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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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仿佛被加快了似的,剛剛經曆過第二聲悲鳴洗禮過後的索拉裏斯,正準備重新開始再度發展之際。
那第三聲悲鳴竟格外突如其來的到來,這一聲悲鳴不知為何,仿佛被提前了。
畢竟按照所有人預測,在第三聲悲鳴到來之時,應該也是第2聲悲鳴結束後的50年,然而誰知,第2聲悲鳴剛剛結束不到兩年,第三聲悲鳴便是接踵而來,這一猝不及防的災難令索拉裏斯上的所有勢力瞬間變得自顧不暇。
第3聲悲鳴來的之迅速,造成的破壞也是前兩聲悲鳴前所未有的恐怖。
一瞬間索拉裏斯上的所有勢力幾乎崩潰,剛剛建立起來的人類秩序瞬間變得破碎,就連整顆索拉裏斯星球上拯救不多的人口,再次進行打折式的銳減。
此刻的黑海岸,在一間寬廣的會議廳內,漂泊者與露厄斯二人麵對而坐,並且在二人另一側的位置,兩三個熒光屏靜靜的懸浮於此。
每個熒光屏上都代表在索拉裏斯星上能排得上號勢力的標識。
此時此刻,到了文明最危難之際,漂泊者與露厄斯以及各個勢力的領導人,在黑海岸組建一場視頻會議。
雖然表麵這場會議的目的是討論人類如何度過第三聲悲鳴這場浩劫,但其根本目則是關於永霜歸墟“重啟”回廊計劃的商榷。
這場會議雖參加了很多勢力,但真正能參加核心探討的也隻有,黑海岸、瑝瓏、聯合體、拉古那、稷庭……
畢竟能否度過這場文明的浩劫,雖然其真正計劃已經開始啟動,但依舊還是要做一做表麵功夫。
這個線上會議表麵上是商榷計劃的可行性,實則隻是一個計劃的通知。
相對於露厄斯與漂泊者二人直接按原定計劃實施即可,但出於人道主義二人還是選擇通知其餘國家,讓其做好準備,不過更多的還是起到了一個安撫的作用,以防一些極端主義突然跑出來跳腳而已。
看著那些屏幕上各個勢力的標識緩緩消去,變成一個個影像清晰的人時,露厄斯看了一眼桌子對麵的漂泊者,輕輕點了點頭。
漂泊者屈指叩了叩桌麵,黑海岸會議廳穹頂驟然降下數百道淡銀色光柱。
懸浮在全息投影中的各國代表影像突然凝實,連瑝瓏明庭首座袖口暗繡的龍紋都纖毫畢現。
露厄斯垂眸掃過自動浮現的議程全息屏,在【資源再分配】條目上停留了半秒,神情依舊是那般淡漠,臉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麽…關於這次第三聲悲鳴的應對方針,各方有何看法。”
話落,這間會議室內一下子安靜了片刻。
“索拉裏斯的暗物質潮汐正在以每小時3的速率侵蝕地核。”
隨著稷庭首席科學官率先打破沉默,他身後旋轉著二十層數據環,不過看對方低頭的樣子應該是在看什麽資料。
“我們監測到歸墟回廊的熵值異常——這或許能解釋第三聲悲鳴的提前。”
然而就在這時,稷庭人員的被十分粗暴的打斷。
“嗬,又是黑海岸的預言?還是你們的危言聳聽?”
聯合體財政大臣的投影突然放大,虛擬西裝上的納米金線隨著呼吸明滅。
“上次你們說第二聲悲鳴後會有五十年緩衝期,現在兩年就——”
“《聯合體與黑海岸合作條例》第七條款。”
露厄斯的聲音像冰層下的暗流,會議係統自動調暗了其他投影的亮度。
“悲鳴屬於非自然災害,在悲鳴未真正到來之前,任何預測模型都隻是待定的約等號而已。
更何況,在雙方合作事宜的條款中,我方已明確指出,悲鳴的到來並不可預測,若聯合體方魯莽形式,一切解釋權歸黑海岸所有。
想必,黑海岸三小時前共享的引力波圖譜,諸位應該收到了。”
瑝瓏首座抬起綴滿玉髓的右手,全息影像中頓時浮起六洲星圖。
“明庭天工院計算過重啟歸墟回廊的代價,若要執行,那是一個很恐怖的消耗,我並沒有質疑黑海岸方的意思,我隻是想問,黑海岸有那個能力完成嗎?”
蒼老的手指劃過北冥洲上空的血色雲層。
“當然對抗悲鳴,瑝瓏自然也是不會咎辭其咎,我方願提出35的能量供給!”
“35?!”
