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逃逸不幹預凡人的正能量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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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隔音效果好,悲嚎慘叫傳到院裏,成了竊竊私語。
六號院的員工都知道那是什麽聲音,盡管屢見不鮮,卻又揣著一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獵奇心,期盼有短劇似的密集爽點刺激麻木的神經。東廂房和其他廂房的員工在在院子會師,另兩房的患者進來頭一天,也是目空一切,治療後就爽多了。
牆頭閃過一道微光。落地後,化著穿白大褂的吳六奇。
他手指淩指一點,員工們全都定住。
接著,又有七八道微光落地現形。
吳六奇穿進東廂房門板,片刻後穿出來,對眾人道:“正在打。咱們不幹擾正能量治療。嘿嘿,虧得這些凡人敢想,把摧殘叫正能量。知道誘奸犯宋山木發明這詞,為什麽紅塵的凡人都欣然接受,得以盛行嗎?”
跟來的神民們都是創業商會的會員,知道他們秘書長的脾氣。
他不找機會講講話過足領導的癮,仙骨會折。
吳六奇見大家都沒理睬,他的講話興趣仍濃:“因為這個詞有誘惑性,切合了紅塵凡人的素質,連維基百科也對這個反科學新詞作了奉迎性解釋,又遙遙領先了。”
那天晚上在老林子裏,被吳六奇用批地權力唬住的神民今天也在。
他叫馬敬德,是個小房產商。趁著還沒開虐待刺激褚照天的這空檔,他便岔開吳六奇的津津樂道,催著追問:“吳局,那七十畝土地什麽時候批?”
“地呀……唉呀……不好辦呀,省廳檢查組剛走,盯得太緊呀。”
“別打官腔繞彎子,說個數,要多少?一個商會的,宰得不狠就行。”
“你們不開廠就經商,都有一份兒比羊腰子還騷氣的職業,摟著大錢……”吳六奇指著一個老頭:“師傅,你擦皮鞋也比我工資高啊。我靠什麽給商會創造財富?”
擦皮鞋的白大褂叫柳雙喜,他以前是國營皮鞋廠廠長,被私企競爭垮了。
“別拿我爺爺說事兒,要不是爺爺找朋友開後門兒,你能進土安局嗎?我說呀,你就給馬叔麵子,不能當了官兒,就不講人性神性了。”
由於今天幹褚照天,需要女性充當護士和女醫生,柳越也被召來了。
神民們有兩套身份,在局外人看來,他們的關係太複雜,甚至堪稱混亂,隻有神民自己才弄得清楚。比如柳越,現在是柳雙喜的孫女吧,其實,她還是柳雙喜的奶奶。
不想離開本鄉本土的神民,又想一家人一個家族世世代代聚在一起,他們必須糊弄街坊四鄰的凡人。於是,就大顯身手,各施各的奇招妙計。
在凡人麵前,他們總不能活個千年王八萬年龜吧?也得表演生老病死的程序。
因此,柳越假裝老了,假裝死了,卻又想和親人在一起,於是柳家的兒媳婦就得在她假死那天懷孕,在懷胎十月後,又假裝把她生出來,本來是爺爺奶奶輩兒的柳越又成了孫子輩。可兒媳婦總不能總生自己的長輩啊,她還得生產自己的兒女。
真生、假死、假生都在家庭內部循環,長幼的倫理關係,卻不會因繁瑣而混淆。
由於假生不耽誤真生,神民的出產量就越來越大。搞計劃生育那些年,也沒能阻止他們的繁衍,隻是挨罰款的時候多一些。好在他們不像凡人愁吃愁穿,愁教育費。
又因為神民隻生不死,神民又隻和神民聯姻,逃逸天神的數量是年年增長。
就算上個世紀流行饑餓死亡的那兩三年,神民數量也有增無減。馬敬德祖上的村幹部,發現他奶奶餓著還有精神頭生孩子,便懷疑他家私藏公糧,就組織社員抄家、監視、盯梢。
馬家太爺爺不敢再做假,便叫家裏人裝出硬扛餓不死的模樣,越餓命越長。
其他生活在農村的神民,有樣學樣,一時,竟成了大飛躍時代的扛餓模範,受到表彰,宣傳。馬家太爺爺就因為那時當模範當紅了,被樹成典型,一路社長、鄉長、區長、副縣長當下去,全家人弄到了城鎮戶口。
神民家庭的輩分排序分為真生和假生兩套,因此,稱呼也有內外兩套。
若以內部的假生血統來論,當世年長的,輩分低,當世年幼的,輩分反而高。
吳六奇得管柳越叫表姑奶奶,甚至鼻祖奶奶。
所以,柳越發話後,他就對馬敬德說:“老馬,別買地了,你看不出形勢呀?”馬敬德道:“怕什麽呀,不管地府製造多少窮鬼,也搶不走地,紅塵輪回,四十年東,四十年西,土地總有值錢的時候。”
“不長記性。凡人一代代死,一代代忘。你怎麽也忘呢?”
