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開個養生堂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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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虛也不清楚是啥矛盾,他隻知道自己太委屈。
    晚上在空中攔住月亮,步虛聽望舒的口氣,天庭似乎不想管褚照天的死活,這就悲催了。可步虛又隨否認了自己的瞎想,他在天上時,隻是交通工具,被貶後連仙籍也沒了,天庭高層的深意何必對他說呢?
    天庭神聖而神秘,決不會兒戲,不會剛封官,又撒手不管。
    而管巡察特使的,是步虛的職責,於是他本著保駕的使命感,著急忙慌去找褚照天,也是為著一人一驢的千年交情。可就在剛才,步虛還沒問褚照天為什麽扔掉稱心鈴,就遭到無情斥罵,還當著那麽多人。
    太莫名其妙了。
    就算天庭不管你,那也是天庭的高瞻遠矚,又不是我不管你!
    我當時不管你,是去替你要法寶了。沒要著法寶,趕緊奔到你身邊,看見你正在大顯身手,把一萬顆腦袋踩在腳下玩兒,我是在想分享你炫肌肉的快樂。你那風采好像一頭見了雄獅猛虎也敢咬一口的戰狼啊!我要是出手,就是掃你的興,你樂意嗎?你會當我搶你功勞。
    難道你成為戰狼,提上褲子不認朋友了?
    步虛再往深處想,認為褚照天始終是把他看成牲口的,誰跟牲口平等交友呢?是的,他是頭驢,就算在驢的前麵加個神字,還是低人一等,這輩子注定要遭受喝斥、責罵、鞭打,要充當腳夫、苦力。哪怕主人是凡胎俗子,也能騎在他背上作威作福。
    這太不公平了。
    可是,公平真好嗎?盡管步虛被鞭子抽疼了的時候,也讚同佛家的眾生平等,羨慕凡間的民主平等,卻不想去追求。他實在沒有膽量去想象,眾生民主平等了,世界會亂成啥樣。首先他沒有草料和蘋果可吃,不敢踩踏屎克螂蜈蚣螞蟻,關鍵是還沒主人了。
    步虛打心裏不想成為一頭野驢。
    想到這裏,他就想通了。他的委屈來自於他自個兒的矛盾。剛才有一個瞬間,他真想暴揍褚照天一頓,再瀟灑離去。可他從骨子裏,從心靈深處,對天庭威嚴的等級製度懷有莫名其妙的忠誠和敬畏,莫名其妙要遵守天條附則,盡管有諸多不理解。
    如此,步虛也找到了柳豔秋聽不懂的原因,是他的委屈把自己搞淩亂了,整矛盾了。
    “那我換個說法,給你說吧。”步虛從精神上發泄了,宣發了,恢複了平常心。
    柳豔秋聽了半天,才摸清他的思路。
    步虛在話語間流露出來的意思是,他既不能離開褚照天,又要遵從褚照天的命令離開;既不能在褚照天眼前晃來晃去,又要在褚照天需要的時候及時出現在跟前。
    柳豔秋立即給他想到辦法:“你先住在褚家別墅,隨時關注他的動向,我也幫你留意著。不過,我先去弄清楚他為什麽對你發這麽大脾氣。”她行事果斷,轉身就走。
    步虛喜道:“好,我在這兒等你。”但他馬上又愁眉苦臉喊住柳豔秋:“哎,柳姐……”
    柳豔秋已拉開了門,扭頭問道:“怎麽啦?”
    “那我靠什麽掙錢呢?要合法的那種。”
    柳豔秋不假思索地道:“兄弟,你放心,掙錢的事兒難不到你。要想掙快錢,就送外賣。”她淺淺地一笑,走出。
    門在閉門器的控製下,慢慢合上。
    步虛覺得柳豔秋可以不理解一頭神驢的糾結,但那份熱心和這一聲兄弟,讓他心暖,便暗暗發誓:我裝的江湖人裝得很失敗。但是柳姑娘要遇到什麽難事兒,我一定江湖!
