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地龍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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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多年前胎死腹中後,魏明簌整個人就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一樣。
    連同著她的靈魂也被抽走了。
    整個人都如同行屍走肉一樣,眼裏的光亮也失去了。
    而今,她又終於回到從前那個樣子了。
    恍惚間,時光似追溯到了他們年少時,他們彼此還深愛著,一起憧憬著未來的美好。
    魏明簌嫁給慶王時,不過十六。
    失去一雙兒女時,年十九。
    他們也曾有過一段非常相愛且幸福的時光,隻可惜,那一切都不過是鏡花水月,終究會破碎。
    “總是待在屋子裏也是會悶壞的,我想去外麵看看,可以嗎?”
    她太溫柔了。
    好似一抹皎潔月色落入他的心間,無論如何都無法拒絕。
    “外頭正下著大雪……”
    “是啊,不都是瑞雪兆豐年嗎?”
    “王爺,孩子也想出去看看呢。”
    魏明簌低頭,動作輕柔地撫摸著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
    她剛懷孕不久,還不顯懷,怎麽著都得四五個月看著才更為明顯些。
    慶王蹲下來,將自己的臉輕輕貼在她的肚子上,嘴角也難得勾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來。
    “是嗎?”
    “那本王倒是想要聽聽是不是咱們的孩子想出去,還是王妃自個兒想出去了。”
    瞧他如此,魏明簌微微紅了臉,輕咳一聲。
    “王爺……”
    她已經許久都不曾露出這般溫柔嬌羞的神色了。
    慶王心頭一軟,當即牽著她的手:“來人,備車!”
    他對魏明簌向來都是有求必應的,就連他們出行的馬車,也因魏明簌懷孕而在坐墊上鋪上了一層柔軟保暖的虎皮。
    那虎皮是他讓人去打的,外頭是紛飛的大雪,馬車從慶王府出發,無人敢靠近。
    路上行人紛紛遠離。
    魏明簌掀開車簾朝外看去,如此大雪天,百姓們卻衣著單薄,身上破舊的棉衣一層補丁摞上一層補丁。
    這樣的棉衣,已經不保暖了。
    可是他們別無他法。
    一路向城郊駛去,她看見有人用幹瘦的手指摳著被凍僵了的泥土,企圖從凍土裏麵挖出一點兒草根來果腹。
    血液滲進泥土中,很快都被凍成了冰碴子。
    “明兒,在看什麽?”
    慶王握住她的手,在察覺到她的手微涼時,立馬放入懷中為她取暖。
    魏明簌心裏是說不出的難過。
    有人食不果腹,有人揮霍無度。
    這世道從來都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沒。”魏明簌輕輕搖頭,她說:“我聽說雲縣匯聚了很多難民,城中百姓已是不堪重負。”
    “宣義夫人和林府督頭,都設置了難民點和粥棚,以接濟難民。”
    “王爺,我也想要為我腹中孩兒祈福積德,保佑它能順利降生,將來平安順遂,無病無災,可好?”
    他知道魏明簌想要幹什麽。
    “本王的孩子,自然是得上天庇佑,王妃何必去做這些。”
    魏明簌心神一顫。
    她就知道,慶王除了對她柔軟,對旁人從來都是冷血又無情的。
    旁人的死活對他來說,根本就不值一提。
    “可是王爺,瞧得滄州郡如此,我心難安,夜不能寐。”
    “那就照你說的辦!”
    他最是緊張魏明簌,生怕魏明簌因為此事茶飯不思。
    “此事我已經應你了,你莫要再胡思亂想,眼下最要緊的便是好生養著……”
    正說著,慶王忽感馬車一陣劇烈的顛簸,外頭馬兒驚恐嘶鳴,荒涼長街人群亂竄,一時間尖叫四起。
    慶王立馬摟緊魏明簌的腰身,將那虎皮迅速裹在她的肚子上。
    大地猛然發出沉悶的轟鳴,車身迅速傾瀉。
    遠處傳來房梁斷裂的脆裂之聲,如同惡鬼在啃噬他們的骨頭一般。
    街道兩側的房屋都在劇烈搖晃著,抖落了房頂的積雪轟然塌下。
    馬車廂板如蛛網般迅速裂開,魏明簌受驚不小,緊緊抱住了慶王的手臂。
    慶王則是一手摟著魏明簌,一劍破開了車頂。
    刹那間,大地沉陷,原本凍僵了的地麵塌陷出一道巨大的裂縫來,使得整個馬車都在地縫中迅速下沉,最後了無蹤跡。
    “孩子,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還在屋裏啊!”
    滾滾升起的煙塵和飛雪混在了一起,夾雜著女人淒厲的哭喊,難民們的哀嚎。
    地震持續的時間很長,待這場震動結束後,這場地震將整個滄州都陷入了無邊無際的荒涼之中。
    不光是滄州郡,就連雲縣、晁縣、澧縣等各個州縣都有明顯的震感。
    粥棚滾落的陶罐啪嗒一聲碎在了地上,冒出滾燙熱氣,毫無意外燙傷了陸晚的手。
    “阿娘,地震了!”
    金枝拉著陸晚迅速轉身就跑,好的是雲縣地處偏遠,在滄州郡最為邊緣的位置。
    震感雖強,但卻沒有滄州那般地縫開裂,房屋倒塌。
    最多不過是斷了幾根柱子,抖落一些瓦片罷了。
    “地震?”陸晚的腦瓜子都是嗡嗡的。
    她連忙打開係統開始查詢最近的氣候,顯示一切正常。
    除了大雪之外還是大雪,並沒有地震預警。
    而係統卻顯示了滄州郡的災情,陸晚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魏明簌。
    她還懷著身孕,滄州地震為八級地震。
    陸晚瞳孔猛縮,八級地震!
    那得多少人遇難,魏明簌可還好?
    這讓陸晚不禁想起了她還生活在現代時的汶川地震,也是八級地震,那場地震造成了數萬人遇難。
    那是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是許多人至今未曾忘懷的噩夢。
    “怎麽回事,剛剛是地震了嗎?”
    “陶罐都碎了,宣義夫人的手受傷了!”
    直到這會兒,陸晚才察覺到自己手背上的痛感。
    因為那突如其來的震動,將爐子上滾燙的陶罐震落下來,碎裂的粥液迸濺到了她的手背上。
    “阿娘,你受傷了!”
    “不打緊,待會兒抹點兒藥膏就行了。”
    城裏的人都在討論著剛剛的震感,很快,晁縣澧縣還有彭州都傳來了消息。
    晁縣和彭州還有滄州受影響最大。
    彭州兩座煤礦塌了。
    那煤礦裏還有不少的礦工,無一例外全都沒能出來。
    當陸晚聽到這個消息後,脊背一陣發涼。
    饒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類,在麵對這些自然災害時,也是毫無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