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夏美腕間的手鏈驟然爆發出刺骨寒氣，冰晶順著兩人相觸的皮膚迅速蔓延。
    白沐猛地一鬆，跪倒在地。猩紅的瞳孔收縮了一瞬——那些猙獰的魔紋在寒氣的侵蝕下，竟微微褪去了幾分血色。
    “……夏美？”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恍惚，仿佛從一場漫長的噩夢中驚醒。
    但下一秒，暗紅的魔紋再度翻湧而上，將冰晶寸寸吞噬。白沐的手指收緊，眼中的清明如曇花一現，轉瞬又被更深的瘋狂淹沒——
    “你該不會以為……這點寒冷就能阻止我嗎？”
    他的聲音低啞得可怕，魔紋在冰與火的交鋒中扭曲變形，如同掙紮的困獸。
    剛才他清醒的一幕，夏美沒有錯過。隻是有些頭疼，白沐這個樣子分明是被魔性控製住了。
    如果是以往的話，她會毫不猶豫地出手。可是……這段時間也不是白相處的。
    “冰封千裏！”
    趁著白沐被凍住的瞬間，夏美抬手撫上他的左臉，“寒霜淨華！”
    夏美手中釋放極寒能量，凍結白沐體內的魔氣，同時綻放冰晶光華，驅散他心中的黑暗。
    入魔的白沐，他的世界本是一片永夜。直到一抹帶著溫暖的寒意劃破夜空，在他的世界裏留下一道白色的光芒……
    白沐的手懸在半空，臉頰還殘留著她方才觸碰帶來的涼意。
    “夏美？”他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一場易碎的夢。
    夏美卻下意識退後了半步，手腕上的冰藍手鏈微微發亮，在兩人之間劃出一道無形的界限。
    看見白沐眼中尚未褪盡的暗紅血絲，看見他繃緊的下頜線上殘留的魔紋痕跡。同情像潮水般漫上心頭，可當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她時，身體卻先於理智做出了反應。
    “對不起……”
    這句道歉輕得幾乎聽不見。夏美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麽道歉——是為躲開的動作，為無法回應的感情，還是為心底那抹始終無法消除的戒備。
    白沐的手緩緩垂下，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他早該明白的——
    光可以照亮黑暗，卻永遠不會為黑暗停留。
    “我會把呼延覺羅放出來的，還有對不起……”他差點就傷害了她。
    “你……還好嗎？”夏美看著白沐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卻始終沒有再靠近他。
    “我沒事，謝謝你喚醒我。”道謝之後，孤獨的身影在夏美眼裏逐漸消失……
    白沐遵守諾言，將修放出來後，便獨自尋了一個廢棄訓練場。
    他倚靠在牆邊，指尖摩挲著那枚暗紅徽章。魔紋褪去後的皮膚蒼白如紙，唯有被夏美觸碰過的左頰還殘留著些許溫度。
    “值得嗎？”陰影裏傳來心魔戲謔的聲音，“明明知道她心裏裝著別人，為什麽不殺了他，自己成為她的心上人呢？”
    白沐將徽章高高拋起，任其在月光下劃出猩紅的弧線：“你知道飛蛾為什麽撲火嗎？”
    火焰突然從掌心竄起，將墜落的徽章熔成鐵水，“不是因為它傻——”
    “而是因為……”白沐按著心口尚未痊愈的冰霜痕跡，那裏還殘留著她的異能波動，“有些光，隻要見過一次，就再也忍受不了黑暗了。”
    心魔吹了個口哨，“所以你要當個悲情男二？”
    “不。”白沐突然笑起來，新的火焰在瞳仁深處燃燒，比魔紋時期更加純粹熾烈，“我要變得比修更強，強到——”
    夏美的笑容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他下意識收攏五指，仿佛要將這笑容刻進心裏。
    “——讓她某天看向我的眼神，也能像她看呼延覺羅·修時一樣。”
    心魔嘲諷道：“據我所知，夏蘭荇德家癡情，一生隻愛一人，你確定你會有那一天嗎？”
    白沐不知不覺中握緊拳頭，“不試一下怎麽知道？”
    心魔嗤笑一聲，“也就你這種白癡才會這樣想！要是我的話，直接搶過來就是！”
    “強扭的瓜不甜。”
    “嗤~還強扭的瓜不甜？我管他甜不甜，吃就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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