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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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陸晚提前教了一批人如何正確製作蜂窩煤,如何調配石灰比例。
    陸晚采用計件算錢的方式來核算他們的工錢,當然也得要做標準,做不好不會計入。
    所以想要偷奸耍滑進來掙工錢的,可以不用來了,直接淘汰。
    宋子燦看了好一會兒,覺得自己也能上手去捏。
    陸晚沒有製作模具,因為她不會。
    再加上磨具製作也是需要時間的,幾千斤的原煤,靠著人工需得在半個月內全部完成,加上還得風幹。
    再去投入使用,怎麽著也得小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完成。
    全靠人工,就不要去指望這個速度能有多快了。
    “你們聽說沒,宣義夫人雇了好多人,說是要製作什麽蜂窩煤,聽說一塊兒蜂窩煤,可以燃上個把時辰呢,比咱們尋常燒的木炭要更持久。”
    “她開了個製煤坊,好多人都去了,不知道現在還招人不。”
    “應該招的吧,宣義夫人說了,人越多越好呢!”
    大家都蠢蠢欲動,想要去賺錢。
    製作十塊蜂窩煤,就能拿到五文錢,還包吃喝。
    要是做得快,一天下來能不少賺。
    不過原煤還需得經過加工處理,製作起來比較麻煩且緩慢。
    眼尖手快的人,早就去報名招工了,隻要能掙錢,他們啥都幹。
    再說了,他們是在宣義夫人手裏幹活,比起在其他老板手裏幹活,宣義夫人要厚道多了。
    偶爾留下來的碎煤製成煤餅,他們是可以自己帶回家的。
    用來燒水煮飯都是可以的,就是味道不大好聞。
    總帶著一股刺鼻的味道。
    眼看著陸晚的製煤坊開的像模像樣,城裏也有其他人開始蠢蠢欲動了。
    他們購買原煤可比陸晚方便多了,不是因為購買手續的問題,而是單純因為陸晚是個女人。
    他們不想女人做生意,不想女人淩駕在他們男人之上。
    仿佛覺得男人才是掌控這世間的絕對者,而女人隻能是他們的依附者。
    他們開始紛紛效仿陸晚,製作蜂窩煤,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方法不對,還是材料不對,製作出來的蜂窩煤不是無法成型,就是無法充分燃燒。
    要麽就是煙大味道大,原煤的毒性沒有經過充分釋放,根本沒辦法投入使用。
    可他們明明就是按照陸晚的方法一比一去做的。
    他們也不知道味道出在哪裏。
    “大郎君,咱們就是根據宣義夫人提供的法子製作的蜂窩煤啊,這怎麽做出來和宣義夫人的就是不一樣呢!”
    林家大郎君不死心,他知道這是一次非常好賺錢的機會,保準能賺得盆滿缽滿。
    他隻要先陸晚一步將那些製作好的蜂窩煤投入市場買賣使用,那麽錢他賺到了,名聲也就有了。
    他這可是解決了一大民生問題。
    後世之人,當對他感恩戴德才是。
    然而製作出來的蜂窩煤根本就達不到陸晚蜂窩煤的程度。
    林家大郎君眼珠子一轉,說:“三郎不是在外麵開設了粥棚施粥,接濟難民嗎?”
    “咱們也去幫一幫三郎!”
    他將那些製作好的劣質蜂窩煤,全都搬去了施粥點。
    “宣義夫人說了,這些蜂窩煤,你們每人每天可以前來領取兩枚!”
    一聽是宣義夫人在發放煤炭,那些人自然不會去管是真是假,隻要能有取暖的東西就很不錯了。
    貨郎今日剛送完了所有的信,看到人們在粥棚麵前排起了長隊,一問才知道是宣義夫人在免費發放蜂窩煤。
    兩塊兒蜂窩煤,足夠孩子們夜裏燃燒一整晚了。
    那不就能讓孩子們睡一個安穩覺了嗎?
    貨郎也連忙去排隊領取蜂窩煤了。
    喜滋滋拿了兩塊兒蜂窩煤回家,才發現孩子們也去領了,加起來一共有九枚蜂窩煤。
    他們先前沒有多餘的棉衣可穿,這麽冷的天,是沒有辦法出門的。
    唯一的一件棉衣,都在貨郎身上。
    因為貨郎是全家唯一能夠出去掙錢的,所以必須得保證他的取暖,這樣全家才能有一口吃的。
    “爹,咱們今晚有煤可以燒了!”
    “我聽他們說,這一塊兒煤,可以燒上一個多時辰,燒得久的話,兩個時辰也有呢!”
    “而且這蜂窩煤,無煙無毒,放在爐子裏還能燒水做飯!”
    他們用宣義夫人給的棉花做了棉衣,也就能出門去看看了,所以這才去排隊領了煤炭回來。
    明天還能去領呢。
    宣義夫人可真是個大好人啊,天冷了,居然會讓城裏的百姓們免費試用煤炭。
    “是啊,咱們得記住宣義夫人的恩情,日後一定要好好報答才是。”
    貨郎也很開心,這些煤炭對他們來說用來煮飯太過於奢侈。
    所以就打算晚上睡覺的時候在爐子裏點上。
    他們家沒有多餘的房間和床鋪,一家人都擠在一張木板床上,冬天擠一擠還好。
    到了夏天,燥熱難耐,全家人擠在一起,虱子都不知道長了多少。
    床板都厚厚地包了一層黑乎乎的漿也沒舍得換。
    “這些煤咱們省著點兒用,白天燒水煮飯就還是用柴和木炭,晚上睡覺咱們再用這蜂窩煤吧。”
    “一晚上燒兩塊兒,把窗關起來,屋子裏也就不會冷了。”
    貨郎美滋滋地想著,心中很是欣慰,想著孩子們夜裏總算能睡一個溫暖的覺了。
    到了晚上,一家人都開始期待地上了床,貨郎點上煤炭,將門窗緊閉,也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次日大雪。
    覆蓋了一切。
    包括那低矮的土牆房。
    “今日都這個點兒了,貨郎怎麽還沒有來收信?”
    “昨天我們都約好了,晌午過來收信呢。”
    在家門口焦急等待貨郎前來收信的女子,緊捏著手裏的信件,那是她寫給在遠方參軍打仗的丈夫的信件。
    心中寫滿了她的思念。
    這年頭女子會識字寫字的不多,她算一個。
    “不好了不好了!”
    隨著那一道驚慌失措的聲音在布滿了積雪的街道上響起。
    有人驚聲大呼:“貨郎……貨郎一家全死了!”
    這句話便像是一盆水潑入了滾燙的油鍋中,在刹那間迸濺沸騰。
    官府的人趕去時,裏麵的景象令人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