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已經認命了，都準備守在那片時間仿佛永恒靜止的空間裏待到永遠。
    然後夏微涼接二連三地送係統進去，然後韓晨希也被送進去了。
    他看到了一絲希望，直到那天夏微涼將他放出來……
    沈九說不出來現在自己是什麽心情，她回頭看了一眼，楚清懵懵懂懂，沒太聽懂這些東西。
    江祉幾個人麵色有些空白，腦子裏的思緒亂得不行。
    所以說來說去，還是夏微涼要變成天道了？
    這還是麵前這個夏微涼的係統推動的？
    簡時序顯然沒注意到他們的情緒，這會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邊：“其實，夏微涼從很早之前就脫離了我的掌控，會有今天的這一切，是夏微涼自己的選擇……”
    他潛意識裏不認為夏微涼是那麽大愛的人，也或許是他自己自私，所以看誰都不太像是好人吧……
    夏微涼的選擇的確讓他大為震撼，可他就是個自私到了骨子裏的人，所以他做不出勸夏微涼不要去的事……
    他回頭，看他們個個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有後怕夏微涼找他們清算的，也有眸光閃爍，似乎還想和夏微涼爭上一爭的。
    他忽然覺得有些可笑，有些人當真不值得夏微涼舍命去救……
    他好整以暇地出聲：“你們不是夏微涼，不僅沒那個命，更沒那個實力，不如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麽東西也配想和夏微涼爭？”
    這一段話說變了那兩人的臉色，但好歹也是在那麽多末世裏活下來的，表情自然很快調整好。
    簡時序又笑了一下，冰冷中帶著毫無起伏的音調，聽著有些奇怪：“還真以為那是什麽好事了……”
    夏微涼那性子，有好事還用別人往她手上推？
    可就是因為不是什麽好事，夏微涼卻還是接了下來……
    簡時序往外飄，其他人各有自己的小心思，也很快就相互提防著離開。
    江祉沉默良久：“你覺得他說的幾分真幾分假？”
    沈九看了他一眼，本來是不想搭理，但想到什麽，她還是搖搖頭：“不知道。”
    過了一會，他們也從這裏走出去：“不過他有什麽騙我們的必要嗎？”
    楚清又突然出聲：“係統忽然什麽聲音都沒有了。”
    沈九的係統被夏微涼之前就壓製了，她沒多大反應，就看向江祉。
    江祉也微微搖頭：“確實沒什麽反應。”
    幾人心思百轉千回，一時之間沒人出聲。
    沈九現在知道了一切，但還是有事情她想不明白，這會她幹脆全部說了出來。
    “你是說，夏微涼之前問過你如果能選擇是否綁定係統……”
    還有沈九感覺到的夏微涼的掙紮……
    江祉想了想道：“是不是她變成天道之後，能逆轉時間？”
    沈九也不知道啊。
    她不由感慨了一句：“這就是頂級謎語人的功力嗎？”
    她是真的心悅誠服。
    楚清頭腦就相對簡單了：“問那個係統不就是了？”
    可簡時序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夏微涼去了地心，或者幹脆就是01的內部，這裏複雜交錯的線路和元件，看得她眼花繚亂。
    如果不是知道01這玩意根本就是天道，她隻怕也要被這騙了過去。
    她仔細感受了下，確實沒感受到01的氣息，這麽說也不盡然，這裏到處都是‘01’的氣息，或者是‘天道’的氣息，隻是沒有屬於‘01’的那股。
    她伸手出來，指尖一點金色的光芒乍現，這光芒自她指尖延伸，延綿成一條細線，一頭蜿蜒向前方。
    01按理來說還欠她一個承諾，可01就是天道的一部分，所以這承諾讓天道來換也可以，但她現在要把01找出來。
    她現在已經在逐步獲取天道的所有權柄，她的所思所想便是事實與規則。
    跟著絲線走了沒多久，她耳邊傳來一道女聲：“夏小姐。”
    這是01的聲音又不是，01到底還是冷漠和無情的，但這聲音竟然能聽得出來些悵然。
    這是01，但這更是星主！
    夏微涼目光徑直鎖定了一處陰影，單手插兜地走過去，那裏什麽都沒有，但光線的另一頭卻牽連在那上麵。
    “01。”夏微涼沒什麽情緒地開口，但星主更先她一步道：“我知道你找我要做什麽，但你已經用不到了不是嗎？”
    夏微涼黑沉沉的眼睛瞅著祂，扯了扯嘴角：“還是需要的，至少能少些麻煩。”
    她當時和星主交易就是為了今天，但總有意外不是？
    所以也確實和星主說的那樣，她現在的確用不上了。
    星主道：“你第一次從詭異大世界回來之後就有什麽變了，所以你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往‘天道’在蛻變了是嗎？”
    祂不確定地說完，又自顧自地否認了自己：“不對，或許在更早的時候……”
    可祂現在什麽都不是，再想繼續去細究也有心無力。
    夏微涼隨意地往旁邊一個巨大的零件上一靠：“隨便你怎麽猜。”
    星主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但祂知道祂大抵是快要真‘死’了的。
    天道並不存在所謂的生命，就和在網絡世界祂無處不在一樣，天道也同樣是無處不在的。
    甚至祂其實都不需要這些所謂的零件做為支撐，天道是一種無形的規則，更是這整個世界……
    祂也沒什麽朋友，但詭異地覺得夏微涼其實挺合祂的眼緣，祂樂嗬嗬道：“你知道嗎？我現在不是天道了，我現在也是‘人’了，當天道真的很沒有意思，‘人’明明都是依托天道的規則而生，但我從來都不知道當‘人’是什麽滋味。”
    夏微涼掀了掀眼皮子：“那感覺如何？我讓你當人？”
    星主的聲音頓了頓，祂現在沒有什麽實體，再說出口的聲音卻帶著幾分顫抖，裏麵夾雜著隱秘的歡喜。
    “真，真的嗎？那就這樣說好了，不許騙我……不對，你也得發誓，你未來是天道，你發誓才可以！”
    夏微涼掃了一眼周圍昏暗的環境：“還讓你當星主怎麽樣？讓這主星也能派得上用場。”
    星主很興奮：“好！雖然到時候我肯定會不存在了，但你答應過我的，你不能反悔！我信你肯定能做到。”
    夏微涼笑了笑，舌尖抵了抵上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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