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貧道貧得貧血了,還添個兒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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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什麽玩意兒都往身上招呼呢?
褚照天在想青春沒有售價,吾兒入口能不能即化這個重大問題的時候,確定化不了。要這麽玩兒,該來就來吧!他反而有了一種賬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的輕鬆。他已認識到,憑宿主給他打下的這基礎,自己不僅幫不了人,還要惹一身騷,跟每天吃多了羊腰子似的。
他費力地從王慈雪臉上拔出眼睛,轉了個向,直直看著褚穎穎。
倏然間,腦子裏空空蕩蕩一片,他晃了晃腦袋,眼裏出現了好些個褚穎穎,每個影像都是呆萌狀,傻傻笑著。他再一晃腦袋,褚穎穎又全部消散。
“寂兮寥兮——”褚照天腦海冒出一句。
時間好像突然停止,大家見他搖頭晃腦,也沒發聲。
在樓外,步虛亮明身份時,也提到這句“寂兮寥兮”。
步虛交待,他的真實身份確實不尋常。他是望舒升仙時,帶上天去的一頭家養神驢。望舒不當值的時候,想出個門,不能駕駛公車,就騎著它閑逛遊玩。
一次,步虛送主人到紫微宮給大佬祝壽,沒留神放了個屁,紫微大帝沒說什麽,手下的北極四聖卻跳出來,指責步虛的臭氣汙染了環境,如果不嚴懲嚴打,隻怕還敢上淩宵殿拉屎。這一下,拱出了眾位來賓的五味真火。望舒仙子隻得忍痛割愛,答應貶他下凡。
步虛跌落在滾滾紅塵,失去了主人,成天沉溺在悲憤悲慘的百無聊賴中度日,閑得慌。
“您不明白,沒人騎了有多難受。”步虛說道。
他形容不出是怎麽個難受,眼裏流露出沒遭到奴役就不痛快的空虛和寂寞。
相當於像人類喪失了生命的價值那種頹廢吧?褚照天猜測道。是啊,他是神驢,早失去了凡驢的天性。他對天條附則的盲目忠誠和堅守遵守,就充分說明這一點。他有時候在自己麵前表現出來的倔強和渴望自由,多半是偽裝的。
或許他那殘留的倔性,隻針對凡人。因為隻有在凡間,他才有撒歡放屁的自由。
“我從沒失去過主人。失去後,這心裏空落落的。”步虛又道。有一天,他逛到八台山一座三清觀外,見褚照天正給一群道士講解道德經。忽然聽見“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這一段,頓時共鳴,他像什麽都領悟了,卻又像什麽也沒明白,混混沌沌的。
天庭裏的多數神仙都信奉道學,連上古天神怪獸也近朱者赤,受到不同程度的感染。
道德天尊是道學的著名理論家,給天庭提供了玄之又玄的理論基礎,如果天神連他的學說沒有修好,大家見麵都不好意思打招呼。正因如此,苦了一幫神畜神獸,他們不識字啊。天神們學富五車,誰也不會把道德經之類的基礎理論掛在嘴邊,去對牛彈琴。
是以,步虛從沒聽過像褚照天這麽美妙的演講,他開竅了,混混沌沌就包括這種境界。
在罕有仙蹤人跡的荒山野嶺,居然有座道觀已算稀奇,居然還有一個認識那麽多字的凡人,讓他開竅,步虛大喜大樂,立即認定被貶的神驢和根骨奇差的褚照天是一對絕配。正當遐思神遊,卻見褚照天被那群道人拿著粗製濫造的桃木劍、拷鬼棒、朝板追打出來。
漫山遍野都是褚照天那嗚哩哇啦的哀嚎聲。
步虛把褚照天從困境中救出來。他想,既然望舒不騎自己,就讓褚照天騎吧,閑著也是閑著,誰騎都是騎。有個魚目混珠的主人,總比沒有強。這年,褚照天剛受了殘缺道人的點化,開始了覓封候、篡皇位的修煉,平常找個道觀混口飯,過得雖不好,卻充滿了理想。
一驢一人,一拍即合;一個愚鈍,一個執著的愚鈍,步虛很滿意。
他從來沒有陪同褚照天穿越過,褚照天每穿一次,他隻是追蹤循跡,找一次而已。
“那些法術仙術,都是你打天庭帶來的?”褚照天又羨慕了,特關心這事。但他怕泄露秘密,朝前後看了一眼。
高福軒見褚照天停下,已帶著閔晚晴站住了。
管家在主樓門前等著,一動不敢動。
步虛如實相告,有的仙術在天庭就會,有些呢,真是觀看褚照天修煉時,漸漸領悟的。
“您知道真相了,我也不擺神驢的譜,照樣拿您當主人。您這次重生是多好的修道修德機會呀。借了宿主這殼,您有做不完的好事。這個德,比東嶽大帝的泰山還大。”
“我冤不冤啊?穿來穿去,盡為人民服務了。”
“為人民服務就是積德。修道不修德,天地一片雪。”
褚照天聽出,步虛這款阿膠原料還帶著齊國的口音。不對呀,望舒是楚國的吧?
