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過飯。
    蘇鬱白牽著駝鹿去了趟隊部，把母驢給換了出來。
    正好明天要去縣城，駝鹿他這兩天也顧不上。
    陪李富貴閑聊了一會就牽著母驢回去了。
    回到家，卻發現江清婉已經趴在炕桌上睡著了。
    蘇鬱白輕笑一聲，今天在山上待了一整天，別說江清婉了，就算是他也感覺有點累。
    放輕了動作，鋪好床，小心翼翼地把江清婉抱起來放下。
    江清婉估計真的累壞了，這都沒醒。
    蘇鬱白走出房間，把母驢收進空間，自己洗漱了一下，也熄燈鑽進被窩。
    一夜無話。
    蘇鬱白是被江清婉起床的動靜驚醒的。
    “媳婦兒，不再睡會嗎？”
    江清婉轉過頭，展顏一笑：“睡飽了，你再睡會吧，我去給你做早飯。”
    她不知道自己昨天是怎麽睡過去，但是睡得真的很香。
    蘇鬱白拿起腕表看了眼，已經早上六點了。
    不過外麵的天還沒亮。
    蘇鬱白坐起來披上衣服：“今天估摸著又要下雪了，咱們隨便吃點東西就出發吧。”
    江清婉聽著外麵呼嘯的風聲，自然沒有意見。
    兩人起來簡單鍋疙瘩湯，熱了幾個饅頭，配著醃白菜簡單湊合了一頓。
    蘇鬱白已經找機會把母驢從空間放了出來。
    不過那頭公驢挺廢的，按照空間的時間流速，小半年的時間都沒讓母驢懷上..
    “這天怕是要下大雪了。”
    去縣城的路上，江清婉看著天空厚重的烏雲，開口說道。
    這都快七點了，天還是黑的。
    因為是頂風，聲音也大了很多。
    蘇鬱白看了眼天色：“沒事，我跟大隊長打過招呼了，雪下大了他會幫咱們掃一下屋頂的。”
    江清婉笑著說道：“今年的雪下得挺大的，來年一定是個風調雨順年。”
    蘇鬱白頓了頓，沒有接話。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場大雪會斷斷續續地下上半個月。
    也就是從這場堪稱災難級別的大雪之後，會迎來持續大半年的大旱。
    默默地在心裏歎了口氣，壓下心中翻騰的情緒。
    他已經做到自己能做的一切了。
    無愧於心。
    .
    縣城。
    蘇翠環的住處。
    秦素蘭和蘇建國都在，隻不過臉色都不太好看。
    蘇翠環眼圈紅紅的，神色憔悴。
    蘇來娣端著飯菜走進來：“舅舅，舅媽，娘，我熬了點玉米糊糊，你們多少吃點吧。”
    蘇建國抬起頭：“素蘭，你跟大姐還有孩子們先吃吧。”
    秦素蘭沒好氣道：“我哪吃得下飯？”
    “溪水村的那群王八蛋就是欺負咱們現在在縣城，勢單力薄的。”
    “我昨天就說，讓村裏的人出麵，你偏不讓..”
