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的殺熊宴落下帷幕後，靠山屯又如同上了發條的鍾表，馬不停蹄地投入到日常的忙碌之中。
    李小虎近來的生活愈發充實，每日除了晨練、看書之外，又多了一項新“任務”——練槍。
    隻要李渡輪到執勤巡邏的日子，就會順道帶上李小虎，一同前往附近的山裏練習槍法。
    起初，李小虎那槍法簡直是“慘不忍睹”，子彈呼嘯而出，靶子卻紋絲不動，槍槍脫靶。
    可他骨子裏就有股不服輸的倔強勁兒，鉚足了勁兒苦練。
    曆經無數次的嚐試與失敗，耗費的子彈數量足足是常人的十倍之多，總算勉強摸到了些門道，如今雖說偶爾還會脫靶，但相比之前，已然是天壤之別。
    李小虎總是自我安慰，暗自嘟囔著肯定是因為自己正值長身體的階段，每天身體都在細微地變化，力量也隨之小幅度增長，才致使握槍的手感和發力難以穩定，進而影響了射擊精度。
    反正不管旁人怎麽說，他就認定了這個“理由”，絕不接受其他任何反駁。
    這日，李小虎正在院子裏看書，一抬頭，瞧見大爺爺走來，趕忙起身相迎，臉上堆滿笑容。
    “大爺爺，您今兒怎麽有空過來啦？”
    “我今天來找你，是有點事兒要交代。”大爺爺微微眯起眼睛，笑著說道，“最近你要是有空，就去釣點魚，接濟接濟村裏的困難戶，不過可得記著，每天別釣太多。”
    “那行，大爺爺。”李小虎眼珠子一轉，腦海中瞬間有了主意，“我每天等李心下工吃完飯，就去釣，正好晚上光線暗，不容易引人注意。”
    “嗯，這主意不錯，就這麽辦。”大爺爺滿意地點點頭，抬手輕輕拍了拍李小虎的肩膀，“你釣到魚就交給你爺爺，讓他去送，他心裏有數。”
    “嗯！”李小虎重重點頭，應承下來。
    “對了，最近練槍練得咋樣啦？”大爺爺像是突然想起什麽，詢問道。
    “呃……”李小虎臉色微微一窘，眼神閃躲，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兩個字，“還行……”
    那語氣，任誰都能聽出幾分心虛。
    “哈哈哈！”大爺爺見狀，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你還小呢，別著急，慢慢練，等長大了，這槍法自然就準了。”
    大爺爺又和李小虎嘮了好一陣子家常，直到臨近午飯時間，才起身告辭回去。
    ……
    夜幕悄然降臨，呼瑪河，李小虎的老釣位，一如既往地安靜，隻有河水輕輕流淌的聲音。
    “小虎，今天就咱倆啊？”李心跟在李小虎身後，疑惑地問道。
    “嗯，大爺爺交代了，一次不能釣太多，咱們以後每晚來釣個兩三條，夠接濟困難戶就行。”李小虎回答道。
    “行！”李心應了一聲，便不再多言，安靜地坐在一旁，準備等李小虎釣魚。
    李小虎站起身，手中緊握魚竿，手腕輕輕一抖，魚鉤裹挾著魚餌，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嗖”的一聲，精準地落入黑暗幽深的河水之中。
    過了兩三分鍾，魚竿突然微微顫動，緊接著，一股大力傳來，李小虎用力一抬魚竿，同時迅速往後拉杆，整套動作一氣嗬成。
    一條四五斤重的鯉魚，像是被抽走了筋骨一般，無力地被拖到岸邊。
    李心對此早已見怪不怪，淡定地走上前，伸手扣住魚鰓，那鯉魚像是突然從沉睡中驚醒，猛地奮力掙紮起來，魚尾拍打著地麵，濺起一片水花。
    李小虎重新串好魚餌，再次站起身，深吸一口氣，奮力一拋，魚鉤再次沒入水中。
    剛要坐下，手中魚竿卻猛地一沉，他不禁脫口而出：“咦，這麽快！”
    “好重啊！”李小虎驚呼出聲，雙手緊緊握住魚竿，手臂上青筋暴起，那手感，比上次釣到的大紅魚還要沉重幾分。
    “那你慢點，別把杆子拉斷了！”李心見狀，立刻緊張起來，站起身，眼睛死死盯著河麵，大聲提醒道。
    “沒事，應該沒問題。”李小虎咬著牙，邊說邊往後退，腳步沉穩，一點一點地與水中的“大家夥”較量著。
    隨著魚越來越近，李心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眉頭緊鎖，眼神中透著疑惑。
    等到看清李小虎釣到的東西時，他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臥槽，小虎你釣了個人！”
    李小虎聞言，也是驚得手一抖，頓時停下動作，臉上滿是驚愕的問道：“啊？不會這麽倒黴，釣到一具屍體吧？”
    “你別停啊，拉上來看看！”李心倒是膽子大，一點都不害怕，衝著李小虎喊道。
    李小虎前世在醫院工作，每日與生死打交道，對死人早已司空見慣。
    此時聽到李心的話，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拉動著手裏的魚竿，試圖看清水中的情況。
    “唉，是個女的。”李心望著越來越近的身影，歎了口氣，語氣中透著幾分惋惜。
    “你拉上來看看還有氣麽？”李小虎焦急地說道。
    還沒等李小虎說完，李心已經“撲通”一聲跳入水中，雙手緊緊抱住女人，奮力將她拽上了岸。
    上岸後，他顧不上擦拭臉上的水珠，急忙伸手摸了摸女人的鼻息，片刻後，臉色一沉，搖了搖頭：“沒氣了……”
    李小虎這時也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我看看！”
    說著，他蹲下身子，伸手輕輕翻了翻女屍的眼皮，又用手電仔細照了照，眉頭緊鎖，片刻後說道：“瞳孔還能反射光，應該還沒死透。”
    他又趕忙伸手摸了摸對方的心髒，片刻後，臉上露出一絲欣喜：“還有些許輕微的跳動！”
    “那現在怎麽辦？”李心問道。
    “死馬當活馬醫吧！”李小虎咬了咬牙，迅速冷靜下來，“幫我看看她的口鼻有沒有異物，有的話清理幹淨。”
    李心聞言，立刻伸手去檢查，手指小心翼翼地在女人的口鼻處摸索著，不一會兒，果然摳出不少汙泥和水草，“好了……”
    “把她上衣脫了，翻轉過來俯臥，你個子高，雙手抱住她的腰使勁往上提。”李小虎繼續有條不紊地指揮著。
    李心按照李小虎的吩咐，動作麻利地操作起來。
    剛一翻轉，那女屍的口腔之中頓時湧出大量的水。
    李小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直到這女屍口腔沒有水流出，才趕緊叫李心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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