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勝賢，你還是不是人啊！”
    “明明半年前就被公司辭退了，還每天假裝上班，拿著兒子的獎學金，在外麵花天酒地。”
    妻子看著煞有其事，正準備去上班的丈夫，壓抑了幾個月的情緒終於爆發。
    林勝賢開門的手僵住。
    他尷尬的回頭，訕笑道：“老婆，你，你誤會了。”
    “我真的在上班賺錢。”
    “而且，兒子的獎學金我沒花，隻是存起來，想給他買基因藥劑，助他突破先天境界。”
    陸雪雁氣得發抖：“你真無恥。”
    “兒子被特招進超武學院，明天就離開，我們也不用演戲了，這是離婚協議書，簽了吧。”
    她將早已經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扔在了林勝賢麵前。
    同時灑落的，還有一些林勝賢鬼鬼祟祟走進娛樂場所的照片。
    林勝賢神情一下子變得惶恐起來。
    “雪雁，我現在沒法解釋，等我回來，一定給你和林戰一個交代。”
    他愧疚的看了妻子一眼，拉開房門就跑。
    陸雪雁憤怒的吼道：“你這個廢物，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林勝賢苦澀的笑了笑，大步下了樓梯。
    “林勝賢，照片精彩不，我找人拍的。”
    “你每天溜進會所，在黑煙館吞雲吐霧，卻騙雪雁你在上班，實在太下流無恥了。”
    門口停著一輛豪車。
    一個男人依著車門，手捧鮮花，滿臉譏誚的看著林勝賢。
    林勝賢有些不悅。
    這個趙龍，是陸雪雁的舔狗。
    十多年前敗給林勝賢後，到現在都是單身。
    “趙龍，你來這裏幹什麽？”
    趙龍得意揚揚：“這你管不著，雪雁沒和你攤牌嗎？”
    “識相點就在離婚協議上簽字，我才是最適合雪雁的人。”
    林勝賢捏緊了拳頭。
    卻感覺一陣暈眩感襲來。
    他太虛弱了。
    “怎麽，想打我？”
    “你還以為自己是十幾年前的超武天才麽？”
    “要不是顧忌雪雁的感受，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趙龍眼中露出一絲冷厲。
    這不是威脅，是事實。
    林勝賢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腰杆。
    “就算我和雪雁之間出了一些問題，也輪不到你來插手。”
    “離我家人遠點，否則，你會後悔的。”
    林勝賢咬咬牙，踉蹌著離開。
    兒子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少年天才，光芒四射。
    可惜家裏財政狀況不好，沒有錢幫他買好的基因藥劑。
    16歲的少年一旦經脈固化，未來想要提升，將非常困難。
    半個小時後。
    天上人間會所。
    極樂館。
    “林先生，早。”
    保安神色有些怪異的看了林勝賢一眼。
    半年來，林勝賢就像是上班打卡一樣，一天不落。
    這裏的人幾乎都認識他。
    但很少有人知道，煙館下，其實是一處秘密實驗室。
    他真的在上班，隻是這個班有點特殊。
    林勝賢來到最裏麵的房間，守衛看到他，也是微微點頭。
    眼中帶著一絲同情和欽佩。
    能夠試藥半年不死，堪稱奇跡。
    “林勝賢，你的身體已經不足以支撐了，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張教授雖然冷血無情，但半年來天天見麵，也難免有些惻隱之心。
    林勝賢道：“算上這次，我是不是剛好夠買b級進化藥劑了？”
    張教授苦笑道：“沒錯，不過，你的生機已經快要斷絕，就算注射基因藥劑，也不可能恢複。”
