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快到冬月了，他們昨日還吃了新鮮的炒青菜。
    等到過年，剛好他們之前種下的，也能摘來吃了。
    想當初，他們去到那邊時，看到那三個高大透明的大棚，都驚呆了。
    現在在那邊待久了，倒是習以為常了。
    沈舟端著茶碗，含笑聽著沈興懷幾人在那邊發生的趣事，不時應上一聲。
    突然覺得自己的生活是不是有些無趣了。
    指腹輕輕摩擦著杯麵，沈舟琢磨著。
    等忙完這陣子，是不是應該請幾天假，也去莊子那邊放鬆放鬆心情。
    沈興懷幾人說著說著，等說得差不多了，才想起來正事。
    “舟子，你讓我們過來，是有何事？”
    沈舟放下茶碗，正色道：“興懷兄，我找你們過來，是為了免費學塾的事。”
    沈興懷幾人雖然不在京城這邊，但該知道的，他們可都是知道的。
    聞言，沈興懷皺眉，“舟子，可是出了什麽事？”
    “沒出事。”
    沈舟把自己這幾日往外跑的事簡單說了說，接著道：“我不能離開京城太久，若是派那些官員下去，他們肯定也會有所提防。”
    沈舟說到這，沈興懷幾人還有什麽不懂的。
    他們現在可不是以前了。
    自從上回跟著官府裏的人到處跑了一趟後。
    他們現在可不怕遇到事。
    就算讓他們獨自出門，他們也是不怕的。
    這走得遠了，眼界也長開了。
    以前這怕那怕的，總擔心招惹事端。
    現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無需害怕。
    沈興懷道：“舟子，有事你直接說，隻要有用得上我們的，你盡管吩咐。”
    沈舟笑了笑，也沒跟他們客氣。
    “是這樣，我想讓你們幾個分為兩隊人馬，離開京城，去往就近的府縣城走一趟，盤纏到時我讓長青給你們準備。”
    “你們過去後，仔細打聽一下關於免費學塾的事就行。”
    沈興懷幾人互相對視了眼。
    沈大木道：“舟子，這事可急？”
    沈舟搖頭，“大木兄，這事不急，等開春過去便可。”
    到那時候，各地的學塾也要建好了。
    快的，也要入學了。
    那時候過去，剛好。
    這事對於沈興懷幾人來說並不難。
    “舟子，你放心，我們定然好好打聽。”
    沈舟留沈興懷幾人在府上住了一晚。
    翌日，把幾人送走後，他才慢悠悠地回了戶部。
    等把這些日堆積的重要事情都處理好後，他去了吏部一趟消了假。
    出了吏部後，他直接往宮裏走去。
    “劉爺，沈侍郎來了。”
    劉詹一愣，他都有好些日沒見著沈舟了。
    聞言，怪有些想的。
    讓小太監在這等著後，劉詹腳步匆匆走了進去。
    趙驁掀起眼皮，淡淡往下一瞥。
    “誰來了？”
    劉詹忙上前幾步，“皇上，是沈侍郎來了。”
    “可回來了。”
    趙驁挑眉，“讓他進來。”
    “是。”
    劉詹連忙退下去。
    走到小太監那時，劉詹壓低聲音。
    “一會去沏壺茶水來。”
    “是。”
    小太監眼睛一轉，小碎步跟著劉詹往前走，小聲詢問。
    “劉爺，可要我去禦膳房那邊一趟？”
    劉詹腳步一頓，似笑非笑地用拂塵敲了下小太監的頭。
    “你倒機靈。”
    小太監沒敢吭聲，低頭認錯。
    劉詹見此，收回拂塵，想了想，他低聲道：“先不用，等皇上吩咐再說。”
    “是。”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殿門。
    沈舟出門差不多半月，之前臉上還有些肉。
    現在一看，明顯消瘦不少。
    不過看著更加清俊了。
    劉詹一邊觀察著，一邊走過去。
    “沈侍郎，昨兒回來的？”
    沈舟笑著搖頭，“沒，在家歇了兩日呢。”
    劉詹領著沈舟往門口處走，“沈侍郎路上辛苦，怎麽不在家多歇兩日呢？”
    沈舟倒是想，隻是他請假的日子到了。
    不然，他肯定要在家多待幾日。
    他含著笑，有些不好意思，“劉公公說得是，隻是我早些回來，也好為皇上分分憂。”
    劉詹一聽，心裏感觸頗多。
    “沈侍郎一片丹心，皇上若是知道，肯定會高興的。”
    沈舟眉目含笑，“皇上高興，我就高興了。”
    兩人走了進去，沒有再說話。
    十月底的天，已經帶了寒氣。
    進殿之後，沈舟周身也慢慢變得暖和起來。
    劉詹將沈舟帶進來後，便自覺地站回自己的位置。
    看似低眉順目，實際上眼神一直放在沈舟身上。
    沈舟拱手，語氣裏含著笑意。
    “微臣參見皇上。”
    趙驁敲了敲案麵，視線在沈舟身上轉了一圈。
    他“嗯”了聲，道：“愛卿過去，可有發現什麽？”
    沈舟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回皇上，臣走了幾個地方，並未發現異常，一切，好像都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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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驁麵色並無變化，“愛卿過去，可是提前讓他們給知道了。”
    初聽像在詢問。
    仔細一聽，才能知道這話裏並未含有一絲疑問。
    沈舟臉上的笑意慢慢收回。
    “皇上說得是，臣也是這樣想的。”
    趙驁對於這種事，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淡聲道：“你行蹤被人看著，想查什麽，下回派人過去。”
    “皇上英明，臣與您想到一塊去了。”
    沈舟笑了笑，“臣已經安排好人了，等開春便能出發，至於這個盤纏，不知......”
    劉詹眼皮一跳，沈侍郎這個欲言又止，用得實在是妙。
    妙啊，可太妙了。
    趙驁瞥了眼，淡淡笑了下，“愛卿一回來就過來，原來是為了這事。”
    沈舟喊冤，“皇上可是誤會微臣了。”
    趙驁看著，沒說話。
    沈舟幽幽歎了口氣，“皇上，臣舟車勞頓，本是想著在家歇一歇的，可臣想著要替您分憂，今兒一早，臣收拾收拾，就來處理事情了。”
    說著，沈舟捶了捶自己的腰。
    “皇上，臣一片丹心，您難道看不到嗎？”
    劉詹：“......”
    趙驁眉目輕揚，微微一笑，“愛卿辛苦了，朕看到了，是不是腰疼？”
    沈舟點頭，“是有點疼，不過不要緊，皇上不用擔心，臣還忍得住。”
    趙驁笑了下，目光在沈舟臉上轉了轉，又在他腰上轉了轉，才開口。
    “讓禦醫過來瞧瞧。”
    “是。”
    劉詹瞥了眼沈舟，心情很是複雜地退了下去。
    沈侍郎這嘴，實在是沒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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