他又想,望舒作為仙子不會看走眼,自己確實沒本事沒根骨。修德,並不重要。老子的道學認為,德是身外之物,順便做點兒好事,是可以的,刻意去做,就失去了自然之性,幹擾了內心清靜。比如,幫宿主關照漂亮老婆,可以;幫宿主管兒子,就有失靜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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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道呢,慢慢修唄,再修兩千年也沒關係,反正有大把時光止癢。
但這回有使命就不同了,幫天庭做事,條件怎麽也得比現在的處境好點兒才行。想逮天神,他內無金丹,外無法寶,連世俗的銅臭也沒了,不等修到,連胎光都要休。
“樸散則為器呀。褚哥,這是您講給我聽的,我都悟了,您不比我更懂呀?”
褚照天疾問:“你悟到什麽了?”
“不知道悟了些什麽,但我肯定,天罡地煞八十七法我會了,打算湊夠一百單八法。”
仙術共有天罡三十六種,地煞七十二套。
褚照天羨慕死了,貪婪地看著步虛,問道:“你怎麽修的?怎麽悟的?”
“這個嘛,我形容不上來。常言道,不立文字,明心見性嘛。”
褚照天的眼睛都恨出水了,上前就要掐著他拷問。
步虛一退,警告他有警察看著。
“這是地藏王那一門派說的,少糊弄我!我是道門!”褚照天譴責他撒謊。
“誰說得準,聽誰的。教外別傳直指人心,不要有門戶之見嘛。佛門禪宗,不就是把咱們儒釋道攪和一起玩兒的嗎?褚哥,甭小瞧自己。您的道有根基了,德稍欠火候,缺德。”
“我還缺德?”
“咱倆說的缺不是一個意思的缺。就算是您說的這種缺吧,宿主的缺德事兒幹得多,您該給他修補修補。好好修,放進虛空裏忘我地修,修到寂兮寥兮一般的空,大愛兮無疆矣妙哉。”
褚照天似恍似惚地想了一會兒,作了然狀:
“枯井深穀大海,各空各的,有一種空叫蒼井,有一種愛叫飯島。”
步虛怒想,你明白個幾八毛。可轉念一想,修道修德不能強加。他隻好用褚照天熟悉的經文,配上正覬覦著的幾個美女去點化:“比方說,雪姐、閔姐、林好都是人。聖人常善救人,故無棄人。幫她們就是救,就是不棄。到時候,你真散則百行出,殊類生,若器也。”
“我泡上了她們才能得到神器?這不好吧?”褚照天認為該客氣一下。
“我說過了,你得了道,豈止法寶神器,到時候你咳唾成珠,放個屁都是核彈。”
憧憬歸憧憬,一回到現實,褚照天就覺得,當腦海虛靜的曠闊離去後,立即塞進了團團亂麻,不知該捋哪一團哪一根兒。這一世忒冤,被一頭驢牽著鼻子忽悠。
“哥,褚歡的媽媽叫秦巧,你記得嗎?”褚穎穎告訴迷茫的褚照天。
褚照天想到辦法:“穎穎,你看這樣好不好,給你外甥做個dna。”他想:褚歡不可能跟自己的dna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相似,他還可以在氣血上動手腳。
褚穎穎卻說早做過了。
六年前,秦巧生下褚歡不久,就瘋了。她姐姐秦拙把孩子抱來時,薑玉善就想法取了褚照天的血液,做過親子鑒定。褚慕勇不傻,他堅決杜絕褚家開辦孤兒院。
事情太久,褚照天已不記起秦巧是誰了,大概是個露水事件。
“穎穎,褚歡在哪兒呢?”王慈雪看出褚照天想賴賬,他隻負責爽,不負責養。
“我每天接送、洗漱,周六周日節假日我帶,在秦拙家隻睡個覺,怕放在家裏……”說著,看了褚照天一眼,再對王慈雪道:“明白了吧,大嫂?”
王慈雪微微點頭,是怕打怕罵怕虐待,家裏人也怕受孩子連累。
“哥,別找秦拙鬧,好嗎?我提褚歡,隻想說明媽媽的開支預算,少說了一項。褚歡不勞你管,他離了我,也不開心。”
褚照天想起步虛描述逃逸天神的隱秘特性,悚然大驚:褚穎穎太反常了。她被打成社恐宅女,怎麽敢當著這麽多人說這麽多話呢?她四五歲就來家裏潛伏了?
