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她竟是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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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來,他們又怎能在戰場上發揮出自己的全部能耐來?
    失去了力氣,也就失去了對抗敵人的手段,這一切魏明簌自然是不知道的。
    有些事情,該瞞著就得瞞著,裝傻充愣也好,欺瞞利用也罷,不過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罷了。
    陸晚甚至希望,慶王能死在逃跑途中,至於魏明簌……
    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生活,有她在,魏明簌和她腹中的孩兒,也能安享一生。
    有時候想想,她這個人的想法還挺自私的,但再想想,慶王不死都難。
    隻是苦了魏明簌,要承受夫死之痛,奈何不得他又是個惡貫滿盈之人,當真是天意弄人呢。
    由於山腳下的房屋幾乎都被摧毀了,他們就算下山去也沒有地方可住,隻得留了一部分在山上,砍伐一些樹木,重新建造房子。
    等到房子建好了,他們再搬下去。
    山上到底沒有山腳下住著舒服,地勢也沒有那麽平坦,最主要的是,他們的莊稼地都在山腳下,自然是要回去的。
    臨行之際,村民們一路灑淚相送,馬車緩緩朝著餘水的方向進發。
    餘下的士兵和百姓們早早就將餘水打掃了出來,雖說還不能恢複平日的繁華,到處都是千瘡百孔的模樣。
    春花自從跟著趙元烈一路行至餘水後,她身上穿的就不再是什麽破衣爛衫了。
    而是她以前從來都沒有穿過的柔軟棉衣,那衣服摸著可真軟乎呀!
    裏麵還加了一層棉花。
    “大人已經找到夫人了,快些將院子都收拾出來,手腳麻利些!”
    院子裏忙活了起來,春花不知道那個男人是什麽身份,隻知道這一路上他們都喊他大人,對他更是恭恭敬敬的樣子。
    春花聽到外麵的聲音,欣喜萬分:“是、是大人找到他們回來了嗎?”
    “是的春花姑娘,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他們被留在這裏清理餘水殘留的餘孽,順便將餘水整頓一番。
    很不幸,餘水縣令落在了他們的手裏,那廝還企圖求饒,被趙元烈關進了大牢裏等候發落。
    待大局落定,他們這些兩邊倒的牆頭草,自有聖上定奪生死去留。
    “太好了,終於……終於找到了。”
    春花喜極而泣,轉身回了屋子,細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穿著打扮。
    她沒穿過這麽好的衣裳,頭發也還是枯黃幹燥的,但她的手很巧,能把自己收拾的很幹淨利落。
    馬上……馬上就能見到小哥哥了。
    “王妃小心。”
    陸晚攙扶著魏明簌下了馬車,看著如今煥然一新的餘水,魏明簌心中感慨萬千,春花一路歡喜雀躍到了門口。
    就看見了那匹熟悉的紅鬃馬。
    那是她的馬!
    但她的懷裏怎麽還坐著一個小姑娘?
    那小姑娘白白嫩嫩,瞧著很是可愛。
    “來!”
    金枝翻身下馬,順帶將寶珠抱下來,許久沒有和二姐騎馬,寶珠懷念極了。
    總是想著,要是有朝一日能回到雲縣當初的日子就好了。
    “小……小哥哥。”
    春花忐忑著上前,嗓音輕輕地喚了聲。
    金枝都被這聲音給嚇了一跳,回頭一看,竟是逃難路上的那個小姑娘,春花。
    “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春花很緊張,也很局促。
    因為她看上去,好像很高不可攀的樣子。
    “二姐,她為何要叫你小哥哥?”寶珠滿臉疑惑不解,一聲二姐,更是讓春花呆愣當場。
    金枝這才想起來,自己如今還是男裝示人呢。
    “那是因為你二姐我在和阿娘逃難路上為了掩人耳目,扮做男兒模樣,如此方能避免不少麻煩事。”
    “倒是讓你誤會了。”
    誤會不誤會的,金枝根本就不會在意。
    左右不過是個人生過客罷了。
    春花如遭雷劈般愣在原地,腦瓜子一直在嗡嗡作響,許久許久才緩過神來。
    她……她竟是個女子!
    怪不得這一路上她對自己愛搭不理的,原來她竟是個女子!
    可這世上,怎會有她這樣厲害的女子,舞刀弄槍,策馬馳騁。
    再看看她的爹娘,好似覺得這一切都是正常的,沒有人去糾正她,告訴她這是錯誤的行為。
    告訴她女子要安分守己,要乖巧溫順,而不是要她像個男子一樣行事。
    “你有事嗎?”
    金枝暫且不去深究她為何會在這裏,也許是別有原因,但那些和她都沒有關係。
    “我……”春花本來有很多話要給金枝說的,可現在忽然發現她是個女子,再多的話也無法說出口了。
    “哦對了,二狗不是我的名字,我叫金枝,趙金枝,這是我的三妹妹,趙寶珠,我還有一個大哥。”
    “對此,你還有什麽想要了解的嗎?”
    金枝笑染眉梢,對於春花她其實沒有太多感覺的。
    哪怕知道她親手殺了自己的母親和祖母,但對於金枝來說,這世上人各有路,別人選擇的路,自己不會去指點說教。
    更何況,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金枝寶珠……
    這樣好聽的名字,一看就知道是被爹娘捧在手心裏疼愛的。
    無邊的苦澀忽然就湧上了春花的心頭,密密麻麻,這一刻,她好像連骨頭縫裏都是疼的。
    為何這世上那麽多幸福的人,偏偏就不能多她一個呢。
    春花看著他們一家人有說有笑的模樣,那個一路殺過來的男人,春花看到過他手起刀落的狠辣模樣。
    可如今在陸晚麵前,卻格外柔和聽話。
    “餘水總算是安定下來了,爹娘一路勞累,先讓人弄些熱水,讓爹娘好好休息休息。”
    “嗯,應該的。”
    “我讓人弄飯去了,好好歇上一歇,別的事情等明天再說。”
    “餘水現在應該還有很多感染者,之前餘水縣令一直有意隱瞞,車廂裏有藥方,夫君可讓人下去拿藥材熬了發下去,可緩解症狀。”
    她是想要好好地睡上一覺,自從逃難起,她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日日都在焦慮擔憂中。
    兒子夫君遠在千裏之外,女兒爹娘下落不明,身後是叛軍追逐,身邊則是難民虎視眈眈,哪裏能夠睡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