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放心，我懂的。”
    兩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便到了莊子。
    沈舟來這邊的次數不多。
    這一年多來，莊子的麵積又往外擴了一半。
    馬車停在門口外的棚子裏，有專門的人看管著。
    沈舟下車，環視一圈。
    莊子前麵開了一片農田和菜地。
    他們來得早，這會地裏還有不少人正在勞作。
    這綠油油的一片，隨著微風起起伏伏，還有那正在地裏忙活的人們，無不透著慢節奏的人間煙火，看著就讓人心曠神怡，心情也不由放鬆下來。
    沈舟看了一會，在沈遠疑惑的呼聲中，才收回視線。
    “二哥，我們過去吧。”
    三人往裏走，阿成收到消息，從莊子裏跑了過來。
    “見過二爺，三爺。”
    沈舟在阿成身上掃過，目光在他那因為濕了水而比周圍布料顏色不一樣的衣擺上停留。
    沈遠自然也看到了，邊走邊問“阿成，你弄什麽呢？”
    阿成性子老實，平時話不多，聞言，老實巴交道“剛剛在那邊吹玻璃。”
    沈遠了然，沒有再問。
    說起這個吹玻璃，算是這莊子裏的一個休閑活動。
    莊子裏的，無論男女老少，都會吹玻璃。
    熟手的，已經開始創新。
    新手的，還處在亂吹的階段。
    現在有幾個房間，裏麵全是架子，上麵放著莊子裏大家吹得滿意的玻璃物件。
    至於一般滿意的，或者不滿意的，因為地方有限，隻能回爐重造。
    也就是說，留下來的，隨便拿一個出來，都是難得的精品。
    想到這，沈遠也是發愁。
    “你說那麽多好看的東西，隻能放著蒙塵，這不是可惜了嗎？”
    隻能自家人用，他們家裏都放著一堆擺件了。
    可也用不了這麽多的。
    但這玻璃窯放在這，不用又可惜。
    如今家裏的窗子，能裝上玻璃窗的，都給裝上了。
    沈舟那邊的，因著平安還小，隻裝了一部分。
    剩下的，還放在倉庫那邊，等平安大些，再給裝上。
    相比於之前的窗紙，換上之後，確實要明亮很多。
    這也是個好東西，可惜的是，也隻能自個用。
    沈舟聽著沈遠這滿含心痛的語氣，不由失笑。
    “一會我去看看。”
    沈遠眼睛頓時一亮，“你有法子？”
    沈遠清楚，若不是沈舟有辦法，這人不會說這麽一句話。
    沈舟笑了笑，沒有給出確定答案，“把事處理好，我看看再說。”
    “行。”
    帶著點期待和心急，沈遠把沈舟帶到了待客的大廳。
    阿成此時，也按照吩咐把那十五人帶了過來。
    十五人站成三排。
    個個身材精瘦，能看出臂膀有力，但若被衣服遮掩，看著就有些偏瘦。
    相貌方麵，並不出彩。
    屬於那種在人群裏出現，多看一眼也不會記得長相的那種。
    沈舟雖然沒有說太多要求，但沈遠憑著自己的經驗，給沈舟找了認為合適的人出來。
    沈舟一一看過去，自是滿意。
    他對著沈遠點了點頭，隨即看向周圍。
    除了呂長青，其餘的仆人，包括阿成，都被叫了下去。
    阿成等人下去時，沈舟的目光一直在打量這十五人。
    有人眼神跟著阿成等人移動，神色有些不安。
    有人神色不顯，但眼神裏多少流露出幾分忐忑和緊張。
    這些都是正常的現象，後麵都可以通過訓練讓他們在人前不隨便顯露自己心裏的真實想法，最起碼，不能露怯。
    一露怯，別說打聽消息了，說不準還要被別人反打聽回去。
    沈興懷幾人是因為先前就有這方麵的經驗，所以任務完成得不錯。
    但這些人，怕是都沒有出過遠門。
    沈舟心裏琢磨著事，沉默著並未出聲。
    沈遠等了會，見已經有人頻頻看向自己，想了想，開了口。
    “舟子啊，你覺得如何？”
    “挺好的。”沈舟回過神，看向沈遠，“二哥，你明日讓他們去那邊吧，我讓長青過去教些東西。”
    說的是當初用來研製火藥比例的那處偏僻宅院。
    沈遠點頭，“行，我明日親自帶他們過去。”
    “也好。”
    商量完這事，沈舟便看向那十五人。
    “今日找你們過來，是想跟你們說個事”
    雖然這些人都是自己家裏的人，可以隨便吩咐事情。
    但沈舟一直覺得，無利可圖的事，激發不了人的潛力，甚至會讓人產生惰性。
    所以他把需要他們做的事簡單說了下後，便讓呂長青把箱子抱過來。
    什麽承諾，大餅，都不如真金白銀來得真實。
    箱子一打開，白花花的銀子瞬間映入眼簾。
    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過去。
    他們何曾見過這麽多的銀子？
    一個個不是直接愣住，就是眼睛發直，不敢置信。
    他們賣身契都在沈家，沒想到隻是出一趟遠門，調查些事情，還能得到一筆銀子。
    有人驚呼出聲，“三爺，這些，真是給我們的？”
    沈舟還沒說話，沈遠便開口了。
    “你們三爺說的話，還能有假？”
    沈家真正當家做主的人，在沈家伺候的人都知道。
    被沈遠這麽一說，剛剛問話的那人也知道自己問了個愚蠢的問題。
    三爺什麽身份，怎麽會去騙他們呢？
    他連忙低頭認錯，“對不起三爺，我不是故意的。”
    “二哥。”
    沈遠本還想說什麽，沈舟一出聲，他瞬間閉嘴。
    沈舟笑著看了眼沈遠，才看向剛剛問話的那人。
    “等你們出城之時，這些盤纏錢，我便讓人發給你們。”
    在大廳裏待了一炷香的時間，沈舟便跟著沈遠去了放玻璃器件的房間。
    站在門前一眼望去，就跟進了檔案室一樣，密密麻麻的架子。
    沈舟就近拿了個玻璃動物仔細看了看。
    拳頭大的玻璃豬，圓頭圓身子，十分憨厚，咧著嘴在笑，笑得兩眼皆彎。
    看著不大，但重量不輕，拿在手裏沉甸甸的，讓人不容忽視。
    沈舟看了又看，覺得這豬十分合眼緣，索性也沒有放回去。
    他又仔細看了幾個，確實跟沈遠說的那樣，都是好東西。
    就是要在這裏蒙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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