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返198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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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大活人在自家的客廳裏憑空消失,絕對是無法理解的怪事。
然而,就在李永恒消失幾十秒鍾之後,這間客廳的門背後麵,透明的空氣中仿佛打開了一道縫,居然從縫隙裏麵鑽出一個“人”。
那是一個身穿啞銀色製服的男人,形容古怪,骨骼精奇。脖子上的一顆腦袋大得不成比例,雙眼外凸,尖銳的下巴上麵有幾根稀稀拉拉的胡子。
大腦袋男子,卻長著細脖子、細胳膊、細腿,高高瘦瘦的身板。看上去,全身從頭到腳說不出的別扭。
怪人的右手拿著一個綠色小盒子,一雙金魚眼四下張望,不知道他要找尋什麽。
他手裏的綠色小盒子,突然劇烈抖地動了幾下,自動飄到客廳的圓桌上,顏色變成了亮紅色。
那怪人三步並作兩步,趕到圓桌邊,抓住了懸浮在空中的小盒子,盯著盒子上的一塊小屏幕看了好一會兒,神情從興奮瞬間變成沮喪,喃喃自語:
“29878,我的資源攝取儀啊,你剛剛還在這裏,現在又穿越到哪兒去了?”
小盒子到了怪人的手裏,顏色立刻恢複成了綠色。
這間小小的客廳裏,有的人無端端的消失了,也有人毫無征兆地出現了。
憑空出現的那個怪人,麵帶遺憾地離開了圓桌邊,快步來到客廳的窗前,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貪婪地眺望窗外的景色:
“真是想不到,2022年的地球,環境原來可以這麽好!如果2987年的地球也有這麽好的環境,人們還會跑到火星去嗎?”
那怪人在窗邊佇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手裏的綠盒子:“青草,查出來了沒有?那台資源攝取儀,去到那個年份了?”
“綠樹,我正在追蹤29878的行蹤。它的核電池雖然被再次激發,但是看上去很不穩定,隨時會斷電關機。根據它內置的定位係統,距離這兒有336公裏。在時間方麵,似乎去到上個世紀的1987年9月,不對,是8月……啊!綠樹,29878的信號中斷了。”綠盒子用刻板古怪的腔調,這麽回答怪人。
“它去到二十世紀?糟了,29878,難道……它已經具備了自我意識?我可沒有把它設計得那麽聰明的啊?”
“根據時間線的顯示,29878資源攝取儀,的確是跨越時空,去到了二十世紀的1987年8月。”
“青草,我們現在攜帶的能量,能跟著去到二十世紀嗎?”
“綠樹,以我們現在的能量,假如去二十世紀的話,就無法回到2987年了。”
“唔?青草,那我們該怎麽辦?”
“根據現在的能量損耗,我們應該先返回2987年。即使在2987年,我們也可以想辦法繼續追蹤29878的運行軌跡。”
“好吧。那就返回2987年!啊,等一等,讓我再呼吸一下2022年的新鮮空氣。”
李永恒現在整個人顛三倒四,七上八下,被那台奇怪的儀器緊緊吸住了,在白花花的刺眼的半空中繞了無數的圈子。
他正自顧不暇,哪裏知道在自己家的客廳裏,冒出一個陌生人的怪事?更加不知道怪人說的那些怪話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永恒在空中繞圈圈的這件難堪事兒,終於消停。
耳邊響起“哐當哐當”的聲音,越聽就越像是那種老式的綠皮火車發出的噪音。
他神情恍惚地抬起頭,眼前看到的情形,讓他驚奇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怎麽回事?自己怎麽會趴在老式火車的小桌子上?!
自己右手邊坐著的一個少年人,他的一雙眼睛距離自己的臉龐不到20厘米,正在用關切的目光盯著自己。
李永恒嚇得坐直了,渾身寒毛倒豎:“你……你!你是常大朱,那個……豬大腸?”
少年人伸手推了李永恒的肩膀:“我?我當然是常大朱了!老李,你沒事吧?怎麽感覺你現在怪怪的,是做噩夢了嗎?”
眼前的此情此景,讓李永恒迅速想起了一件陳年往事:
那是在1987年8月下旬的一天,自己和常大朱綽號豬大腸)兩個初中畢業生,因為考上了七星市的一所中等師範學校的緣故,倆少年帶著行李,從芝州縣動身上路,乘坐大巴車來到魚峰市,然後改乘綠皮火車去到七星市,要趕在開學之前,到七星市的那所中專師範學校報到。
回想到這兒,李永恒全身都是冷汗,哪裏還睡得著?
那台忽大忽小的古怪儀器,竟然強行帶著自己一起穿越時空,從2022年的8月,來到了1987年的8月底,來到了前世?!
那台萬惡的儀器呢?自己的手機和充電器呢?都跑哪兒去了?
他無意中歪了一下腦袋,目光繞開了常大朱,從綠皮火車車窗的鏡麵反射裏,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樣子。
一看之下,李永恒就被自己現在的樣子驚呆了:鏡中的自己,哪裏是什麽憂鬱的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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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稚氣未脫,身穿當時流行的軍綠色的上衣,整個人居然也變回了初中畢業時候的少年模樣!
他摸了摸自己的陌生又熟悉的臉頰,又摸摸自己的滿頭烏發,摸摸身上頗具年代感的衣服,一時間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看到小夥伴失魂落魄的樣子,常大朱拍拍李永恒的肩膀:“唉,老李,你到底夢到了什麽,嚇成這個樣?不過呢,你醒來就好了。喏,現在該我睡覺,輪到你看我們的行李。別搞丟了,知道嗎?估計不用一個小時,我們就可以到達七星市。”
那條豬大腸叮囑了李永恒之後,不等小夥伴回答,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伏在小桌子睡覺去了。
李永恒無言以對,滿頭都是冷汗。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漸漸地緩過神。
按兩人的生日來算的話,李永恒隻比常大朱大了兩天。就因為大了兩天,李永恒就一直被常大朱“老李,老李”的叫著。
豬大腸和自己,小哥倆原來是要輪流看行李,輪流睡覺的規矩嗎?
也行。既然輪到自己看行李,那就看看自己的行李吧。時隔那麽多年,還真的忘了,當時自己都帶著些什麽行李,去陌生的城市求學了。
他抬頭看看頭頂上的行李架,很快發現一個淡藍色的帆布大背包。沒錯,按原版的記憶,那正是自己攜帶的行李之一。
閑著沒事,李永恒起身站在座位上,抓住了那個大背包,雙手一使勁,把它穩穩地取了下來。
旁邊的常大朱閉著眼,嘴裏哼哼兩聲,腦袋一轉,換個方向繼續睡。
拉開背包的拉鏈,李永恒差點兒大叫起來——映入眼簾的,不但有自己的那台大屏幕智能手機以及充電器,手機的旁邊,赫然便是那台銘刻著29878的古怪儀器!
儀器現在縮小到隻有拳頭大小,安安靜靜地出現在他的背包裏。
可惜李永恒沒有聽到在自家的客廳裏,那位怪人和綠色小盒子的對話,不知道銘刻有29878這串字符的小機子,其實有個名稱叫“資源攝取儀”。
這台資源攝取儀大約是不夠穩定,它內置的核電池斷了電,從而進行自我保護。它停機的時間和地點,剛好是在1987年的8月下旬。順便就把李永恒帶到了這個時間點。
而此時的李永恒,依照當年的時間進度,剛好跟小夥伴常大朱,乘坐在這列綠皮火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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