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點開這位動漫女性的直播間，鋪天蓋地的發情彈幕淹沒了屏幕，讓他有種莫名的窒息感。
    摸索了一會，關閉彈幕後，林蕭鬆了口氣。
    打開那個會員圖表，林蕭看了一下，裏麵分為四檔VIP，估計是模仿獵人等級劃分的。
    DVIP：29.9；
    CVIP：299.9；
    BVIP：2 999.9；
    AVIP：29 999.9。
    以及，雷鳴隊長剛才開通的…SVIP：299 999.9。
    30萬元……
    林蕭眯起了眼睛，不抱期待地問道：
    “隊長，要開通哪個VIP？”
    “S級的！不要用那種便宜貨來侮辱我對雨馨的愛！”
    林蕭：“……”
    無法想象，雷鳴隊長到底為這個主播花了多少錢？
    “隊長！為什麽要刷到萬V啊？”江靜抱著手機，嘟嘴抱怨道。
    “bika這個狗平台搞了個BKML演唱會！隻有萬V的虛擬主播才能參加！”
    雷鳴隊長咬著牙，狠狠地說道：
    “這狗屎平台就會噶韭菜！成天想著掏空用戶的錢包！”
    “不過…”隊長頓了頓，臉色放緩，語氣柔和地說道：
    “雨馨打電話過來，她說想要登上BKML的舞台，她想要在上麵唱歌……”
    “那就沒辦法了…”雷鳴歎了口氣，臉上浮出了寵溺的笑容。
    “身為男人！我有必要實現她的夢想！讓她成為那顆最閃耀的星星！讓她成為最完美的偶像！”
    ‘我覺得…想掏空你錢包的，絕對不止平台一個……’林蕭眼睛抽了抽，沒敢將這話說出口。
    “話說隊長…”斟酌一下語言，林蕭問道：
    “這位雨馨小姐，是由真人扮演的吧？”
    “不要拿那種套皮人跟她相提並論啊！”雷鳴隊長握著拳頭，怒吼道：
    “VRAS，VirtUalRealAIStar！雨馨是真正的AI虛擬偶像！她才不是那種半吊子！”
    “哦、哦！好的…”由於對方看起來太有氣勢，林蕭整個人都被唬住了。
    ……話說，既然是AI，那你給她打錢真的有用嗎？不都是到那個VR公司手裏！？
    這個AI能得到啥？計算機算力分成？
    而且…那些視頻電話，絕對是那公司員工操控她打的吧！？
    “隊長，你為啥不看那些真人扮演的主播？”林蕭猶豫一下問道。
    他感覺相當迷茫，完全無法理解隊長的狂熱。
    對方如果是真人套皮，林蕭還能說服自己……啊！雷鳴隊長隻是被壞女人騙錢了。
    但問題是，人家隻是AI啊！連人都不是，他到底在圖啥！？
    聽了林蕭的話，雷鳴隊長轉過頭，神態堅決地說道：
    “我已經發過誓，再也不看那些套皮人了！”
    “她們這種隻會塌房的老東西！根本不完美！已經過時了！”
    “…再也？”林蕭眨了眨眼睛。
    “隊長以前就是推那種虛擬主播的…”樂素心伸出手指，比劃道：
    “第一位，被挖出中之人…就是那個扮演的女孩，其實是一個200多斤的重型坦克。”
    “第二位，背地裏開小號，成天造謠詆毀她的同事。”
    “第三位，跟公司老板有一腿。”
    “第四位，遊戲比賽開掛……”
    ……
    “第十一位，被挖出包養小白臉，半年內開房近百次。”
    在林蕭目瞪口呆的表情下，銀發女獵人搖了搖頭，輕歎道：
    “隊長打的錢，全變成了那女主播養男人資金，他們用的每一個套子，全都是來自隊長的錢包……”
    “不要再說啦！”雷鳴抓著腦袋，痛聲怒吼道：
    “我再也不會被現實女人騙了！我有了雨馨！她是最完美的！”
    “不會塌房！不會有男人！她甚至連拉屎都不會！我的雨馨是純潔無瑕的！”
    ……那確實，你想要AI做到這些，實在有些強人所難。
    “隊長還會買這個雨馨的周邊哦！”江靜探過腦袋，對林蕭說道：
    “什麽海報、馬克杯、衣服、演出服、製服、絲襪、發夾、鞋子……根本數不清！他自己房間都放不下，還堆滿了一整間空房！”
    “……裏麵很多東西不是男人能用的吧？”林蕭皺了皺眉頭。
    “隻是收藏用而已！”雷鳴哼了一聲，恨聲道：“那個狗屎維阿(VR公司，就想著壓榨雨馨的剩餘價值！”
    “這倒是，畢竟是資本家嘛…”樂素心坐在林蕭身邊，點擊屏幕，從直播間進入了一個購物平台。
    羽絨服、泥土小人、抱枕、香水、紙巾、沐浴乳、碗筷、泡麵、毛巾、衛生巾……那是真的什麽都有。
    反正隻要帶著雨馨同款，就能拿出來買了，而且價格還很貴！
    唉……
    林蕭深歎了口氣，這就是粉糖隊長說的二次元嗎？他們的錢是真的好賺啊。
    在林蕭麵前，樂素心無聊地橫向滑動著分類導航欄。
    拉到了右側最邊，樂姐沒有停下來，繼續漫無目的地劃動屏幕。
    持續了好幾下後，導航欄突然又滾動了一格，最右側的標簽，變成了一個紅色的“密”字。
    林蕭、樂素心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樂素心點擊標簽，跳出了一個確認框。
