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衛國被人打了？”
    李浪一聽這個消息，頓時臉色一沉。
    張衛國是張營長的親侄子，將門虎子，雖說才16歲還未成年，但個頭已經趕上了張營長，長著虎背熊腰，一身腱子肉。
    這小子還會點拳腳，能被人打個頭破血流？
    “誰打的？”李浪問。
    他心裏已經猜到是誰了，但還是需要確定一下，問個清楚。
    來報信的村民，滿臉煞白，看著李浪，又轉頭看了一眼胡老爺子，他支支吾吾道：
    “我……我也不知道是誰……”
    “我我，我沒看到……”
    他的嗓音帶著顫音，似乎很畏懼那幾個行凶者。
    一看這人滿臉害怕的樣子，李浪更確定了。
    “都這個時候了，楊五，你還不趕緊說？”胡老八瞪了他一眼，嗬斥道。
    楊五低著頭，看了一眼胡學岩，還是有點兒害怕。
    胡老爺子雙手放在背後，板著臉，
    “是孫向日那幾個北京來的知青？”
    “嗯……”楊五重重點頭。
    孫向日是北京來的知青，皇城腳下土生土長的“大人物”，有權有勢，雙水村生產大隊長都要捧著他，楊五就一個小獵戶，哪敢招惹他？
    他怕告狀，讓孫向日知道了，招來這一夥知青的報複。
    “果然是他們！”李浪冷笑。
    “胡大爺，白龍勞煩你幫我看一下，我等會來取。”
    李浪把狗鏈子遞給胡老八，奪門而出。
    “李小子！”
    “李浪！！”
    任憑胡學岩在背後呼喊，他也不理。
    “哎，要出大事了……”看到李浪這麽氣憤的樣子，胡老八一臉擔憂，在一旁歎氣。
    胡學岩冷哼一聲，“能出個啥子大事？”
    “幾個北京來的小娃娃，搶人家東西，李小子去找他們算賬，他們還能翻天不成？”
    “這裏是東北！是長白山！可不是那北京城！”
    “幾個知青娃娃，站在咱們獵戶的腦袋上拉屎撒尿，傳出去得要笑死人！”
    胡老爺子臉色鐵青，破口大罵道。
    顯然，孫向日那幾個大城市來的知青，在這雙水村附近幾個村子，早就“劣跡斑斑”了。
    “咱們響應國家號召，在村裏成立知青辦，城裏來咱們村下鄉插隊，那是讓他們來勞動的，給他們一個鍛煉機會，”
    “而不是幫城裏人培養好吃懶做的二流子！”
    胡老八在一旁聽著，越聽越心驚，他以前還納悶為啥那北京來的孫向日，提著大禮專門來他家拜訪大爺，大爺卻是閉門不見，
    這是為啥呢？
    今天經大爺這麽一說，胡老八榆木腦袋這才想明白了。
    “楊五，你去喊民兵隊。”胡學岩冷聲道。
    每個村公社，都成立了一個民兵隊，負責保護村子裏的安全。
    三火村雙水村這些村子，本身就是獵戶村，周圍又都是黑瞎子山長白山大小興安嶺，山上的野獸多，民兵隊都有各村槍法出眾經驗豐富的獵戶組成，負責巡邏村子，一發現山上的野獸下山進村，就及時預警。
    “啊，喊民兵隊作甚？”楊五滿臉困惑，好奇問道。
    胡學岩上去，踢了他屁股一腳。
    “那幾個二流子都打人搶東西了，你說喊民兵隊作甚？”
    “還不快去！”
    老爺子一嗬斥，楊五這才慌忙跑出院子，去他們村民兵隊喊人了。
    “老八，咱們也去看看。”
    “大爺，你這是怕李隊長打不過那幾個知青？”
    “不，我是怕李小子下重手，把那幾個知青打死了。”
    “啊？”
    ……
    龍門河。
    河對岸圍了不少人，眾人目光齊刷刷落在冰河中心的一個年輕人身上。
    他癱坐在地上，頭上亂糟糟的，臉上掛了彩，鼻青臉腫，身上的棉花襖子，被劃破了一個大口子，白色的棉花絮露了出來。
    仔細看，他的屁股下還坐著一個人。
    那人個頭不高，膚色偏黑，相貌有點兒猥瑣。
    “放開我，你狗日的放開我！”檀正國瘋狂掙紮著，吼叫道。
    “老子放你娘！”
    “你他娘的搶老子魚，還想老子放你？”
    張衛國伸出大手，高高掄起，朝著檀正國腦袋就是一扇。
    “扇死你這個狗東西！”
    “俺小浪哥釣的魚都敢搶，不知死活的東西！”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跑到了張衛國麵前。
    “衛國，怎麽回事？”
    李浪低頭看了一眼渾身掛彩的張衛國，又看了一眼他屁股下麵的男知青。
    這知青有點兒麵熟，哦，想起來了，是剛才給孫向日當狗腿子那位。
    “小浪哥，你回來了！”張衛國一看到李浪，眼前一亮，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是孫向日那幾個家夥？”
    李浪一看檀正國，頓時就將情況猜到了個七七八八。
    老大一來，張衛國一腳踩在檀正國背上，“俺哥來了，你老實一點，別動！”
    “小浪哥，俺對不起你，俺沒用，你讓俺看好魚，俺沒看好，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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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讓那幾個狗東西搶走了三條魚……”
    張衛國把麻袋從身後拿出來，打開麻袋口給李浪看。
    李浪一瞧，那麻袋裏，少了兩尾十斤大鯉魚，一尾三十斤的大胖頭魚。
    三條大魚，一共五十斤肉，不見蹤影！
    “沒事，魚被搶了咱們還能找回來。”
    “衛國，你沒受傷吧？”
    李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張衛國，
    剛才被那幾個知青搶魚，肯定沒少和他們搏鬥，張衛國臉上胳膊，甚至身上的棉襖都掛了彩。
    這架一定打著很激烈。
    “俺沒事，俺好的呢！”張衛國蹦蹦跳跳，活動著手臂，
    “哎呦，痛……”結果不小心扯到了腰間的傷口。
    “沒，沒事……”張衛國低著腦袋，不敢看李浪，心虛道。
    李浪冷著臉，往前走了幾步，拉開張衛國的襖子。
    隻見張衛國腰上，一大塊烏紫烏紫的淤青，
    顯然，那幾個王八蛋剛才搶魚時，對張衛國下了重手！
    李浪黑著臉，一言不發。
    他沉聲道：
    “衛國，你讓開。”
    張衛國抬頭看了李浪一眼，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李浪這麽生氣，不怒自威，但身上卻散發著壓迫感，就像山上的野獸。
    “小浪哥，俺，俺不要緊的……”
    李浪瞪了他一眼，他被嚇著一個激靈，讓開了位置。
    “哎呦，壓死我了，你這狗東西……”檀正國罵罵咧咧地站起來。
    但他還沒反應過來，一雙大手就死死扼住了他脖子，
    力道極大，令他呼吸困難，滿臉漲紅，死亡的氣息籠罩在他腦袋上。
    “孫向日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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