    蘇建國皺了皺眉，沉聲說道：“讓村裏的人出麵，就隻有動手這一條路。”
    “這是在縣城，又不是在村裏，鬧出事了被抓起來怎麽辦？”
    “兒子剛獲得了這麽大的榮譽，你是想給他找麻煩嗎？”
    “那你說怎麽辦？他們把張鴻飛那個殘廢往門口一扔就不管了。”秦素蘭當然明白，但是她氣不過。
    溪水村的那些王八蛋真是臉皮比城牆還厚，還故意把事情鬧大，把人抬到了百貨商店的門口。
    還把街道的人也叫來了。
    他們跟街道談過話了，這事就算鬧到公安局也用。
    雖然有斷親書，也有離婚證明。
    可張鴻飛現在已經徹底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廢人。
    蘇翠芳可以不管，但是招娣和來娣是他的親閨女，有贍養責任的。
    現在人家分明賴上蘇翠芳了。
    現在人還在門口躺著呢。
    除了把村裏的人叫去溪水村講道理，她也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蘇建國沉聲說道：“先不急，等小白過來了再說。”
    他不是拿不了主意，按他的脾氣，不當場劈了張鴻飛都是好的。
    隻是覺得這事透著一股詭異。
    張鴻飛是被小白廢的，這個他知道的。
    蘇鬱白也說過，張鴻飛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他們一家人的麵前。
    就蘇鬱白認識的那些朋友，做飯這件事不難。
    可張鴻飛還是出現了。
    蘇翠環咬了咬牙，突然站起來走進房間。
    沒一會就重新出來，眼神多了一絲決然，開口說道：“我去找他談談吧。”
    蘇建國皺了皺眉：“大姐，你剛才進屋幹啥了？”
    蘇翠環：“我拿錢給他，讓他走。”
    說著就往外走去，腳步特別快。
    “大姐你先等等。”蘇建國微微蹙眉，連忙起身要追。
    誰知道蘇翠環突然轉身，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把門給關上了。
    蘇建國臉色一變，聽到蘇翠環在外麵上鎖的聲音：
    “大姐，你幹什麽？快把門打開。”
    秦素蘭和蘇來娣也是臉色微微一變，快步走了過來。
    門外，蘇翠環眼圈通紅：“對不起建國。”
    “我們麻煩你們已經夠多了。”
    “這次就讓我自己來解決吧，我不能讓這個王八蛋賴上我閨女。”
    蘇翠環抬手抹了一把淚，死死地咬著下唇，轉身朝院門跑去，眼中滿是決絕。
    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剪刀。
    她苦了一輩子，那是她自找的，眼瞎看錯了人，她認了。
    但是她的女兒不行。
    她們好不容易才看到一點希望。
    她不能讓張鴻飛這個王八蛋把兩個女兒的希望給毀了。
    她不會讓女兒再次跳回那個火坑裏。
    既然張鴻飛不放過她們母女，那就一起死！
    屋內，蘇建國臉色一白：“壞了！”
    抬腳在門上狠狠踹了一腳。
    但除了踹下來一些灰塵，屋門毫無損傷。
    蘇建國沒有絲毫猶豫，轉身跑到窗戶邊推開窗戶。
    “大姐..”
    蘇建國喊了一聲，但是蘇翠環連頭都沒回。
    已經在開院門了。
    蘇建國看著狹窄的窗戶，掄起一旁的實木凳子就砸了過去。
    哐——
    玻璃碎了一地，但是窗戶隻是變形。
    這是蘇鬱白特意選的房子，就是因為門和窗戶結實。
    畢竟蘇翠環家裏都是女人，安全是第一位。
    蘇建國卯足力氣，再次砸了過去。
    哢嚓——
    蘇建國眼前一亮，立刻丟下手裏的凳子，後退兩步，直接跳起撞了過去。
    也不顧自己差點摔了個狗吃屎，撐起身子就追了出去。
    嚇壞了的秦素蘭和蘇來也手腳並用地從窗戶爬了出去。
    但是當眾人心急如焚地追出來的時候。
    卻都愣住了。
    門外，除了躺在地上蓋著幾條破棉被的張鴻飛。
    還有兩個人。
    隻不過這兩個人蒙著臉，手裏還抓著一個麻袋。
    正在把張鴻飛往麻袋裏塞。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間都有點懵。
    蘇建國第一個反應過來，第一時間把蘇翠環手裏的剪刀奪了下來。
    然後將眾人護在身後。
    警惕地看著兩人：“你們是什麽人？”
    兩個蒙著臉的回過神來，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該不該繼續。
    他們好不容易才等到這個機會。
    剛才聽到裏麵的動靜，還以為是吵架呢..
    遲疑了一下，試探道：“我們是，收，收垃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