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媳婦兒，你，你有啥反應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蘇鬱白有些緊張，說話也磕絆了一下。
    如果是真的，那他就要當爹了。
    上輩子加這輩子，他都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江清婉抿了抿唇，低聲說道：“沒有..”
    這也是她不敢說出來，怕鬧笑話的原因。
    孫淼可是第一個月就有很強烈的反應現象的。
    蘇鬱白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沒關係，我不是說過嗎？咱們順其自然就好，不要想太多。”
    “而且我聽說有些人體質不一樣，不會有太明顯的反應。”
    江清婉聽出蘇鬱白話語中的真摯，柔聲回道：“我知道了。”
    “你先別告訴咱娘。”
    蘇鬱白一個男人都知道的事，她又怎麽會不知道。
    不過心頭暖暖的，她很享受被蘇鬱白直白疼愛的這種。
    蘇鬱白輕笑道：“知道了，我來抱吧，媳婦兒你歇會。”
    說著接過她懷裏抱著的小花。
    屋裏，一家人都在忙碌著收拾房子。
    街上，三個表妹在放炮竹。
    蘇鬱白嘴角洋溢著一抹微笑，這種日子，真好。
    .
    晚上。
    兩張桌子上擺滿了熱氣騰騰的菜肴。
    雞鴨魚肉一個不缺。
    “洗手回來吃飯了。”秦素蘭掀開門簾喊了一聲。
    “來了..”三個小丫頭正在院子裏好奇又畏懼打量蘇鬱白身前的三隻山狸子。
    天空中還有逐漸遠去的兩個小黑點。
    聞言風風火火跑進來。
    蘇鬱白拎著三隻烤好的野山雞放在木盆裏，拍了拍旺財的腦袋，起身洗手回到房間。
    蘇建國和吳小峰已經坐下了。
    隻不過蘇建國還是板著臉，一臉嚴肅。
    旁邊的條案上放著一台收音機，裏麵正播放著除夕的祝福語。
    隻不過很明顯，並沒有人認真聽。
    尤其是幾個小丫頭，眼睛都快掉進桌上的盤子裏了。
    秦素蘭伸手坐下掐了蘇建國一把。
    蘇建國嘴角抽搐了一下，秦素蘭可沒收力。
    清了清嗓子說道：“好了，都別愣著了，都是一家人，沒啥規矩，動筷子吧。”
    聽到蘇建國的話，三個小丫頭這才抓起桌上的筷子，伸向自己早就瞄好的目標。
    和她們一起坐的是蘇招娣蘇來娣，兩人都是大姑娘了，很是謙讓幾個妹妹，主動把好吃的端到她們麵前。
    蘇鬱白和江清婉本來也要坐小孩這桌的。
    無他，就是圖個熱鬧。
    但是被秦素蘭給拽到大人桌上了。
    讓他作為一個緩衝，畢竟蘇建國的身份，讓他不能太快就表態，這頓飯吳小峰恐怕也是坐立不安。
    蘇鬱白主動給幾個長輩倒上酒。
    秦素蘭有些疑惑：“給清婉也倒上啊。”
    江清婉連忙說道：“娘，我今天可能有點著涼，嗓子不舒服，今天喝水就行了。”
    秦素蘭也沒有生疑，隻是囑咐她照顧好身子，不舒服就別撐著。
    蘇鬱白主動打開話匣子，桌上的氣氛明顯緩和了許多。
    感覺火候差不多了，開口笑著說道：
    “爹，難得咱們今年一家人都到齊了，您不說兩句？”
    一邊說著還拍了拍了手：“幾個小丫頭先別吃了，你們舅舅要講話了。”
    三個小丫頭有些不舍的放下筷子，看了過來，就是嘴巴都鼓鼓的，跟小倉鼠似的，格外可愛。
    蘇建國也有點沒繃住，臉上也升起一抹笑容，端起酒杯：“好話我也不會說。”
    “但是今天咱們一家人都到齊了，我很高興。”
    “除夕快樂！”說著仰頭把杯裏的酒一口悶了。
    眾人臉上也帶著笑容，端起酒杯：“除夕快樂！”
