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刺眼的白光中，庫洛姆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景象和聲音如同隔著一層虛偽的夜幕，混沌不清，難以分辨。
    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視著維護台上的他。
    “ ……父……親……”
    在混亂的意識中，庫洛姆下意識吐出了這個稱呼。
    “…………”
    隨著逐漸清醒，庫洛姆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史密斯先生。”
    約翰點了點頭，隨即走到一旁整理儀器去了。
    具體情況我已經聽你的隊友報告過了。
    “還要……報告給上層才行。”
    “隊長，你先休息，不用著急，這件事我已經和萬事都做好了。哈桑議長聽到那個馮·內古特的消息，臉都拉下來了。”
    隨著話語的結束，神威也是推門走了進來，他依舊是那副表情，隻不過此時卻比以往收斂了很多，他眼神之中充斥著擔憂看著逐漸從病床上坐起身的隊長。
    “嘶，辛苦你們了，新的代行者確實不算一個好消息。”
    “唔…哈，隊長，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萬事打了聲哈欠不在意的伸了個懶腰。
    約翰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神威身後，他輕輕拍了拍神威的後背，嘴角帶笑。
    “好了，任務的事就放在稍後再說吧，你們先離開這裏，我有話要單獨對庫洛姆說。”
    “ 哎？？哦。”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神威還是被萬事推出了封閉實驗室。
    然而此時阿西莫夫鏡從另一個門走了進來，他手中拿了一摞文件，他步伐緊湊，似乎不想浪費一點時間。
    “在你們開始協商之前，我先來同步一下當前的研究進度。 在你離開之後，我再次改進了機體，增加了一個拘束裝置。”
    阿西莫夫指了指新機體的脖頸。
    庫洛姆見此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手觸摸到了一個奇怪而又光滑的裝置。
    “…………”
    阿西莫夫點了點頭，沒有等待對方的回答，自顧自的繼續說。
    “不要對它的位置感到困擾，正是因為在這個地方，才能發揮最大效果。雖然這不是逆元裝置，但也不要輕易把它取下來。 它能夠幫助你穩定意識海，減少偏離和被汙染的概率。”
    阿西莫夫隨即將手中的一份文件遞到了庫洛姆麵前，眼神示意他看看這份文件。
    “就算遇到了高強度幹擾，讓你的意識海在偏離後開始被汙染，或者出現了什麽其他症狀，也能保證你不會做出過於離譜的行為。現在，榮光機體已經足以應對日常作戰，今後，你可以像以前那樣與隊友進行鏈接。”
    他也不等庫洛姆完全看完繼續侃侃而談。
    “ 哦，對了，但有一件事，你必須明白。就算概率下降了，也不意味著它能像弧光機體一樣安全。”
    庫洛姆等待片刻，將這份資料看完後，他眼中略帶思索的抬起頭看著站在麵前的阿西莫夫，眼中似有詢問。
    “嗯，出現問題的概率是多少？”
    “如果你隻是在空中花園進行日常活動，這個概率就會無限接近於零。但在戰鬥中受到了敵人的幹擾和衝擊時產生了意識海偏離，汙染就會緊隨其後。 一旦你出現了非常嚴重的汙染情況，就需要一位能夠抵抗這些症狀的指揮官，才能穩定你的意識海。”
    “總結一句話，那就是因環境而異。”
    “我明白了。”
    “幾乎沒有能抵抗意識汙染的指揮官，你真的明白嗎？”
    庫洛姆聽聞此言，目光為你這句話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是‘幾乎’，嗎？”
    阿西莫夫 沉默片刻，嘴角牽強的扯了扯。
    “…………你很幸運，這隻能說你真的很幸運，這個幾乎剛好就在空中花園，隻不過相對而言的你也應該明白……”
    “這次重傷還不足以讓你認清構造體的局限性？我說過，如果你能夠無損耗地適配特化機體，那麽我就認可你的選擇。 但現在看來，你即將為它付出更多的代價。在此之前，我承認那位指揮官確實是‘可用之物’，可現在已經不同了。”
    這時約翰同樣的來到了病床前，他的目光之中略帶著嚴肅與訓斥，似乎很不認同庫洛姆的選擇。
    庫洛姆抬頭與這雙視線對視，他的目光認真，不帶有絲毫退縮。
    “……還記得我們的棋局嗎？那時您說‘但如果你選擇棄兵，戰局會結束得更快。’”
    約翰神情一震，隨即背過身去，隻不過他的眼神之中略帶著一絲苦澀，他無奈的笑了笑低著頭，似乎很不想麵對，但是這確實是自己說過的話。
    “…………還真是矛盾啊。”
    “您一直教導我，注視現在，並著眼未來。我在用我的方法，拾起‘可用之物’，並到達那個未來。”
    約翰依舊背著身，他語氣低沉的回答著。
    “……用你所持有的一切，超越‘史密斯’？唉，你，真是固執。”
    庫洛姆深情微微一震他眼眸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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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吧，我不會摒棄過往的一切，也不會否定過去的自己。更不會拋下任何一個人。這種救贖，正是我的自救。”
    …………
    “一旦卷入了這個旋渦，你的戰鬥就會從戰場蔓延到每一個角落中。 那些視線的囚籠，語言的絞索，利與權的深淵都會在你想要獲得喘息的夜晚找上門來。難道你以為那些不用上戰場的人類就會活的很輕鬆？就連那個戰無不勝的指揮官，也被這些看不見的繩索困在了原地。”
    看到以往嚴厲的父親，也在此刻露出了沉重的表情，庫洛姆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
    庫洛姆眼神複雜的看著父親。
    “可，我已經站在這個旋渦之中了。”
    “決定成為‘庫洛姆’，成為‘橋梁’的那一刻，我就做好了付出雙重代價的準備。”
    “ …………庫洛姆，我向來隻關心結果和方式，從未問過你原因。你明知踏入旋渦的後果，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為了改變……盡管他微不足道”
    “………………曾經有人在你改造成功的時候說過。‘不論是成為刀刃，還是執掌刀刃的人，決心上戰場，命運就是一致的。’ 如今，我也會告訴你一句相同的話。無論是刀刃依靠執掌者，還是執掌者需要手持刀刃，都是在拾起身邊的可用之物。你沒有讓我失望，庫洛姆。”
    “ ……承蒙誇獎，感謝您的一直以來的教導。”
    “剛才我聽首席技術官阿西莫夫先生提起過，第一次轉移到特化機體會有很高的概率導致意識海出現混亂。”
    “所以，這場手術需要【灰鴉指揮官】。”
    “是的，勞煩了。”
    “比起讓你繼續獨自行動，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史密斯先生，可是……”
    “這是作為見證你決心的禮物。 並且據我所知，已經有不少人被各種事宜驅動，正在嚐試拉出那位指揮官了。”
    “我隻不過是去送上最後一塊拚圖。”
    畫麵一轉，時間調回到兩天前。
    “關於這件事……露銘，麻煩了………至於報酬，就是你從我辦公室拿走的那幾張黑卡吧。”
    “額……好～，我會去看看。”
    『等會兒，過一會兒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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