馬敬德嘲笑道:“你當官當迷糊了。咱們會死嗎?不死,那土地就是我的。就算一時被奪走,也能拿回來,像九宮主拿下潤豐的資產一樣。”
經除穢和吞賊強行物理排汙,雀陰大量放尿,藥性過去,褚照天周身元炁充盈,挨打不覺得痛徹入骨了。他裝成奄奄一息,探知羅主任為什麽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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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精神病。我在食堂一直都聽你的話呀!”
“進來的人都這麽說,我不欣賞你們這種缺心眼兒的否認。上午你打電話,一上來,就提正義,提人性,提養生堂。”
“替人主持正義,是人守著人性,給窮人治傷治病,沒錯呀。”
“這正是精神病患者的症狀。”
羅主任給出打碎三觀的解釋:個人不能占有正義。正義是國有資產,隻有紅塵各級的國家機器才有資格主持正義,擁有正義的解釋權。每個人都去講正義,借正義之名惡意正當防衛,惡意打抱不平,惡意仗義,搞亂了等級秩序,叫僭越,叫山巔。
國性第一,人性應該服從國性,有了國性,才能談人性。
開養生堂,是在和所有醫院搶生意,屬於個人篡奪正義的行為,違反了人性服從國性的基本原則,發展資本主義,更是妄想,吃瓜群眾決不答應……
屍狗又在褚照天耳蝸裏嗡嗡:“想法讓他解開你,你握住他的手。”
褚照天嗯了一聲。
羅主任誤以為他接受教育了,表揚道:“經過正能量治療,你好多了嘛。”
屍狗又道:“不限於寸關尺,抓住他任何一個穴位,你都能把非毒研製的大腸杆菌加強版傳進他身體。”
褚照天驚喜地道:“是嗎?”
羅主任肯定地回答:“是的!你現在是不是認識到正能量治療的科學性了?”
屍狗繼續道:“大哥沒來得及說完,這家夥就來找你了。大哥要對你說,更神奇、更震撼的技術,就是非毒能通過你的穴位,把任何病毒輸入進任何人的體內。雖然非毒迂腐,不答應,說是違背了科學家的良心……
褚照天愕然:“它算什麽科學……”
羅主任怒道:“繼續打!”
噗噗噗噗……褚照天才說出“不要”,身上早挨了十七八棍。
伸妓男道:“主任,交叉治療吧,上正能量電擊。”
褚照天疾道:“羅主任,我沒說你,我腦子出現幻象,我前妻……”
羅主任怕他提到xxx,飛速岔斷:“閉嘴!”同時飛縱上前按住他的嘴。
褚照天本想交待施放大腸杆菌的事,再推說是王慈雪讓他幹的,以此威脅,阻止電擊,避免體內的兄弟們再次遭受荼毒。反正羅主任又傷不了王慈雪,就借她擋擋箭。但他發現羅主任神色慌張,恐懼,意識到這孫子一定在王慈雪手上吃過苦頭。
羅主任鬆開捂嘴的手,在床單上擦著。
褚照天決定核實一下自己的猜測,又問:“屍狗,繼續說,非毒怎麽又答應了?”