聯合體代表的全息影像劇烈抖動起來。
“提供那麽多能量給一個未必能完成的計劃!這裏我希望瑝瓏方不要被他物蒙蔽了雙眼,要謹慎行事。”
“計劃是可行的,能量…也是夠用的,無需諸位提供。”
漂泊者突然開口,會議係統應聲投射出拉古那聖城廢墟的畫麵,被悲鳴物質侵蝕的教堂尖塔正化作紫黑色灰燼簌簌墜落。
“與其為了那些毫厘之間的利益真的頭破血流,不如看一看。”
拉古那主教的銀色麵具轉向黑海岸方。
“重啟回廊意味著要喚醒那些禁忌...先知法典記載,世界的運動是有著它本來的規律,我認為我們並不用一味的去抵抗,若順其自然也許悲鳴便不會再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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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想窩囊的等死?”
稷庭科學官冷笑著調出實時傷亡數據,猩紅的數字在眾人之間瘋狂跳動。
“過去四十八小時全球人口銳減18,貴教的朝聖者現在應該正和岩漿跳貼麵舞。”
露厄斯背後的落地窗突然變暗,黑海岸上空浮現出巨大的永霜歸墟全息模型。
七重冰藍色光環正在坍縮,每層光環都對應著索拉裏斯古老的能量脈絡。
“重啟不是毀滅。”
將指尖按在第三層光環的裂痕處,無數金色符文順著裂紋蔓延。
“而是讓星球回到最初的「純淨狀態」——剝離所有文明痕跡,歸零重鑄。”
瑝瓏首座的玉髓戒指突然迸發強光,六洲星圖化作燃燒的鎖鏈纏繞住歸墟模型。
“明庭可以開放天工九鼎,但重啟後各文明遺產的繼承權必須——”
“按貢獻度分配。”
聯合體代表迅速截斷話頭,西裝上的金線開始編織成複雜公式。
“拉古那提供宗教典籍裏記載的歸墟密碼,稷庭負責重構能量矩陣,我們當然應該拿到更多...”
“你們在分割尚未複活的孩子!”
主教的銀色麵具裂開一道縫隙,暗紅色液體順著裂紋滲出。
“歸墟重啟時溢出的混沌能量會汙染所有貪婪者,拉古那要求進行全域淨化儀式!”
漂泊者突然輕笑出聲。
黑海岸的穹頂瞬間化為星空,無數蒼白手臂從虛空伸出,輕輕攥住了爭吵的全息投影。
“各位,這裏可不是什麽討價還價的菜市場,諸位是不是忘了...我們本可以直接啟動回廊計劃,所以,這場會議的目的……”
死寂籠罩會場,露厄斯背後的歸墟模型突然展開成橫貫天幕的冰棱,棱鏡中倒映著每個代表驚愕的麵孔。
“這是個通知。”
他彈指將九枚燃燒的符咒射入棱鏡。
“七十二小時後,無論各位是否蓋章,冰霜都將吞沒所有貪婪與怯懦,文明的發展需要更高的秩序,若有人在此期間阻撓,亦或者願意當那個出頭鳥,我不介意為文明的發展清空前方的阻礙。”
露厄斯眼眸暗了暗,之前被高層意識阻撓自己科研進度的怒火一同湧了出來,他依舊靜靜的坐在那裏,語氣平靜。
不過在他周身一縷縷如同侵蝕一切的病毒般的寒冰,正在一點一點的朝著周圍蔓延。
“重申一遍,永霜歸墟“重啟”回廊計劃,你們是無法理解的,所謂的模型隻是為了安定民心而用,不過沒想到竟出了如此效果,那麽這個模型也完全沒有必要了。
在這裏,我隻說一遍,計劃已經開始,為了文明的發展,還請各位,配合。”
話落,露厄斯瞬間消失原地,漂泊者見此訊刀在手中翻轉,金色弧光的刀痕劃破地麵,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溝壑,並且強大的氣息也直接將那些投影全部震散。
伴隨著刀刃重新收回鞘中的清脆響聲,漂泊者的身形也同樣消失在了原地。
畫麵一轉此刻,宇宙星空之中。
露厄斯靜靜的屹立於此,看著麵前那被一圈淡淡薄膜覆蓋的星球。
那層淡淡的薄膜正是籠罩整顆索拉裏斯的悲鳴的寫照。
看著麵前的星球,露厄斯輕輕的歎了口氣。
“宇宙間的災難數不勝數,各式各樣的,我也見了不少,不過像悲鳴這般麻煩的,我還真是第1次見。”
話落之際,一簇白金相交的光芒在露厄斯的突然浮現,隨即漂泊者一步踏出便來到了他的身側。
“嗯,可以開始了嗎?”