    薑玉善見柳豔秋走了,敢勸說褚照天的步虛也走了。褚照天卻在一邊悶著,黑不提白不提,沒個主動態度。“你倒是先起個話頭啊。”她心裏急道。
    恰在為難時,溫雅玲拉了拉她袖口,還用眼神鼓動她,意思是隻有她這個當媽的開口了。
    可是,這位經過群眾鬥爭洗禮的媽,真要麵對麵去打消兒子上精神病院的興頭,又缺點兒勇氣加持。
    王慈雪見冷場,更急。她來醫院是想加強醋局的力度,讓邵澤揮發出更大的酸性。
    昨晚褚照天毛毛躁躁那一把,抓得她惡心反胃嘔吐,洗澡時恨不得把皮搓掉。她在鏡子中對自己憐惜了一遍又一遍,憐得麵紅耳赤,不勝嬌羞,殺心動了一次又一次。可她自持修為好,善於自省,認為是自己沒能突顯邵澤的功能,才使褚照天保持了前夫的妄想。
    她坐到褚照天身邊,輕聲道:“我還有別的事兒,你快給媽說說打算和安排。”
    王慈雪沒想到,薑玉善找到火力發射目標了,她和顏悅色地說道:“雪兒,你想送照天去精神病院,對吧?這個事兒,我也不能反對,他的人生他作主,我隻能支持。可我想,到那種醫院,需要你描述病情症狀,你們複婚吧,複了婚,你就是監護人,有簽字的權利。”
    溫雅玲對王慈雪心有忌憚,時不時瞟她一眼。等薑玉善說完,她暗誇一聲:厲害!
    王慈雪卻暗叫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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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照天把他媽的話聽得真真切切,頓時來了精神,昨晚那滿掌細膩、絲滑的感覺又傳遞到了手掌。人立即不鬱悶了,他表示要聽媽的話:“雪兒,媽說得對呀。咱們先辦複婚手續吧。我媽一老太太,為我入院的事東奔西走,身體扛不住,她又不會開車。”
    王慈雪暗罵,你倒會開,可我這車就危險了。我弄你去精神病院,就是躲避複婚的。
    可老太太這句話把火引到她身上,這才真叫偷雞不著蝕把米。她道:“媽,穎穎她哥要是願意轉院,咱就給他轉院,我去跑門診,辦手續;他要不轉院呢,我可以天天照看他,跟步虛輪班。可這離婚複婚,就不是兒戲了,穎穎他哥還惦記著閔晚晴呐。”
    褚照天馬上否認:“我沒有!”
    “還說沒有,你明知道閔晚晴每晚都住在我家,你還非要上我那兒去住。說到這事兒,你也不用害羞,我向你表示過,不幹涉你的選擇。好了,我還要去看邵澤……”
    “你看他幹嘛?”一股飛醋嗆進褚照天肺裏,這神經質的反應,使他更像精神病患者。
    王慈雪見他滿臉急色,心想,這隻是鋪墊,後麵我慢慢給你渲染吧,“昨晚我隻顧著陪你,把他丟在樓下沒管了。”褚照天提醒她,昨晚邵澤一切正常,下車後,直接上樓了。王慈雪正要找別的理由,門鈴卻響了。她離得近,伸手開了門,柳豔秋和米盈走進。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親,又來了?正好,他要轉院,差個人簽字呢。”
    柳豔秋一屁股坐在她身邊,抓住她胳膊,掐了她一把,幸災樂禍地低聲道:“先不要吃醋,你的倒黴事兒來了。”
    王慈雪心頭一凜,急問:“什麽倒黴事兒?”
    柳豔秋笑道:“對你來說興許也是好事兒,你一氣之下要養兩個吃軟飯的家夥,真夠氣魄的。邵澤被開除了,醫院說,他愛上哪兒仲裁,盡管去,反正停職了,不發工資。”
    王慈雪心一涼。
    一個良家女人養兩個沒收入的男人,攪和一起玩兒曖昧,誰能相信她是凡人?
    在兩個閨蜜悄悄嘀咕著時,米盈已對褚照天說了來意,通知他出院,現在的病房已經預訂出去了,米盈吩咐駐房護士收拾整理好了他的私人物品,拎包出院。不過,在她接到通知時,就和安康病院羅主任聯係了,對方說沒問題,連門診篩查和入院評估等環節能省去。
    “你帶一個能詳細描述你症狀的家人過去就行了,羅主任會給你安排。”
    王慈雪立即接了話茬:“辦了出院手續,我送他去吧!”她已經感到了雙重危機,隻有盡快送褚照天去精神病院,才能避免複婚的糾纏。
    薑玉善還沒打消兒子的愚蠢念頭,見這個護士又來加固兒子的愚蠢,她擺出一副要跟這不公平的世道較勁的樣子,威風凜凜站起,指著米盈質問:“你是要趕他走嗎?醫院是救死扶傷,實行人道主義的地方,你懂不懂啊?”
