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給大爺爺一個麵子，這事就算了，行不行？”大爺爺勸道，目光在李小虎身上停留，似是在等他鬆口。
    “不行，放了他們我多虧啊！”李小虎一聽，立馬撅起了嘴，“他們不過是被拿了兩隻雞，大隊長還賠了 200 塊呢，我的小野豬怎麽也得有七八十斤，論價值，可是那兩隻野雞的十幾倍。”
    他一邊說著，一邊誇張地用手比畫著，強調野豬的分量。
    蔣傑在一旁，聽到這話，不禁震驚地看向王福生，眼中滿是疑惑與詫異。
    王福生倒是神色坦然，不慌不忙地說道：“對，我賠了大龍他們 200 塊，這已經是我全部的家當了。”
    蔣傑的目光又投向蔣大龍，隻見對方嘴裏塞著布，正拚了命地朝自己點頭確認，那模樣看著既滑稽又可憐。
    王福生此刻演技大爆發，他緩緩摘下手腕上那塊戴了多年的手表，遞向李小虎，言辭懇切地說道：“小虎，這事兒歸根結底是我兩個兒子造成的，我代替他們賠償。”
    “我家裏的錢都給了大龍，如今手頭最值錢的就數這塊表了，這手表當初買的時候，實打實花了 128 塊，就連票錢都花了 100 塊，我就權且算作 200 塊，用來賠償你的損失，你看行不行？”
    “什麽？你賠 2 隻野雞 200 塊，賠我野豬也兩百？”李小虎瞪大了眼睛，佯裝出一副極度驚訝的樣子，演技絲毫不輸王福生。
    “小虎，我這是真的沒辦法了，兜裏比臉還幹淨，就剩這塊表了。”王福生一臉苦相，再次無奈地攤開雙手，重重地歎了口氣。
    “那不行，我也不多要，我野豬的價值怎麽也得是那兩隻野雞的兩倍吧，這不算過分吧？”
    “額，這個……”王福生麵露難色，眼神向蔣傑投去，帶著幾分求助的意味，那表情仿佛在說“你快幫我想想辦法”。
    蔣傑也不含糊，大步走到大龍等人麵前，問道：“錢呢？”
    “嗚嗚嗚嗚……”蔣大龍嘴裏塞著東西，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拚命扭動著身子，示意錢在身上。
    蔣傑回頭，看向眾人，說道：“我解開他，不然不知道錢放哪兒了，行不？”
    “行，你解吧！”李心應了一聲。
    蔣傑三兩下解開蔣大龍嘴上的布，再次問道：“錢呢？”
    蔣大龍趕忙伸手，哆哆嗦嗦地掏出自己的錢，又挨個把幾人身上的錢都搜了出來，一股腦兒全遞給蔣傑，說道：“都在這兒了。”
    蔣傑接過錢，憋了半天的火終於爆發，劈頭蓋臉地罵道：“你他媽的，找人就找人，搶人家野豬幹什麽？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他越罵越氣，臉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
    蔣大龍耷拉著腦袋，像隻鬥敗的公雞，一聲不吭。
    他心裏何嚐不後悔自己當初的衝動，隻恨不得時光倒流，能把這荒唐事兒給抹了去。
    蔣傑拿著湊齊的錢，遞給李小虎，說道：“一共四百，我現在可以帶人走了吧？”
    “嗯，行。”李小虎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伸手接過錢，頭都不抬，那模樣活脫脫一個財迷心竅的小頑童，心裏卻暗自想著：這戲可算演完了，收獲還不小。
    王福生陪著蔣傑一起，給幾人解開繩索，眾人來到大隊部外麵。
    “老蔣，這麽晚了，去我家吃口飯再回去吧！”王福生熱情地發出邀請，臉上堆滿了笑容。
    “不了，等以後我來跟你喝兩杯。”蔣傑笑著婉拒，又突然轉頭，對著蔣大龍和蔣二龍怒目而視，吼道：“還不給你福生叔道歉，你們真是無法無天了！小輩之間鬧點矛盾，居然還跑去人家外公家胡鬧，回去都給我跪在人門前，得不到原諒，你們就別回來了！”
    “福生叔，對不起，今天是我們衝動了。”蔣大龍雖然在蔣家村是出了名的混不吝，但在他爹的威嚴之下，還是乖乖低頭認錯。