    林勝賢笑道：“不是我用，是給我兒子的。”
    “他明天就要去聯盟超武學院讀書了，這是送給他的禮物。”
    張教授輕歎一聲：“你自己都快死了，還想著兒子，值得麽？”
    林勝賢笑道：“沒人托舉的普通人家孩子很辛苦，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張教授不再說話。
    能來這裏應聘當實驗耗材的，哪一個沒有悲慘的過往？
    隻是，像林勝賢這麽瘋狂的，絕無僅有。
    林勝賢回顧過往，唏噓不已。
    他穿越到這個異能和古武並存的世界已經36年了。
    別的主角都是少年崛起，意氣風發，最終幸福美滿。
    可自己呢？
    最大的成就，或許就是生了個天才兒子。
    可他，卻沒有能力去培養。
    俗話說窮文富武。
    普通人要想獲得武道成就，太難了。
    一支b級藥劑，就要五十萬。
    半年前被公司裁員後，他唯一能用來換錢的，隻有這副身軀了。
    “開始吧，我準備好了。”
    林勝賢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如果我死了，幫我把藥劑交給我兒子，但不要告訴他真相。”
    張教授沉默了一下，道：“好！”
    “這次測試的是狂暴藥劑，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林勝賢淡然一笑，不以為然。
    這試藥，那一次能輕鬆？
    正常人能扛住三五次已經是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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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已經經曆十次。
    如果兒子平庸，倒也罷了。
    可兒子如此天才，林勝賢豈能眼睜睜看著他埋沒？
    他似乎看到了兒子注射藥劑，突破先天的畫麵。
    “爸，等我長大，一定幫你買最好的基因藥劑，圓你武者夢。”
    哪怕過去12年，他依然忘不了三歲的奶娃雙手捧臉安慰他的畫麵。
    林勝賢全身都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藥劑注射進去的瞬間，他雙眼就湧現出一抹血紅。
    好像有億萬根針同時在刺入身體一樣。
    那種全身撕裂的痛苦，足以讓硬漢哭泣。
    可林勝賢卻是咬緊牙關，不哼一聲。
    “他的意誌之強大，甚至超過很多武者。”
    “可惜，天生經脈堵塞，無法練武。”
    張教授歎息了一聲：“仔細收集數據，這次的實驗非常重要。”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林勝賢的生機已經快要耗盡。
    但他，卻依然頑強的堅持著。
    “目標生機近乎於無，實驗終止。”
    張教授看著電腦上的數值，揮揮手停止了實驗。
    此等生機，不出三天，必死無疑。
    林勝賢睜開血紅的眼睛，想要站直，卻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嘴裏更是溢出一絲鮮血來。
    “這是你要的b級藥劑。”
    張教授將包裝精美的盒子輕輕放在他麵前。
    此刻的林勝賢，臉色蒼白沒有半點血色。
    “謝謝你，教授，我能不能在這裏休息一下再回去。”
    “還有，能賣給我一支狂暴藥劑嗎？”
    林勝賢感覺自己太虛弱了。
    他不想讓兒子看到自己這個樣子。
    教授皺眉道：“你瘋了？藥劑雖然能暫時提升力量，可消耗的是生機。”
    “你這種狀況，注射藥劑的話，最多隻能活三個小時。”
    林勝賢微微一笑：“三個小時麽？足夠了。”
    ......
