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浩小心翼翼抬頭看去，一接觸到他想要殺人的眼神，立馬瑟縮著低下了頭。
    他在心裏不斷懊悔，為什麽非得自己親自下樓去幫吳母通知那些所謂的“好姐妹”這個好消息，結果還正好被催債的人找上門來。
    沒錯，眼前的這幾個人就是他在末世前賭博欠下的錢債主派來前來催債的人，不過他們也點背，剛到這邊喪屍就爆發了。
    他們這些小混混本來就是都從小地方過來的，都在這邊租房住，喪屍爆發後，還有點腦子的誠哥自然知道這時候還回靠近市內的出租房沒什麽好處。
    說不定，他們剛好來到人煙稀少的環外還是一件好事。
    不過，即使是這樣想，他也饒不了麵前這個小子，因為這個小子此時此刻害他們說不定都要死在這裏。
    要不是為了追他，他們會跑到這嗎，要不是因為他受傷流了一地的血，會吸引那麽多喪屍過來堵住入口嗎。
    這一樁樁一件件事的發生疊加在一起，讓誠哥想弄死這個小子的心更重了，甚至腦中產生了一種瘋狂的想法，既然今天說不定要死在這，那死之前他也得好好泄泄憤。
    他嘴角彎起殘忍的笑，說：“去把他的手指給我一根根剁下來，丟出去喂喪屍，就當還債了。”
    “是。”
    旁邊同樣心懷怨恨的小弟們從兜裏摸出小刀，走過來按住吳浩的手迅速手起刀落。
    “不不不……誠……”
    “啊啊啊啊啊！！！”
    一句話都沒說完的吳浩，聲調已然轉換成了高昂的痛苦呐喊聲。
    一根殘斷的手指隨著拋物線被拋了出來，落在了巷子外麵。
    圍在最外麵的喪屍一下子蜂擁而至，嘶吼著撲向落在地上的斷指。
    不過由於“食物”太小，它們爭搶完後，很快就被瓜分一空。
    吃完了“食物”的它們，顯然更加興奮，就連擁擠過來的力氣也大了許多，最前麵的車子都被擠動了。
    反倒是看到這一幕的誠哥，眼睛一亮。
    他這時低頭看著還在痛苦呐喊的吳浩，就像看到了生命的希望一樣。
    很快，一塊塊新鮮的“肉”被人大力從小巷中甩出，掉落在外麵街道上不同的地方，原本圍繞在巷子門口的喪屍群也分散開了許多。
    被叫作誠哥的男人，最後靠著手裏的一把斧頭，帶領著剩下三名小弟從巷子中殺了出來。
    直到幾人離去，外麵風平浪靜，葉塵又清理了一波吃完外麵的“食物”後要進入巷子中的喪屍，他才抬腳步入巷子中。
    “救……救……我…”
    “求……求求………”
    依靠著車身坐在地上的一個身影，身邊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汩汩鮮血還在流淌下來，殘缺的衣服下肉眼可見的森森白骨，都在昭示著剛才外麵突然出現的“肉”是從哪裏來的。
    “呦，還沒死呢。”
    葉塵慢悠悠的嗓音響起，其中隱含著惡劣的諷刺意味。
    吳浩呼吸困難，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疼死過去了，眼前發黑，什麽東西都看不清，也聽不清，但強大的求生欲望還是迫使著他張口。
    “救………救……”
    這次，他隻能斷斷續續發出兩個字了。
    一道高大的影子好像擋在了他麵前，可是他壓根就沒有任何力氣抬起頭，更不可能知道麵前的人究竟是誰了。
    葉塵俯視著吳浩半死不活的樣子，輕嘖了一聲：“看來還真是因為蝴蝶效應，這一世還真是便宜你死的這麽快了。”
    他可從來沒打算放過吳浩這個最開始的“背叛者”，他給他安排好的計劃，可是等他們在基地相遇時再開始實施的。
    大喜之後，才應該是大悲啊。
    他彎腰，單手拎住快沒了呼吸聲的吳浩，他身上甚至還有搖搖欲墜要掉落的肉塊，走到巷子口外，隨手把他扔了出去。
    周圍的喪屍聞到新鮮的“肉”味，都邁著渴望的腳步一瘸一拐向這邊圍攻過來。
    葉塵冷眼旁觀，轉身進入巷子內，幾秒後，汽車行駛的聲音響起，一輛suv從巷子內駛出，不過周圍的喪屍此時都在享受著它們的“大餐”，沒時間追趕這台冰冷的機器。
    順利接上尹晚幾人後，幸運和福福按照一開始的計劃在前麵開路，它們巨大的撞擊力能把車子和喪屍直接撞飛，有它們在前麵，任何路障都不成問題。
    尹晚抱著兩個孩子擠在副駕駛，後麵的空間全部用來裝物資，一點多餘的縫隙都沒有。
    路上，尹晚想到剛才躲在屋裏時隱約聽到的聲音，有些好奇的轉頭問葉塵剛才發生了什麽事。
    葉塵神色一僵，原本不想跟她這麽直白的說出這種血腥的事情，不過轉念一想，給她打好預防也是很重要的，到回來進入基地後這種肮髒的事情隻會多不會少，於是他把他進入巷子之前裏麵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原原本本跟她說了。
    當然，他也隱去了自己後來幹的事，還有那名被割肉後最後又活生生被喪屍吃掉的人的真實姓名。
    有些事，不知道其實更好。
    “………”
    “太可怕了……”
    “人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尹晚沉默半晌，最後忍不住說道。
    “這就是末世中的人心。”葉塵說這句話時顯得格外冷酷無情。
    “隻要能活下去，什麽手段其實在他們眼裏都不會顯得恐怖，他們隻會覺得自己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情，因為他們活下來了。”
    “但是這樣…他們最後還能被叫做人嗎？”
    尹晚發出疑問，又認真看著正在開車的葉塵，輕聲詢問：“你也會有這種想法嗎？”
    “最後為了自己活命，拋下我和孩子們。”
    “不會。”葉塵回答的快速又肯定。
    “為什麽？”尹晚繼續追問：“你剛才不是說了嗎，在他們眼裏，這些手段都不會顯得恐怖。”
    “所以我才說，那是他們啊！”
    葉塵目視前方，語氣堅定柔聲承諾道：“我永遠都不會變成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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