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電話接通之後，尹薇語速極快，沒有半點廢話：“祝清越淋雨發高燒在醫院，他想見你——”
    “嘟嘟嘟。”
    她從未像這一刻一樣，覺得電話被掛斷的忙音如此悅耳。
    “聽見了嗎我的好二哥，”尹薇笑出了聲，“祝歲歡根本就不在乎你們。”
    現在又想祈求祝歲歡的原諒？
    已經晚了！
    祝歲歡掛斷電話的時候就覺得很晦氣。
    這兩兄妹在幹什麽？
    把她當成他們之間的pay嗎？
    看出祝歲歡心情不好，謝鷺聲音都忍不住放輕了。
    “沒事，”祝歲歡搖搖頭，“你繼續吧。”
    謝鷺這才開口：“劇組拍攝沒什麽太大問題，我也在實時跟進進度，有些問題但我也都能解決。”
    頓了頓，他搓了搓手，“這次是有個事想問一下你的意見。”
    “劇本開拍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大家都在問我們的電視劇什麽時候播？”
    這種事他完全可以拍板定釘。
    可他並不想和祝歲歡做一次性生意。
    她是劇本的創作人，自然也希望劇本掙錢，再加上她之前改編了那麽多劇，肯定對這方麵也有想法。
    謝鷺不介意用這種小事讓她開心。
    祝歲歡確實有些驚訝：“這個能讓我來定的嗎？”
    說得直接一點，其實版權賣出去之後，怎麽選角，怎麽拍攝，她其實都是沒有太大的權利去點評什麽的。
    這是原創作家的常規現狀。
    可謝鷺不僅將視事情事無巨細地匯報給她，還事事都征求她的意見。
    不得不承認，謝鷺這種行為會讓她感到被重視，因此而生出難以言喻的愉悅。
    “當然可以，”謝鷺點頭，“隻要你想。”
    祝歲歡琢磨了一下：“要不我們就邊拍邊剪邊放？”
    啊？
    謝鷺瞪大雙眼：“真的嗎？”
    按照正常情況來看，基本上都是在拍攝進度過半的時候開始剪輯，然後陸陸續續開始上映。
    祝歲歡提出的那種做法，這得是有多自信。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體溫升高。
    因為太激動了。
    “其實再過一段時間也可以，隻是我覺得現在熱度會比較好，而且沒有太多劇組敢用這種剪輯方式，說不定這個通知放出去之後，關注我們劇的人又會更多一些。”
    祝歲歡認真思考。
    這種方法當然是有弊有利，最大的弊端就是如果他們的劇情不好的話，很容易翻車。
    謝鷺坐不住了：“我馬上回去想想這件事該怎麽做。”
    他有點激動了。
    謝覓雙見怪不怪：“他這人就是這樣，一談到工作就什麽都忘了。”
    “挺好的，”祝歲歡其實很佩服他的執行力，“希望我有一天也能這麽高效。”
    謝覓雙：“……”
    她一定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對吧？
    連續那麽多年都產出高質量劇本的人，居然還會覺得自己不高效？
    嗬嗬，她受夠這個世界了！
    祝歲歡想著她已經很久沒有去過劇組，正好明天休息，她就打算過去轉一圈。
    謝鷺十分貼心：“我會安排人接您，到時候再給您安排一個身份，您在裏麵想怎麽看都行。”
    祝歲歡欣然應下。
    第二天她起了個早，打車來到了劇組。
    她到的時候還沒有開拍。
    趁著這個時間，她正打算在劇組裏逛一下，結果迎麵就撞上了熟悉的人。
    “這幾天你狀態不錯，我看了一下，保持這個進度的話，順利殺青沒什麽太大的問題。”
    “壓力不要太大了，這部劇機會難得，我跟你說，雖然你都已經開拍這麽多天了，但我每次看到你，還會有一種恍惚的感覺。”
    耀陽的經紀人咂吧咂吧嘴，“我還以為你身為祝清越的死對頭，會連試鏡的機會都沒有呢。”
    結果不僅有機會，他還試鏡通過，拿到了一個戲份比較重的反派。
    他到現在都還有點暈乎乎的。
    “我和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你——”
    耀陽忍無可忍，手動幫他閉麥：“有人在。”
    經紀人打了個激靈，猛地轉過身，就看到祝歲歡尷尬又不失優雅的笑容。
    經紀人：“……”
    天要亡他！
    這應該不是劇組的工作人員吧？
    祝歲歡假裝自己沒有聽見，繞過他們離開了。
    其實她在麵對耀陽的時候蠻愧疚的。
    因為耀陽是祝清越的死對頭，所以她對他意見很大。
    有時候因為祝清越一句話，她就會故意讓人打壓耀陽……
    但實際上耀陽並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純粹是因為祝清越越來越過分，他實在忍不住，才開始反擊的。
    再加上他確實貼合反派角色，因此當時祝歲歡迫不及待就拍板定他了。
    摸了摸鼻尖，她來到導演旁邊，和對方簡單說了幾句話之後，就搬著個小椅子坐到旁邊，開始看大家拍戲。
    看著看著，她就感覺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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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總覺得有人在看她？
    祝歲歡茫然抬頭看向四周，最終與陸京墨對上視線。
    她微微瞪大眼。
    陸京墨怎麽會在這裏？
    遲疑幾秒，她小心翼翼地起身，來到陸京墨身邊和他打了個招呼：“陸少。”
    畢竟是她的衣食父母，她不可能做到視若無睹。
    不等陸京墨出聲，她就斟酌著開口，“緊急的工作我都已經處理完了，其他事情我隨時都能夠處理，不會耽誤大家工作推進的。”
    順道來這邊視察的陸京墨：“……”
    他疑惑開口，“難道我看上去很像那種扒皮老板嗎？”
    今天是休息時間，哪怕祝歲歡在這裏一邊倒立洗頭一邊看人拍戲，他都沒資格說什麽。
    ……等等，他的腦海裏是怎麽出現這麽詭異的場景的？
    其實祝歲歡說完之後，自己也沉默了。
    被祝家那幾兄弟相處太多年，導致她的配得感特別低。
    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她的第一個反應都是反省自己是不是有問題，問題又出在哪裏？
    她已經在努力調整，可顯然這還需要一點時間。
    “不像，”她老實搖頭，“在你手底下辦事，可比給別人打工好太多了。”
    這是事實。
    陸京墨被她逗笑。
    將這一幕看在眼裏的眾人紛紛倒抽幾口涼氣。
    是的，祝歲歡的小心翼翼，隻是她自己以為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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