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川哽了一下：“看電影好啊，年輕人就是應該放鬆一下，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我打電話就是想和你說一聲，章家那邊確實來找我了，我答應了他們的注資請求，也把聯姻對象換成了尹薇。”
    說到這裏，他忽然停住，沒再繼續。
    雙方就這樣沉默下來，隻能聽得到話筒裏隱隱約約傳來對方的呼吸聲。
    祝歲歡知道自己這位不要臉的父親在打什麽主意。
    想讓她覺得感激，修複一下他們兩人之間那虛假的父女情？
    絕不可能。
    反正正好這會有空，她也想看看祝川能做到什麽地步。
    沉默時間太長，祝川心中隱隱焦急。
    他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如果不是電話還沒掛斷，他甚至都要懷疑對麵還有沒有人在聽。
    等等，不會真沒有在聽了吧？！
    祝川想要的可不是這種結果。
    他還是忍不住最先出聲：“歲歡，你還有在聽嗎？”
    電話那端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主人在尋找手機的位置。
    祝川緊了緊手機，耐心等著。
    又過了好幾分鍾，祝歲歡才懶洋洋開口：“你還沒掛電話啊，我尋思這麽久都沒聲音，以為我們的對話結束了呢。”
    究竟是因為對話結束，還是不想搭理他，兩人心知肚明。
    祝川麵無表情，嘴裏說出去的話卻溫柔和藹，像個慈父：“剛剛我中途來了個電話，所以沒有出聲。”
    “我是想問你開不開心？”
    他試圖緩和與祝歲歡之間的關係。
    “開心嗎，”祝歲歡沒太多情緒起伏，“比起我，您應該更開心吧？”
    這件事裏的獲利空間比他想象的還要大，他居然還能想到要給她這個塑料女兒打電話，已經出乎她的意料了。
    “……祝氏能夠向上走一大步，我當然是開心的。”
    祝川假裝聽不懂她的嘲諷，意有所指，“畢竟隻有祝氏起來了，你在外麵才有底氣，難道不是嗎？”
    無論她再怎麽硬氣，真遇到事情的時候，還是要靠家裏的。
    “不是，”祝歲歡毫不客氣地打斷，“這些話隻對你那些對我兒子有用，對我就少說一點吧。”
    她現在的底氣就是她自己。
    丟下這句話，她直接掛斷電話。
    希望祝川能夠盡快明白，現在是他需要依靠她。
    “怎麽了爸爸，”尹薇小心翼翼地開口，“姐姐那邊是不是心情不好？”
    祝川捏了捏眉心，歎氣：“早知道她會有今天，我之前就對她好一點了。”
    “還是你讓我省心。”
    尹薇乖巧點頭：“公司的事情已經很讓人頭疼了，我也幫不上什麽忙，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你少操點心。”
    “她要是有這種覺悟就好了，”祝川連連歎氣，隻覺得可惜。
    頓了頓，他又看著尹薇，“爸爸沒有把你們兩個用來對比的意思，你永遠是爸爸最喜歡的女兒。”
    “你知道的，對不對？”
    當年他和冷曼香是家族聯姻，可他最愛的是他的白月光、也就是尹薇的母親。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當初兩人分手的時候，他的白月光還給他留了一個女兒。
    如果他要是早點知道這件事，就能早點把尹薇接回來了。
    想到這裏，他眼裏滿是疼惜，“薇薇，是爸爸不稱職。你放心，爸爸會補償你的。”
    尹薇不知想到什麽，差點沒維持住臉上的笑容。
    “我知道的，爸爸。”
    “你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這邊，祝歲歡掛斷電話後，謝覓雙湊過來，皺了皺鼻子。
    “章家居然真的同意換聯姻人選？”
    這種時候換人，而且還是換了一個不如之前的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章家是被踩著的那個。
    章家向來張揚，居然能吃得下這種大虧？
    她隻覺得驚奇。
    其實祝歲歡也覺得奇怪。
    章家就算再怎麽急，應該也是有自己的底線的。
    怎麽這麽輕易就答應了祝川的條件。
    特別是聯姻這件事，難道說在他們心裏她和尹薇是一樣的？
    這個念頭一出，祝歲歡感覺愈發怪異了。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章母有多在乎家世，對方甚至還在公共場合大聲說什麽嫡係庶係這種言論。
    結果章母居然能接受尹薇……
    她揉了揉眉心，隻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事情：“我也覺得這件事有點奇怪。”
    “尹薇可真是不得了，”謝覓雙感慨出聲，“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就是你爸的親生女兒呢。”
    畢竟誰能對一個外人這麽好？
    比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要好。
    “你說什麽？”祝歲歡錯愕扭頭，險些失態。
    “啊，”謝覓雙下意識重複了一遍，“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就是你爸的親生女兒呢。”
    祝歲歡豁然起身。
    “怎麽突然站起來了，”謝覓雙被她嚇了一跳，“我就是這麽隨口一說，大家都知道尹薇是你爸手底下老員工的女兒——不、不會吧？”
    謝覓雙瞪大雙眼。
    圈子裏愛亂來的人不在少數，但大家都知道分寸，不會把情人和私生子這種事情鬧到眾人麵前來。
    那是會被眾人嘲笑的。
    如果尹薇真的是祝川借口養在身邊的私生女，那他真的太惡心、太瘋狂了！
    祝歲歡盯著她：“對，我們都知道她是老員工的女兒，但我們從來都不知道那個老員工是誰。”
    “而且，我太懂祝家人刻在骨子裏的冷漠自私，我不覺得祝川會是那種體恤員工的人。”
    “更不覺得他會念著舊情，就直接幫人家養女兒。”
    為什麽之前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點呢？
    她想起什麽，“之前你說要調查那個和尹薇走得很近的男人，有結果了嗎？”
    “那個還沒有，”謝覓雙撓撓頭，“那人的社交圈似乎並不廣泛，我還在查。”
    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什麽身份。
    祝歲歡在思考接下來的安排，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看清來電人，她微微愣住。
    陸京墨怎麽在這時候給她打電話？
    謝覓雙屏住呼吸：“他要是問我，你就說我不在。”
    祝歲歡哭笑不得，摁下了接聽鍵：“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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