羅主任和眾男護你看我,我看你。
屍狗道:“它被安眠藥毒了,又被電擊,對這姓羅的恨之入骨,才答應大哥。可大哥又嘮叨起道學,不讓你濫用施毒之法,損了德。”
褚照天答應:“是不應該濫用。”他盯著羅主任說道:“屍狗,你轉告王慈雪,請她放心,我不會濫用。”
羅主任驚恐萬狀,疾退到椅子前,坐下,緊抓扶手。
伸妓男上過中醫大學,因長時間荒棄,才用他的大眼瞪了羅主任的小眼一會兒,恍惚記起曾經聽說過屍狗和非毒,再仔細地回想,終於想到有人開的內證課裏,講過這兩個概念。“主任,他在糊弄您。您是注重科學的西醫,不必聽信他的胡說八道。”
羅主任憤怒地瞪著他,慢慢起身,從男護丁手裏抽出鐵棍,使勁兒在他頭上敲。
“叫你自作聰明,叫你胡說。你精神病的潛伏期過了,發作了。你敢叫我下跪,敢搶國有服務員。你對我院有沒有敬畏之心?”
褚照天為了息事寧人,立即回答:“羅主任,我有。”
羅主任沾沾自喜地誇道:“你看,你快康複了。我發現,你跟我心有靈犀了。”他是堅持治療原則的人,從潛伏期那句話開始,他在提醒褚照天,那些錯誤是患者接受正能量治療的原因。
褚照天連忙道:“羅主任,我今後一定跟你保持心有靈犀。”
羅主任又向他解釋:“挨打的事你不要計較。強迫進來的患者都要先挨一頓飽打;自願進來的和家屬送進來的,不聽話要打,聽話的也要打。這是例行公事。”
褚照天覺得奇怪:“為什麽聽話的也要挨打?”
“要打出他聽話的真正原因。馴服的要打,不馴服的更要打。社會複雜呀,誰知道這些家夥是不是自媒體,是不是調查記者呢?”
褚照天聽了他的話,又對屍狗道:“非毒的法子不要用在羅主任身上了。”
他穿了兩千年,對愛恨情仇看得淡,隻要別人不再加害他,他就不用報複。
何必報複呢,穿一世,最多活個七八十年,肚子裏裝著那些玩意兒幹嘛呢?裝多了,是負擔,自個心裏不輕鬆。
馬敬德跑了四個多月土地的事,今天得到吳局的允諾,甚是開心,工作積極性也大幅度提高。他從凳上站起,走到一位護士跟前,看了看她的手表,對吳六奇道:“吳局,快六點了,咱們進去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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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六奇答應批他土地,卻沒在他身上撈到什麽錢,心裏不怎麽痛快。
“褚照天走不了路,咱進去打,打給誰看呀?咱們是要打給天庭看的。”
一個年輕的神民提示道:“秘書長,上次會長派紅三角打,是在晚上,羅盤沒有查到天庭的眼線。再待會兒天就黑了,天庭的眼線睡覺偷懶,咱們也看不見呀。”
“倪帥,咱們抽調了三百多人,就是為了拉個大場子,驚動天庭。”
柳越突然哎呀一聲,“我還要幫柳仙接孩子去呐。”
吳六奇道:“晚點兒去。人販子拐走了咱們的孩子,那才叫稀奇。嗯……你用那個護士的手機,給柳仙打電話。你待業就好好待,幫她接孩子,叫靈活就業。”
柳雙喜順著他的話說道:“吳局,你把越兒弄進土安局上班吧。”
“對對對……”馬敬德馬上接話,敲著邊鼓:“給老柳家培養培養,接你的班兒。你退了,她當局長,土安局還是咱們的,買地方便。”
吳六奇一臉鄙視:“馬敬德,經商多年了,還不了解官場那些盤根錯節的事嗎?”
馬敬德沉默了。他太爺爺做過官,離休後見到區長,也要低三下四畢恭畢敬,尊稱對方的官職,怕叫名字大不敬,哪怕這區長還是他提拔的。若是在任縣長來家慰問老幹部,他就像得到了多大寵幸似的,恨不得三跪九叩,山呼萬歲。
“老柳,算了吧,別讓越兒幹公差。當心變成吳局。”
吳六奇怒色浮麵,卻又慢慢消失,若有所思。
閔晚晴坐在彩繪畫舫裏的石凳上,目不轉睛地看著一條腿。
那是她爸爸的腿,腿上愈合的傷口足有一尺,溫雅玲正用鑷子在抽出縫合線。疤痕看起來像一條讓人肉麻的蜈蚣蟲盤在腿上。溫雅玲拆完線,扭身從石桌上的急救箱裏拿出酒精棉球要消毒,卻聽閔晚晴驚呼一聲,她連忙扭頭看去。
“啊……”溫雅玲驚恐地大叫一聲,摔在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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