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靈魂？
    靈魂的本質是什麽？
    龍帝認為是生命根源之法。
    靈魂的本質——即我們究竟是為何物。
    它就像一粒粒微不可見的種子，記錄著某人對世界本身的部分記憶。
    而我們正是種子綻出的芽，長成的參天大樹。
    當我們的肉體誕生，便成為世界新的延伸。
    由此，我們的種子也在某人記憶中播下，並在未來播散到無數人心中。
    正如種子會受環境影響，我們的麵貌也將在諸多記憶裏有所不同，但我們承載的那一部分將永恒不變，因為世界本身正是如此。
    要想消滅我們的存在，就得毀滅世界本身。
    然而，總有一人將帶著他完美的記憶活下去……
    這…就是靈魂的含義。
    肉體承載靈魂，而靈魂匯聚記憶，記憶誕生人格，人格擁有精神，精神反應意識，意識連接思考。
    如果將靈魂比做肉體，那麽記憶，毫無疑問就是肉體靈魂）的大腦所在！
    “老朋友，試想一下，如果一個人失去了［記憶的能力］會怎樣？”
    龍帝有條不紊的詢問道。
    “我並非生物學家，聽說異世界有一種魚類，記憶容量不足一秒，過目即忘。”
    “也許會發生類似的事?”
    對此，斯爾夏納仔細思考一番後，開口道。
    “很可惜，［短時記憶］和［無法記憶］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或許你難以想象…失去記憶機能的個體，會變成一片空無…”
    “空無?”
    “沒錯，寰宇間的一切都能以記憶詮釋。”
    “［過往］，由憶質構成，［未來］也是終將被轉化的可能性，而［當下］…它從不真實存在，隻是一種抽象的表達。”
    “而你，吾的老朋友，完美承載斯爾夏納全部記憶的你，從來都不是什麽複製品，而毫無疑問就是貨真價實的斯爾夏納！”
    “不要看低自己，不要自我否認，無需迷茫和憂慮，牢記自己究竟為何物，這…就足夠了。”
    話落，龍帝伸出手指輕點頭顱。
    每個生靈都在世間摸索前進，無人能斷定自己不偏不倚的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在前行的過程中，人往往會變得麵目全非，而最大的失敗，就是失去自我。
    “…受教了。”
    斯爾夏納聞言長舒了一口氣，站起身對著龍帝認真鞠了一躬，表達自己的謝意。
    龍帝的這番話給了他很大的啟發。
    這種撥開雲霧的感覺真是爽快啊！
    就像是穿著新內褲迎接新年來到的早晨一樣的舒爽！
    “嗯，自我內耗不可取，你能想明白那當然是最好。”
    “那麽心理輔導結束，接下來就讓吾等回歸正題吧。”
    龍帝點了點頭。
    隨後臉色一正，不複剛才的神態。
    鋪墊的已經差不多了。
    敵意或許還有，但也無傷大雅，是時候該談論一些正事了。
    斯爾夏納聞言當即也是認真了起來。
    “老朋友，你對外麵的那個［我］有什麽看法？”
    看法？
    “狂妄、自大、暴躁、時好時壞，說實話我一開始還以為你精神分裂了呢。”
    斯爾夏納幾乎是不假思索道。
    哪怕他現在也依舊是抱著這樣的想法。
    沒辦法，兩個龍帝的反差太大，完全是一個天，一個地。
    “精神分裂，倒也差不多。”
    “他是我，但又不是我，可以當做是一個靈魂上誕生出的第二個意識。”
    “當年八欲王一戰，世界的法則被八欲王動用世界級道具篡改，吾也因此身負重創，體內平衡被打破，臨近瀕死狀態……”
    龍帝開始講述起了自己的過往。
    在生命垂危的時刻，他麵臨著一個艱難的抉擇。
    是舍棄尊嚴，像鬣狗一樣狼狽逃竄，還是放開顧慮，幹脆放手一搏、向死而生？
    最終，他選擇了後者。
    全力燃燒自己的龍魂，將始源魔法和近乎磨損完成的世界級道具催動到了極致。
    好似回光返照，他爆發出了強大的實力，憑一己之力便拖住了八欲王與一眾npc，為剩下的龍族爭取了逃跑的時間。
    “就這樣我死了，但我的靈魂與世界的束縛逐漸掙脫，眼前浮現出了一幅奇異的景象——那是一棵朦朧的樹，以及一頭正在啃食它的未知魔物。”
    “在那個時候，我蒙受了祂目光的垂青，支離破碎的靈魂得以穩固，神權的力量悄然滋生。”
    “也是在那個時候，我的靈魂遭受了不可逆的汙染，誕生了一個全新的意識。”
    龍帝語氣唏噓道。
    因禍得福、禍福相依。
    這兩個詞形容他可謂是在合適不過了。
    “嗬，現在想想，當初的我還真是傲慢呢，寧戰死,毋榮歸嗎？”
    “明明隻有活著才有一切可能，死了可就真的什麽都沒了啊。”
    死亡是衡量旅途價值的刻度。
    征途之所以偉大，史詩之所以壯闊，皆因萬物終有逝去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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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龍帝不想死，也不願死。
    隻有無限接近於死亡，才能明白生命的真諦，對此他深有體會。
    “又不知過了多久之後，慈母與她手下的一眾真龍王付出巨大代價，借由遺體將吾複活，也是因此，我成為了鎖定這個世界的坐標。”
    龍帝的腦海中浮現出慈母的麵容，眼中閃過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譏諷。
    為了對付八欲王，為了滿足自己的貪欲，也是為了得到這股強大的力量等因素。
    慈母曾針對九曜神權展開過一係列研究。
    然而，當真正麵對九曜的恐怖時，她卻被嚇得魂飛魄散，完全失去了理智。
    ps：參考327章，慈母做噩夢。）
    龍帝對此感覺頗為可笑。
    當真是不知者無畏。
    “無法解決靈魂侵蝕的吾，本著死了也要拉個墊背的想法，趁著第二次八欲之亂，強行調動力量擊殺了八欲王，收走了他們的靈魂，杜絕了複活的可能。”
    “後麵的事態發展大差不差，就如先前所說，我翻閱了八欲王的記憶，了解到有關世界樹等一係列存在，同時也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見識過世界樹的存在，知曉多元宇宙的遼闊。
    相較於化作塵土，我為何不能成為高高在上的那個存在?
    “經過反複的實驗，我發現玩家靈魂中寄宿的特殊性，使其可以免受九曜神權的效果影響。”
    “所以？”
    聽到這，斯爾夏納神色複雜，心中已是有了大概的猜測。
    “所以…吾吃了他們。”
    龍帝，沒有玩家的力量，我們該怎麽抗衡九曜？
    很簡單，我成玩家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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