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章 一切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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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還有三天,可別說區區三天了,就算勞資再給你三十天..”
    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道破空聲響起。
    鐮刀懸在王二強的脖子大動脈上。
    蘇鬱白眼神冰冷:“你特麽是誰勞資?”
    王二強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蘇鬱白這個軟蛋竟然真的敢動手?
    後頸的冷汗不住的往下淌。
    跟著王二強來的兩個小弟也被嚇了一條,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軟蛋窩囊廢?
    “我..我是我勞資!”
    蘇鬱白譏笑道:“那你媽一定會誇你是大孝子的!”
    “欠條我認,錢我會還,還不上就拿房子抵,你急你媽呢?”
    王二強趁機退後一步,色厲內荏的說道:“好,蘇鬱白,今天算你小子有種!”
    “三天後,你不把錢準備好,就等著蹲笆籬子吧,到時候——”王二強陰沉的目光,在江清婉身上掃了一眼。
    本想放個狠話,但是在對上蘇鬱白的目光時,王二強將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轉身大踏步離去,他沒敢回頭看,但能感覺到背後那道目光,像根淬了毒的針,正從他後頸的寒毛裏紮進來。
    .
    等王二強離開,蘇鬱白強忍著想要衝上去把王二強千刀萬剮的衝動。
    將院門關上。
    剛回到屋,一道風聲在耳邊響起。
    “啪!”
    臉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耳光。
    唇瓣青白的江清婉渾身顫抖:“說,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鬱白能躲開,但是沒有躲,紅著眼眶,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嫂子!”蘇鬱白的聲音哽咽,眼淚決堤。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江清婉尖聲喊道:“別叫我嫂子,說啊!”
    蘇鬱白將自己被做局欠下賭債的事情,沒有任何保留的告訴了江清婉。
    江清婉整個人癱在地上,203塊,他們家哪裏有這麽多錢啊?
    能吃飽飯的時候,家裏都沒有過這麽大一筆錢。
    更何況現在是災荒年啊!
    江清婉滿臉絕望:“你竟然碰賭?你說把救命糧借出去了,是不是也是騙我的?是不是拿去賭了?蘇鬱白,你瘋了嗎?你怎麽敢的啊——”
    蘇鬱白的父母為了多掙幾個工分,去林場伐木,讓自己在家照顧好他。
    本來她就因為剛過們就死了男人,被人罵做克夫女,現在公婆把小叔子交給她照顧,卻發生了這樣的事。
    蘇家,絕對不會再要她了..
    看著滿臉死灰的江清婉,蘇鬱白抬手狠狠的扇在自己臉上。
    “嫂子,我錯了!”
    掌心與臉頰碰撞的脆響在屋裏回蕩。
    第二下時嚐到了血腥味,第三下第四下...
    每一下都對準記憶中那個將藥倒進碗裏的自己。
    “是我畜生!”
    “是我鬼迷了心竅,是我對不住你!”第十七個巴掌落下時,他忽然笑了,笑得眼淚混著鼻血滴下,像開在寒冬的紅梅。
    額頭重重磕在地上,抬頭時眼眶滲出一抹血色。
    幸好,一切還來得及!
    江清婉的神色,從死灰到震驚,撲了過來:“你這是幹啥,別打了,別打了。”
    “嫂子!”蘇鬱白視線看著神色慌張,這時候都還在關心自己的江清婉。
    手背被老繭和幹硬的凍瘡擦的生疼。
    可就是這雙手,經常偷偷的塞給他自己藏著的棒子麵窩頭,自己卻啃代食品,常說的一句是,“男孩子多吃點才能長個子,這樣才能保護爹娘,保護嫂子我..”
    蘇鬱白的心仿佛被淩遲了一般,痛的呼吸不過來。
    江清婉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就算把自己打死,又能怎樣?”
    “隻要你知錯,發誓以後再也不賭,大不了我去賣血..”
    蘇鬱白連忙說道:“不要,嫂子,我自己欠的債,我自己還!”
    江清婉神色悲憤:“你自己還?你拿什麽還啊?三天,你就算把房子賣了也不夠,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你爹娘..”
    “如果不是你好吃懶做,他們大冷天的為什麽要去林場伐木?你竟然還做出這種事,你怎麽對得起他們?”
    蘇鬱白深吸一口氣,神色認真:“嫂子,我知道我之前幹過很多混蛋事,就算立誓也沒有說服力。”
    “但是我希望你相信我一次,就這一次。”
    “我保證不會坑蒙拐騙,不偷雞摸狗,靠自己的手,把這筆帳還上!”
    “蘇鬱白,你...真是沒救了!!”江清婉對大言不慚的蘇鬱白充滿了失望,都這時候了,還不見棺材不落淚。
    三天,掙200塊錢,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是當他對上蘇鬱白那雙眼睛,江清婉發現這個混蛋小叔子的眼神變了,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給我一天時間,我會向你證明自己。”蘇鬱白沉默少許,語氣堅定。
    蘇鬱白起身,從空後麵取下背簍,將繩子,柴刀,鐮刀放了進去。
    “你照看好家,誰來都不要開門,等我回來。”
    看著蘇鬱白的背影,江清婉嘴唇翕動著,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是要跑了嗎?果然又是在騙自己..
    跑了,也好...。
    眼神中多了一絲麻木,起身默默的將零散的桌子扶起來。
    但是無論她用什麽辦法,都是徒勞。
    江清婉跪坐在地上,低聲抽啜。
    從家裏出來的蘇鬱白沒有第一時間離開。
    而是將身子隱藏在一個角落裏,默默的看著院門。
    看著江清婉半個小時後才出來把門栓插上,看著煤油燈熄滅。
    午夜三點。
    在門外守了兩個小時的蘇鬱白,確認王二強沒有去而複返的意圖的後。
    背著背簍,邁著快要凍僵的腿,往後山方向走去,身影逐漸被風雪掩蓋。
    .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上輩子也是這一天,山上下來一頭受傷的野豬。
    被民兵隊打死後,每家每戶都分到了一點肉。
    蘇鬱白努力回憶當初的細節,野豬下山的方向。
    上一世,在嫂子和爹娘去世後,蘇鬱白做過幾年守山人。
    上輩子豐富的經驗,也是他敢說一天就能證明自己的底氣之一。
    另一個底氣,是伴隨他一起重生的東西。
    視網膜驟然閃過刺目的翡翠綠,再睜眼時,鼻尖縈繞著青草混著泥土的腥甜。
    碧空如洗,棉絮似的雲朵正從頭頂掠過,腳下的草葉掛著露珠,踩上去竟有實質的柔軟。
    一方八角水潭隱於青石壘砌間,石潭八角是活靈活現的龍雕。
    龍身蜿蜒,鱗片泛著幽光,龍須微動,仿若隨時會騰空而起。
    龍嘴中乳白色的甘泉湧出,在寂靜空間中發出空靈聲響,為這水潭更添一抹神秘色彩。
    這是一個獨屬於蘇鬱白的小世界。
    小世界的來源,是他前世在一個慈善拍賣會上拍下來的一個翡翠葫蘆。
    跟著他一起重生回來了,或者說,他之所以能夠重生,就是因為這個翡翠葫蘆。
    現在已經和他徹底融為了一體。
    而腦海中融入的信息,正是關於這個小世界的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