露厄斯點了點頭,周身緩緩的開始轉變,身上樸素的藍灰袍緩緩退去,緊接著一身似甲胄又似風衣的服裝覆蓋了全身。
那頭原本藏藍的短發也從發尾開始變得潔白,一條繡滿著祥雲與雪花紋路的飄帶,也浮現而出。
背後更是有著數十輪星盤凝聚而出,風雪鑄就而成的冠冕也緩緩地懸浮在了頭頂上方,眼眸之中的湛藍轉變為純白之色。
兩條手臂開始虛化,似雲霧飄雪又似那綿延不盡的水流。
並且,這還沒完,緊接著隻見露厄斯,抬手一翻,手中一個有巴掌般大小的九邊形藍金色雪花便緩緩浮現。
隨著露厄斯的高維生命的樣貌展現而出,本就顯得格外冷寂的宇宙竟不知為何又顯得更加寒冷了許多,並且陰影的宇宙之中也開始飄起了絲絲雪花。
漂泊者見此,心中一驚的同時也暗暗嘖舌。
“這就是能終結了數以百計紀元的實力嗎?”
又見那周身被充盈嚴寒法則環繞,身軀如水晶般璀璨,雙臂如霜雪般飄渺,身形似實似虛,就猶如水的三態般不可琢磨,他如同屹立在宇宙之中,代表著極致冰寒的君王。
見到對方的第一眼,與對方那雙純白的眸子對視,映入眼簾的便是,那無端席卷四肢的冰寒。
露厄斯抬手一招手中的藍金色雪花緩緩的飄落而出。
下一秒,二人麵前的索拉裏斯星球緩緩的被一層透亮的湛藍所覆蓋,然而又是下一秒,下麵便猶如跳幀了般,原本湛藍的星球瞬間變得潔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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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與此同時整片宇宙仿佛停滯了刹那,本就寂靜的宇宙瞬間的仿佛陷入了死寂。
隨著露厄斯緩緩再次抬手周邊的空間再次被打破,時間重新開始流淌,隻不過現在時間流淌的方向似乎是倒著的。
隨即便見二人麵前的索拉裏斯星球,緩緩的逆時針旋轉著,猶如陷入了時間倒流般,索拉裏斯的所有景物開始緩緩的退化。
一切的事物好像都在按照計劃的方向發展。
當然計劃本應該按照正常的方向發展的,直至,一道突如其來的五彩落雷劃破了麵前的宇宙。
一瞬間露厄斯與索拉裏斯星球的連接突然斷了那麽0.1秒,然而就是這麽突如其來的一斷。
索拉裏斯星球鏡如同破碎的鏡子般,開始浮現出道道極為密集的裂縫,並且露厄斯發現自己無論怎樣回調,索拉裏斯依舊沒有任何改變。
二人同樣一驚,隻不過此刻的露厄斯並沒有那個閑工夫,去探究到底是誰在背後搞小動作。
不過,就算他不去探究,露厄斯也知道是那所謂的更高層意識出手了。
在正麵無法阻止露厄斯,也隻能在背後搞這麽些小動作。
漂泊者見此連忙回身望去,金破色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銳利的鋒芒,手腕輕翻,黑色的迅刀出現在手中,身形暴閃便朝著一個方向追去。
露厄斯看著怎樣也無法阻止索拉裏斯陷入慢性毀滅,再發現自己沒有相對柔和的手段阻止後,心下一橫。
抬手輕撫雙眼,隨即隻聽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
兩團潔白的光團在手中匯聚,露厄斯抬手將這兩個融合的光團便打入了索拉裏斯中,這才阻止了索拉裏斯進入失墒的狀態。
感受著麵前的星球不再進行慢性毀滅,露厄斯抬手擦去了剛才的舉動,在臉上灑落的藍色血液。
長長歎了口氣,身形變不受控製的開始逐漸變淡,最終重新化為一粒光團,墜入了索拉裏斯中後,整顆索拉裏斯開始重新變化了起來。
然而另一邊,正靜靜漂浮在宇宙之中,陷入著深度昏迷的漂泊者。
伊緹爾的身形緩緩浮現,她的手中此刻正捏著一個光芒急劇暗淡的五色光團。
才發生的一幕,伊緹爾已完完全全的知曉,目光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漂泊者和遠處逐漸陷入變化的索拉裏斯。
抬手便捏碎了手中的光團,歎了口氣。
“唉,真是沒一個讓我省心的啊。”
然而就在這時,伊緹爾目光突然微調,看到了往這邊方向飄過來的一個藍灰色身影。
隨著那道身影逐漸靠近,伊緹爾也逐漸看清了對方。
飄過來的是一個少女,隻不過那張臉,似乎長得有點像露西亞來著。
服裝以白色和淺藍色為主色調,上身穿著一件帶有精致花紋的白色長袍,長袍的領口和袖口處裝飾著淺藍色的鑲邊,下身是一條淺藍色的長裙,裙擺呈不規則形狀,隨風飄動時仿佛水波蕩漾,展現出一種靈動之美。
腰間係著一條金色的腰帶,腰帶上鑲嵌著一顆藍色寶石,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隻不過,伊緹爾特別注意到對方身上的神性雖極為濃鬱,但竟帶著一絲絲破碎之感,並且臉上的那股神情有點像是迷茫與憐憫交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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