    “小戰，現在已經淩晨一點，你不用等了，他不會回來的。”
    “一旦成為煙鬼，這輩子都沒救了，哪裏還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
    陸雪雁看著站在門前的兒子，不由輕歎了一聲勸說道。
    林戰神情有些黯然：“他明明答應過我，隻要我能進入超武學院，就會送我一件禮物。”
    “現在看來，是忘了。”
    陸雪雁冷哼道：“他現在估計正在吞雲吐霧呢。”
    林戰道：“媽，你也別怪爸爸了，他也隻是因為自己遲遲不能成為武者，所以才自暴自棄吧。”
    “你放心，等我將來有所成就，一定圓他武者夢。”
    “再說，我隻是轉個學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
    話雖如此，可林戰眼神之中，依然有掩飾不住的失落。
    陸雪雁冷哼一聲：“你現階段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爭取早日成才。”
    “至於你父親，平庸不是他頹廢的理由，我對他很失望，你才是媽媽全部的希望。”
    “你的人生才剛起步，千萬不要被這個爛人拖累。”
    陸雪雁最痛恨的就是吸神仙霧的人。
    再大的家業，也經不住這種折騰啊！
    在趙龍將林勝賢進入極樂堂的照片拿出來的時候，她對林勝賢，已經不報任何希望。
    林勝賢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這一覺足足睡了24小時。
    以前他隻需要睡六個小時就夠了。
    果然，身體已經虛弱到極點。
    他拿出還沒上市售賣的狂暴藥劑，擼起袖子，紮了進去。
    藥劑入體，身體竟然不可思議的變化起來。
    虛弱一掃而空。
    舉手投足，充滿力量。
    仿若回到了18歲，精力無限。
    但林勝賢知道，這都是燃燒生命力產生的效果。
    隻能維持三小時。
    他摸了摸口袋中裝著b級基因藥劑的盒子，渾身充滿動力。
    以最好的形象，送兒子最好的禮物。
    雖死無憾！
    他隨手打了個出租，直奔小區。
    剛下車，正幻想著怎麽和兒子炫耀呢，便看到對麵小區門口熟悉的豪車正在啟動。
    “等一下。”
    他大吃一驚，不顧車流洶湧，狂奔而去。
    已經多年沒有這種身輕如燕的感覺了。
    林勝賢很快就追上了上去。
    “快停車，我爸來了。”
    林戰激動的叫道。
    可趙龍不僅沒停車，還猛地踩下油門加速。
    林勝賢氣灌雙足，騰空而起，一個箭步，飆射出十多米遠，在原地留下殘影。
    手中的盒子也在刹那間精準地從窗戶投了進去。
    “臭小子，一定要加油，千萬不要丟了老子的麵子啊！”
    林戰怔怔看著懷中的盒子，眼中露出一絲難以置信。
    難道是錯覺？
    這還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父親麽？
    他打開盒子，看到裏麵的東西，眼眶頓時就紅了。
    b級進化藥劑！
    最低售價也要五十萬以上。
    失業大半年的父親，就算不吃不喝，也買不起這麽珍貴的藥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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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父親不斷衰弱的身體，他為了這份禮物，究竟付出了什麽？
    他鼻子一酸，眼淚奪眶而出。
    陸雪雁皺眉道：“哭什麽哭，這麽多年，他盡過一天當父親的責任麽？”
    “這禮物不還是他用你的獎學金買的。”
    “我警告你，不許再偷偷給他錢，他還沒到需要你養老的年紀呢。”
    林戰擦幹眼淚，又恢複了一貫的沉穩。
    他暗暗發誓：“父親，您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林勝賢就這麽呆呆站在路邊，目送兒子遠去。
    他臉上的笑容，從不曾如此燦爛過。
    身為一個父親，他能做的，他該做的，都已經做了。
    現在，一切隻能靠林戰自己了。
    時間還剩下一個多小時。
    林勝賢來到小吃店，點了一碗自己最愛的牛肉麵。
    過去半年，為了節省錢幫兒子買藥劑，他早餐都是吃饅頭，或者直接不吃。
    而現在，身上還剩下幾十塊錢，應該奢侈一次了。
    “老板，多加三十塊錢的牛肉。”
    林勝賢豪橫地喊道。
    看他滿臉笑容，就像是中了五百萬大獎一樣。
    臨死前，總得對自己好點。
    唯一的遺憾是，沒有取得妻子的諒解。
    這十多年來，他為了激活異能，成為武者，各種折騰。
    要是換一般女人，麵對多年不穩定的貧困生活，估計早就和他離婚了。
    陸雪雁能容忍到現在，林勝賢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再次看了這個城市最後一眼後，林勝賢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強撐著，給兒子和妻子留下一封絕筆信。
    剛寫完，一陣暈眩襲來，瞬間天旋地轉。
    三個小時，這麽快麽？
    他栽倒在地，看著逐漸變得雪白的天花板，腦海也一片空白。
    “滴，宿主成功承受11次毒藥洗禮，激活sss萬毒吞噬係統。”
    “世上一切劇毒，都能化為氣血之力，反輔自身。”
    ……
    昏迷之前，林勝賢終於聽到了一個他朝思暮想了36年的美妙聲音。
    穿越者，果然都有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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