    “福生叔，對不起。”蔣二龍見大哥都服軟了，也趕忙跟著道歉，腦袋垂得更低，恨不得鑽進地裏。
    “哎呀，這都是我家那兩個小兔崽子惹出來的，等下我就去找他們，明早就帶到李家給你們賠罪。”王福生連忙擺手，一臉愧疚地說道。
    “唉，老王，你這是打我臉呢，小輩鬧點矛盾算得了什麽，這事我做主，翻篇了！”蔣傑大度地一揮手，臉上的怒氣已然消散，換上了一副豁達的笑容。
    “今天給你惹這麽大麻煩，又賠了不少錢，你放心，回去我就把錢送過來。”王福生感激地說道。
    “不用不用，我家小子做錯事，我這個當父親的就有責任，這錢是我應該賠的。”
    蔣傑堅決地推辭，兩人就在大隊部門口你一言我一語地拉扯起來，那場麵倒像是一對多年的老友在互相客氣。
    這時，李信正恰好走了出來，說道：“對了，你們的槍記得帶走，我讓人拿過來了。”
    蔣大龍幾人一聽，頓時鬆了口氣，他們還真怕李家故意扣下槍支不給，那回去可沒法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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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福生和蔣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打了岔，也停止了掰扯。
    等蔣大龍幾人拿上自己的武器，王福生才送眾人來到村口。
    “老王，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明天中午請務必來我家吃個飯，我親自當眾給你老丈人一家賠禮道歉。”蔣傑神色鄭重，緊緊握住王福生的手，目光誠摯地說道。
    王福生一聽，心中一喜，暗自盤算：今天這場戲演得，可太值了！麵上卻裝作有些猶豫，說道：“這是不是太……”
    “老王，你什麽都不用說了，明天中午一定要來啊！”蔣傑不等他說完，就急切地打斷了，說完便帶著人快步離去。
    走到半路，蔣二龍實在憋不住心裏的疑惑，小聲問道：“爹，你對那個王福生這麽客氣幹嘛？這事都是他兩個兒子惹的，明天你還真要去道歉啊？”
    蔣傑一聽，頓時火冒三丈，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在蔣二龍的臉上，怒罵道：“你他麽的，在教你老子做事？”
    “爹，我沒有……”蔣二龍捂著臉，委屈地辯解道。
    蔣傑見他還敢還嘴，更是怒不可遏，大巴掌“啪啪啪”地一連抽了三個，邊抽邊罵：“還他麽的還嘴，你現在翻天了是吧？”
    蔣二龍嚇得臉色慘白，立馬閉嘴，躲到蔣大龍的身後，大氣都不敢出。
    蔣傑這才稍稍平息怒火，說道：“你知道李家為什麽會放你們嗎？”
    蔣大龍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道：“不是賠了他們 400 塊麽？”
    “屁的四百塊！”蔣傑冷哼一聲，“那是你福生叔跪在李家族長家裏，給你們把人請出來說情的，要是沒有他，你們幾個就等著送派出所去吃花生米吧！”
    “啊，福生叔真跪了？”蔣大龍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
    “廢話，當著我麵跪的，難道我還騙你們不成？”蔣傑沒好氣地說道。
    “這……”蔣大龍一時語塞，心中五味雜陳。
    “別這啊那的了，明天跟我給人家老丈人一家賠禮道歉，把人丟的麵子給撿起來。”蔣傑嚴厲地命令道。
    “知道了，爹！”兄弟倆齊聲應道，聲音裏透著一絲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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