    溫雅玲挽著她的胳膊,急忙介紹,解釋:“媽,這位是米護士長,對哥挺好的。”
    米盈為了證實溫雅玲的話,拈下褚照天衣肩上沾著的一根長發。
    褚照天鄭重其事地說道:“媽,您先別急,趁大家都在這兒,我給您說說我的想法,好吧?潤豐實業出事了,我的住院費停了……”
    薑玉善旋即叫道:“那咱家的維護費用和用工費用呢……”
    “都停了。曹正風說的是真的。咱家占地那麽大,有那麽一大攤的花草樹木池塘,住的人少了,沒有專人維護,過不了三五月,就要變成荒山野嶺,四仙兒五仙兒的,到處亂躥,還不嚇壞了您呀?因此,我想把它利用起來,辦個中醫養生堂……”
    薑玉善像被針紮了似的:“不!我不當資本家!我必須和資本家徹底劃清界限!”
    眾女驚愕地看著她。
    王慈雪暗自得意,現在我是私房錢最多的凡人,你不想當資本家,就得聽我的。
    褚照天溫和耐心地勸著:“媽,咱現在不討論政治話題和階級立場,好嗎?先解決吃飯和怎麽侍弄別墅的事兒。您當工人也行,安心養生也行。咱得把養別墅的錢掙到才行啊,不然咱一家子住哪兒去?賣別墅,我爸不會答應,他拚了一輩子就剩這別墅了……”
    “誰知道他在別的地方有沒有私藏呢?男人都愛藏私房錢,窮人富人一個德行。”
    “我這不產還沒去查嗎?要查,也得把你們安頓下來才去查。穎穎需要良好的學習和生活環境,她性格變成這樣,我有責任,總不能讓她跟您去打工吧?爸要是判了,出獄後也得有個養老的地方,他現在六十四了,出來更不可能陪您上外麵打工啊。”
    “隻有這條路了嗎?”薑玉善打著算盤,她剛才已經想好了路子。
    “眼下最合適也最急迫的是這一條路。我聽說高福軒中風,才想到開養生堂,過去我欠的孽債多,也該把秦巧、方瓊以及和她們有類似遭遇的人管起來。如今社會老年齡化嚴重,養生堂也能成為他們的天地,咱們誠信經營,隻得薄利,做好別墅的養護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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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玉善見兒子的言行一直斯文,心裏的氣忿也敢放放了:“喲,你是要做慈善呀。”
    褚照天對母親那代六零後有所了解。他們趕上大狂歡時期的尾巴,沾染上了口腔革命的習性,恰好又趕上大收獲時代的正點車,遇上了紅塵裏最好放飛自我的時段,有著最好的機遇,能憑本事上大學,那時精神糧食豐富,自由閱讀、吸氧,眼界打開了。
    同時,他們肚子裏有幸地容納足夠的物質糧食,能夠吃肉,吃魚,吃雞,吃飽飯。
    可大多數六零後在大吃大喝大賺錢時,失去了抱負和社會責任感,大收獲時代變成個人的大賺取,精英們一昧浮躁匆忙的賺取,沒功夫反思反省成長曆史,隨著年齡增長,口腔革命的遺毒又漸漸擴散溶入他們的基因裏,他們把時代機遇轉換為攫取個人名利的機會。
    結果是辜負了他們的生命、機遇、時代。
    一個新的循環周期開始了,他們漸漸變老,照舊成為一個個坐吃等死的生物殘次品,他們的足跡就像那代人唱的一首歌,長大後,我就成了你。廢品在本質上不可能有所謂的社會責任感,他們回歸反感公德、拒絕文明的天性,本能地圖個一已的快活。
    雖說褚照天這樣的評價近乎殘酷,但摸到本質後,對眼前的說服工作大有益處。
    “媽,靠養生堂立足,解除生存和住宅的後顧之憂。您不想做慈善,我從別處掙錢。您是老人,我要是在您身上賺昧心錢,您樂意嗎?開養生堂,可以借咱家的住房條件,為老弱病殘做些好事,對不對?咱家做做好事,改造好思想,才能追上曹正風的境界!”
    他知道不能從根本上說服母親,但可以借用口腔革命的炮彈,把她嘴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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