    蘇招娣她們一桌也都端起了白糖水，學著大人的樣子一口悶了。
    幸好白糖水都是提前充好了，現在已經不燙了。
    酒是最快拉近人之間關係和感情的。
    酒桌上的氣氛也隨著蘇建國的一杯酒開始，逐漸濃烈起來。
    在蘇鬱白插科打諢下，大家都開始頻頻舉杯。
    尤其是蘇建國，盯上了吳小峰。
    吳小峰雖然是技術員，但畢竟是齊魯大漢，酒量也不淺。
    兩人你來我往，沒一會就半斤白酒下肚。
    不過話匣子也都打開了。
    蘇鬱白知道，接下來就是屬於他們兩個人戰場了。
    蘇建國絕對是要放翻吳小峰的。
    秦素蘭和蘇翠芳她們也都沒有阻止，這是屬於男人之間的事。
    蘇鬱白果斷抽身而退。
    拉著江清婉，帶著已經吃得打嗝的表姐表妹到院子裏，開始了今天的重要活動。
    放煙花。
    當蘇鬱白從廂房拖著兩麻袋煙花爆竹出來的時候。
    幾個小丫頭眼睛都發光了。
    江清婉拿著幾根點燃的黃香出來，每人分了一根。
    當第一顆絢爛的煙花在空中綻放的時候。
    石窩村幾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裏的事情，走出來抬頭看著天空中不斷閃爍著的煙花。
    就這這時，天空中也飄下來雪花。
    新的一年，到來了！
    .
    淩晨四點。
    伴隨著第一聲鞭炮聲在村裏響起。
    沒多大會，村裏家家戶戶基本都亮起了燈。
    蘇鬱白放完鞭炮，走進廚房。
    秦素蘭她們已經在包餃子了。
    見蘇鬱白進來，秦素蘭開口說道：“還早著呢，你再去睡會。”
    蘇鬱白搖了搖頭：“睡不著了，我爹和小姑父那呼嚕打的，震天響。”
    眾人聽到，都是忍俊不禁。
    昨天蘇翠芳她們都沒有離開。
    按照習俗來說，她們初一是不能回娘家的。
    但是昨天蘇建國喝多了，說什麽也不讓走，就在家住。
    最後還是都沒拗過蘇建國，隻能住下了。
    不過蘇鬱白心裏門清，蘇建國雖然醉了，但是心裏清醒著呢。
    真要是按規矩來，蘇翠芳和蘇翠環她們大年初一就不能出門了。
    難得家裏今年團圓了，幹脆就裝個糊塗，耍個酒瘋。
    至於外麵會怎麽說？他們家自己的事，管他們怎麽說呢。
    問就是破除封建迷信，從我做起！
    等蘇建國和吳小峰起來。
    餃子也煮好了。
    蘇鬱白回屋拉著穿著嶄新的列寧裝，踩著小黑皮鞋的江清婉走出來。
    給蘇建國和秦素蘭各自磕了個頭。
    蘇鬱白（江清婉）：“爹，新年快樂！”
    “娘，新年快樂！”
    蘇鬱白：“紅包準備好了嗎？”
    秦素蘭笑罵一句：“紅包有，但是沒你的份。”
    說著從兜裏掏出一個用紅紙包著，鼓鼓的紅包遞給江清婉。
    蘇建國也掏出一個早就準備的紅包遞給江清婉。
    不管江清婉以前的身份如何，現在江清婉都是他們家的新媳婦，第一次拜年給大紅包是規矩。
    “沒事，回頭我媳婦兒分我就成。”蘇鬱白毫不在意道。
    眾人聞言直接笑出聲來。
    秦素蘭笑罵道：“你可真好意思，行了，一邊去，沒你事了。
    等蘇鬱白和江清婉起來，蘇來娣扶著蘇招娣走過來拜年：“舅舅，舅媽，給您拜年了，祝您二位身體健康，笑口常開。”
    秦素蘭和蘇建國笑嗬嗬地說道：“誒，好，好，快起來。”
    然後又掏出來兩個紅包，隻是比江清婉那個要薄一些。
    蘇鬱白拉著江清婉：“媳婦兒，我帶你賺紅包去。”說著走向一旁的蘇翠芳和蘇翠環。
    蘇翠芳笑道：“來，我紅包給你們倆都準備好了。”
    屋裏歡聲笑語不斷，一度壓過了外麵時不時響起的炮竹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