“我帶吧!放我家,我和你哥協議離婚,富麗堂皇的房子歸我。”王慈雪雖有一肚子憋屈,但為了減輕穎穎的負擔,讓她好好複讀,就決定捅了這馬蜂窩,自己攬著。
“可你要上班呀!”“可你要回老家呀!”褚穎穎和薑玉善同時說。
王慈雪沒過腦子,挨個回答道:“穎穎,我解聘了;媽,我暫不回老家了。”
“解聘了?”褚慕勇心裏馬上湧出眾多顧慮,以及將帶出的後續麻煩。
外麵傳來綿延交錯的鳴笛聲,跟演奏交響樂似的,此起彼伏,還帶拐彎兒。
照理說在這別墅裏,特別是位於別墅中心地帶的小洋樓,很難聽到外麵的噪聲。之所以能聽見,大概車輛繞著別墅在轉,又因夜深人靜,客廳的人又在使用耳朵的當口兒。
高福軒辨別出是兩輛救護車和兩輛警車的警報聲。
隻有閔晚晴沒去留心警笛,當王慈雪插上一扛子,說要領養褚歡時,她才打量著褚照天前妻,挺有味兒,現代人的臉蛋、身段、性感;古代人的氣質、神韻、言行。要擱閔姐這兒,一準兒舍不得打,撕唄。細皮嫩肉的,撕起來,手感好。誰讓她上來就想領養別人家孩子?什麽目的?什麽意圖?打成那樣了,還說不想離,還說挺矛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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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見過這麽欠的!整個兒一欠揍的主兒。
曹正風匆匆走進,拿著裏麵還有說話聲的步話機:“董事長,保安說,南門北門被警察堵了,他們要帶少爺走。”
“怎麽還有救護車呢?”高福軒問了後,又馬上自答:“是救護車帶警車來的?”
曹正風立即回答:“警官,是的。董事長,保安問放不放他們進來?”
褚慕勇看了一下鍾點,大半夜了,便來了氣:“你能把警察怎麽著?請進,帶他們上朝花廳吧,讓牛巧巧和招弟先侍候著,我這就去。”
這下褚照天的腦子清醒了:“等等,曹哥,你問問領頭的是不是朱朝清。”
曹正風拿著步話機問,不一會兒,有聲音回複:“曹叔,警察說是朱院長帶來的。”曹正風正要複述。褚照天笑道:“謝謝。請朱院長一人去四麵廳就行了。我爸年紀大,這大晚上的,大隊人馬進來,應酬累。我跟他說吧。”
步話機那邊已經聽見褚照天的話,回答道:“褚照天,我是朱朝清。我們不進去打擾褚總了,請你出來吧。”
“我這邊的事還沒說完;住不住院也沒想好。就算住,這院怎麽住,也得考慮。”
眾人詫異地看他,朱院長的聲音就更驚詫了:“不住院怎麽治療?”
褚照天語氣十分客氣:“朱院長,我真不用治療,不用住院。既然您這麽熱情,就商量商量。您終究是為了我順利康複著想,我也該聽聽您的意見。先這樣吧,有人帶您進來。抱歉,我不能去接您。”他打了個手勢,請曹正風拿著步話機趕緊出去。
褚慕勇道:“照天,院你還得去住,費用由潤豐出。一會兒你媽把二十萬轉給你。”
褚照天道:“謝謝爸,家裏困難,錢就不要轉了。”又掉頭對閔晚晴道:“你趕緊的給醫院打個電話,問問你爸媽的情況。你家房子那事,我踅摸著不能一次性給你辦好,但每月的按揭和你爸媽的醫療費生活費,有著落了。”
高福軒立即明白,這小子秉性難移,他是要敲詐醫院了。
閔晚晴快步出門去打電話。
褚照天環視眾人,滿臉寫意:“否極泰來呀,貧道本以為貧得貧血不止了,沒想到,又枯木逢春。穎穎,褚歡我可以管了。爸,媽,我和我三個朋友能在家裏住一宿嗎?住晚香堂也行,輔樓也行。”
薑玉善等於撿到一個兒子,還是知禮懂事的兒子,人善良了,博愛了,剛離婚又薅上一窮姑娘,全心全意幫人家。薑玉善打心眼兒讚美那場車禍,出得太好了,暗誇隔離墩堅挺。她萬分激動,沒顧上聽兒子說什麽。
“媽這是想闖禍吧!”王慈雪的心和肺揪在了一塊兒。
她擔心爸媽不答應,惹褚照天發怒,誰知前夫現在的理性是不是打激素打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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