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的出現，讓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們紛紛散開。
    生怕靠得太近，被當成鬧事人抓起來。
    沈舟轉身看去，輕易地看到了嚴康裕等人被官兵們圍了起來。
    而站在前麵的那人，還是老相識，方林，方府尹。
    看熱鬧是不嫌事大的。
    先前紛紛散開的百姓們，稍微遠離了這些鬧事的學子們後，便停下，看起了熱鬧。
    沈舟也沒有離開，他甚至往前走了幾步。
    確保自己能聽見方府尹說了什麽。
    方林看著這群鬧事的學子，沉著臉，很是頭疼。
    “上回我不是說了，讓你們不要再鬧事，你們怎麽又鬧起來了？”
    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嚴康裕和陳興智。
    希望這兩人能有人出來說一句。
    方林自是不會放過這些人的目光，犀利眼神瞬間鎖定了嚴康裕和陳興智。
    這兩人，他記得。
    方林臉色更黑了，“又是你們！”
    嚴康裕被人擺了一道，心裏正是不爽之時。
    出來時可是說好了，這回不用他來出頭。
    現在可好，一個個看著他作甚呢！
    想讓他再出頭？
    休想！
    嚴康裕這會可不會逞能應下此事。
    他連忙拱手解釋，“方府尹，不是我，是他們求著讓我一道過來的。”
    陳興智一聽，趕緊點頭，“我也是，我是被他們拉著來的，我就說我不來，他們不聽，說我上回出了頭，這回不來不行。”
    嚴康裕聽著陳興智的話，心頭微動。
    “方府尹，我們冤枉啊，都是他們，說上回我們說的話有用，這回過來肯定也有用，非要我們來。”
    方林眉眼冷冷地掃了眼這些鬧事的人。
    見嚴康裕和陳興智兩人還想狡辯，嗬斥道：“有什麽事，到大牢裏去說。”
    他一招手，“都抓起來，關進大牢！”
    “是！”
    官兵們瞬間傾瀉而出，把嚴康裕等人都抓了起來。
    這下子，眾人都慌了。
    “你不能把我們直接關進大牢，方府尹，你不能。”
    方林冷哼，“本官為何不能。”
    說著，他看向嚴康裕和陳興智，“皇上此前便下了令，讓禮部免去你二人的功名之身。”
    “本是想著過兩日張貼公告公布此事，沒想到你們又給鬧起來了！”
    嚴康裕和陳興智一聽，嚇得腿都軟了。
    他們終極一生，寒窗苦讀，可不就是為了這功名二字。
    現下皇上一句話，就要把他們辛苦多年才取得的功名之身收回，他們如何甘心。
    “方府尹，不，不是我們，不是我們要鬧的。”嚴康裕慌得喊出聲，喊得嗓子發疼。
    “是啊，不是我們，是他們，是他們非要鬧！”
    陳興智眼睛發紅，怒火中燒，指著被嚇得都不敢說話的眾人宣泄心中的恐慌。
    他不能，他不能被剝奪走功名之身。
    他後悔了。
    “方府尹，我同意的，我是同意的，我不反對，我不反對了！”
    嚴康裕牙關嚇得發顫，他咬緊牙關，才堪堪說出聲來。
    “我也是，我不反對，就算全部交稅，我也不反對，我不反對了！”
    方林看了眼兩人，移開視線，落在那一個個被嚇得麵色全無，低著頭，似鵪鶉一般不敢跟他對視的學子們身上。
    若是這些人有點擔當，敢承認，敢與他對視，他倒也高看一眼。
    說不準還會給皇上說一聲，求求情。
    但這會，方林完全沒了惜才的心思。
    “帶走！”
    命令一下，他正想轉身離開此地，忽而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忙轉頭定睛看去，瞬間眼睛一亮。
    “沈侍郎來了？”
    沈舟本想帶著胡明義離開的，畢竟這會也沒什麽好看的了。
    可方府尹看到了自己，這會再離開，可就不禮貌了。
    沈舟笑著點頭，走到方林麵前。
    “方府尹，好久不見了。”
    雖然都在京城，但沈舟沒有事，也不會去順天府那邊。
    加上戶部跟順天府那邊也沒有交集，平時朝上也難得見上一麵。
    方林剛剛臉色還沉著，見著沈舟後，臉色瞬間就好了。
    這對比太過明顯，都被嚴康裕等人看在了眼裏。
    嚴康裕看著沈舟，眼睛裏麵瞬間亮起了希望的火苗。
    “沈侍郎，我冤枉，我冤枉啊。”
    嚴康裕也不管是不是病急亂投醫了，他隻想著，沈舟這般受皇上寵信。
    若是這人能替自己說上兩句，說不準，皇上就收回成命了呢？
    不試一試，嚴康裕怎麽也不甘心。
    沈舟正跟方林寒暄呢，聞言，兩人的交流也斷了。
    沈舟移開視線，看向拚命掙紮的嚴康裕，沒說話。
    方林的臉色，卻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一黑。
    “本官與沈侍郎說話，豈是你能插嘴的？”
    嚴康裕被方林這話嚇得心髒仿佛都停了。
    可他怕方林，更怕自己的功名沒了。
    他麵露驚懼，“方府尹，我真是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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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他又看向沈舟，“沈侍郎，您幫幫我，我是冤枉的，您幫幫我，讓皇上收回成命吧，我再也不敢了。”
    沒有方林的吩咐，官兵們都不敢再動。
    陳興智被人押著，眼睛發亮地看著嚴康裕。
    然後他又看向沈舟和方林。
    就指望著嚴康裕能爭取到沈侍郎和方府尹的信任。
    他不如嚴康裕會說話，就指著嚴康裕這張嘴能說出花來。
    隻要能讓沈侍郎和方府尹替他們說話，他們就有希望不會被取消功名之身了。
    嚴康裕也是明白這點，所以他要牢牢地抓住這次機會。
    趁著官兵鬆懈，未反應過來，他使勁掙脫壓製，跑到沈舟和方林麵前砰地一下跪下。
    當然，他更大的希望，是放在了沈舟身上。
    “沈侍郎，您幫我向皇上求求情吧，我知道錯了，我不反對了，我不想鬧事的，是他們，都是他們逼我的。”
    “你胡說！”
    學子們生怕沈舟和方林聽信嚴康裕的話，再也忍不住出聲反駁。
    “明明是你自己同意的，怎麽能說是我們逼你的呢！”
    嚴康裕充耳不聞，像是聽不到他們的怒罵聲一樣，隻看得到眼前這兩人。
    也隻聽得到這兩人的話語。
    沈舟掃向眾人，隨即目光落在嚴康裕的臉上。
    覺得這一幕挺荒唐的。
    他笑了笑，眼裏映照著嚴康裕整個人。
    “這事啊，我聽皇上提過，嚴舉人怕是不知，你們第一回鬧事的時候，皇上便提了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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