他就喜歡看著陸晚跪在他腳下說話的樣子,這個女人身上太多刺兒了,他不喜歡。
    別看她現在一副溫婉的樣子,實際上她身上的刺兒和心眼,多到根本就數不過來。
    她的每一句話都不知道是給他挖了什麽坑。
    陸晚歎了口氣,語氣忽然卑微了下來:“是啊,臣婦懇求王爺為臣婦做主,捉拿賊人,尋回臣婦的兒媳婦。”
    “不知王爺能否發發善心,幫幫臣婦?”
    她忽然轉變的態度,倒是讓慶王有些意外了。
    苗翠花也過來說:“殿下您是滄州百姓的主心骨,如今我家遭了難,隻求王爺幫幫我家。”
    說著,她還抹了兩把眼淚。
    她知道陸晚既然回來了,那麽小海棠必定是得救了的。
    但小海棠被賊人擄走一天一夜,外頭的人指不定會對小海棠指指點點說些什麽難聽的話來。
    但如果把這事兒同慶王殿下捆綁在一起的話,那些人的嘴巴多少能收斂幾分。
    故而她曉得陸晚這是在為小海棠思慮,所以就算求人也無妨。
    陸晚不覺得自己的骨氣有多值錢,骨氣不值錢,值錢是她的命。
    “陸晚,莫要得寸進尺。”
    慶王的神色越發冷了起來,他那一口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可如今卻拿陸晚沒有半點兒法子。
    這個女人比他想的還聰明,還有手段。
    “並非臣婦得寸進尺,而是實在是被逼無奈,這才懇求王爺,幫幫臣婦,隻要王爺肯幫臣婦將那孩子救回,王爺之恩,臣婦必銘記於心,永世不忘。”
    骨氣算什麽,在生活麵前,所有骨氣都不值一提。
    眼下小海棠的名聲要緊,雖說陸晚覺得,名聲這個東西和性命比起來,更是不值一提了。
    可人生活在這世俗之中,就注定無法逃脫這世俗。
    有時候語言會化作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利刃,輕而易舉就能奪走別人的性命。
    她自然也是害怕小海棠聽到那些不好聽的話,畢竟年齡還小,經曆了這樣的事情,心裏萬一承受不住,做出什麽傻事來……
    陸晚總是思慮周全,總想著要為孩子們謀劃周全,能夠讓他們在一個相對安全舒適的環境裏成長。
    因為她自己淋過雨,更是從世俗中不斷成長起來的,所以想要給自己的孩子撐傘,而不是將他們的傘撕爛。
    “據衙門那邊分析,此次在我泰豐酒樓行凶之人,極有可能並非邊城中人。”
    “他們的殺人手法,使用武器等,似乎是從外邦而來,好像說是同武朝的蠻子有些相似。”
    陸晚裝作一臉愁苦的模樣說著。
    話音結束的一瞬,慶王手掌瞬間收緊。
    武朝蠻子?
    雲縣一夜之間忽然多了二十二條人命,程縣令必然是會上報的。
    如果讓京城知道,自己所管轄的滄州邊城,讓蠻子闖入縣城虐殺無辜百姓,他雖不會擔責,卻一定會引來皇兄猜忌。
    可這些人並非是受慶王指使,故而他們又是從何而來?
    可很快,慶王就知道了他們的來曆,必然是受閆家老二閆明的指使。
    邊城很大,可一切都在慶王的眼皮子底下,隻要他想,就沒有他不知道的。
    “哼,你說是蠻子就是蠻子?”
    “本王日理萬機,可沒空搭理你們這些小老百姓的事情。”
    他就是不幫陸晚,那又如何?
    他倒是很樂意看見陸晚麻煩上身的樣子,這女人過得太舒適了,舒適到刺痛了他的眼。
    恨不能將其除之而後快。
    “可若是外邦人闖了進來,隻怕是別有用心呢。”
    陸晚依舊不卑不亢,姿態不低也不高,放的剛剛好。
    是慶王能夠接受的程度。
    “王爺今日前來我這小院兒,不就是因為擔心臣婦家中會進了賊人嗎?”
    “如此一來,王爺明明是個宅心仁厚體恤臣民之人,臣婦相信,王爺定會幫臣婦尋回那兩個孩子的。”
    給他吹彩虹屁?
    她還真是不怕死。
    苗翠花狠狠捏了一把陸大力,雖然她有些聽不懂也看不懂,但總覺得小妹這一番說辭下來,似乎是有些大膽了。
    她居然敢在慶王殿下麵前如此說話,真不怕慶王一刀砍了她的脖子啊。
    苗翠花也是忘了,陸晚現在是宣義夫人,是有品階在身上的。
    且那聖旨上都寫得明明白白,赦免三族,非大過她這條命就是安全的。
    “本王忙得很,走了。”
    慶王忽然也不反駁了,帶著自己的人就往外麵走。
    “臣婦恭送王爺,王爺慢走,王爺若是得空,也可來酒樓小酌幾杯呢。”
    慶王拳頭捏得咯吱作響:“收起你那副做作的樣子,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什麽心思。”
    “臣婦能有什麽心思呢,臣婦隻是希望王爺王妃能夠開心罷了。”
    瞧,她又抬出魏明簌來了。
    魏明簌就是慶王唯一且最大的軟肋。
    “你放肆!”
    “臣婦不敢。”
    陸晚連忙低頭,將自己的姿態放低。
    頭頂上傳來一聲冷哼,緊接著就沒了。
    慶王拂袖而去,院兒門口傳來了他的嗓音:“傳令下去,即刻派人去查!”
    “本王倒要看看,是誰有那麽大的狗膽,敢擄走宣義夫人未來的兒媳婦,一旦找到賊人,殺無赦!”
    待他嗓音落下,小巷漸漸恢複了寧靜。
    那些個躲藏在家裏偷聽外麵動靜的人,也是心口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