    【該商品可能存在爭議，可能會讓您感到不適，請謹慎確認。——堅持訪問離開】
    樂姐眼簾垂下，點擊了左側按鈕。
    【堅持訪問】
    【該商品可能會損害偶像雨馨的形象，請謹慎確認。——堅持訪問離開】
    【堅持訪問】
    【該商品需年滿18歲才能購買，請請謹慎確認。——堅持訪問離開】
    【堅持訪問】
    【請進行實名身份確認……】
    銀發女獵人嘴角勾起，眼神已經完全興奮起來了。
    【滴——！】
    【身份確認成功！該類商品可能會損害您的身體健康，請適當使用……】
    彈出框消失，映入兩人眼簾的，是一個全新的粉色購物頁麵。
    裏麵的商品很奇特。
    最上麵的兩個，是普通購物頁麵就有的泥土小人，以及等身抱枕。
    隻不過，這邊的衣物比較曖昧清涼，露出了很多不該露的地方。
    而且，還打了很多可疑的標簽……
    【白色妖姬誘惑！雨馨10：1還原手辦！可拆卸！完全逼真！附贈換件套裝！】
    【虛擬偶像雨馨粉紅曖昧等身抱枕！兩麵可用！有開孔！】
    樂素心麵色平淡地往下滑動，下麵還出現了很多林蕭見都沒見過的東西。
    【偶像的聖水！滑滑溜溜！】
    【雨馨的粉球玩具！震動感十足！】
    ……
    【偶像雨馨倒模，通道百分百還原！】
    【雨馨娃娃，原材料取用異獸粉紅膠蟲，3D打印，高端材質！溫度擬真！讓你擁抱真正的虛擬偶像！】
    嘶——
    林蕭倒吸了一口涼氣，感覺大受震撼。
    而雙劍樂素心臉上浮出了詭異的笑容，緩緩地看向了最前方的男人。
    “隊長…”
    “嗯？咋了？”雷鳴轉過頭。
    等等！這個女人該不會……
    林蕭驚恐地搖了搖頭，希望阻止對方這種殘忍的做法。
    但很可惜，銀發女惡魔開口了：
    “你的雨馨，可能沒你想象的純潔無瑕……”
    雷鳴：“……？”
    ……
    “啊啊啊啊啊啊！不可能！這不可能是真的！！”
    硬朗男人跪趴在地上，眼淚鼻涕溜蹭蹭直流。
    他滑動著地上的手機，眼睛瞪得像個銅球，臉上寫滿了絕望與不敢相信。
    “雨馨是完美的！怎麽可能會有人買這種東西！這都是假的——！！”
    “誒？真的嗎？”麵對男人絕境的嚎哭，銀發的女惡魔繼續開口道：
    “可是下方有本月的銷售記錄，雨馨倒模，月銷18萬，雨馨娃娃，月銷1萬……”
    “也就是說…”樂素心俯視著雷鳴，溫聲道：
    “你的老婆，可能被數十萬人享用過了……”
    “那種事情…不要啊——！”雷鳴仰天長嘯，悲鳴聲聞者落淚。
    “隊長你平時沒有看論壇吧？比如帖吧、S2、V博之類的。”樂素心問道。
    “那種全是黑粉的地方！我怎麽可能會看！”
    “是嘛？真可惜…”樂素心搖了搖頭，柔聲道：
    “我剛才逛了一下，首頁有很多評測帖子，大家對雨馨的這些商品評價很高……”
    “不——！！”雷鳴隊長已經泣不成聲了。
    小隊的眾人麵露不忍之色，但又不知道如何安慰這個男人。
    “啊！對了…”銀發惡魔看向了林蕭，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
    “少年，我當時是不是說任務結束要送你一個杯子？”
    “……？”林蕭怔了一下，感覺有些不妙。
    “隊長老婆的杯子，你要試一下嗎？”樂素心嘴角勾起，輕笑道：
    “我給你買一個吧？大家都說很好用哦。”
    “……！？”
    林蕭僵硬地轉過腦袋。
    跪趴在地上的雷鳴隊長，此時，正麵色茫然地看著他。
    男人的眼神失去了焦點，隻剩下悲涼與死寂。
    “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實無法改變…”樂素心蹲下身子，說道：
    “隊長，你要麽忘掉這個虛擬偶像，要麽…就接受這些事情。”
    女獵人拍了拍雷鳴的肩膀，低語道：
    “不管是舞台上的光鮮亮麗，亦或是商城裏的不堪入目……愛她！就要愛她的一切！”
    “……”
    “……！？”雷鳴睜大了眼睛。
    對方的聲音很輕，但在他耳中，卻如此震耳欲聾。
    ……
    林蕭嚴詞拒絕了樂姐的提議，並表示不需要她的禮物。
    至於雷鳴隊長，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從悲傷中走出來。
    林蕭看到…硬漢目光渙散地蜷縮在沙發上，將雨馨的那些奇妙商品全部加入購物車。
    點擊下單。
    唉…希望他能想開吧。
    回到房間，林蕭躺在床上，看著手機的虛擬主播，臉上浮出了思索之色。
    直播，會被很多人看到，會進入很多人的感知當中……
    幻境的觸發，需要感知的接入。
    月白這種虛幻粒子，它代表著精神、靈魂、夢幻、概念等。
    按幽鬼副團長的說法，這是屬於抽象領域的力量。
    那……
    這種抽象領域的力量，能否通過直播裏的影像、聲音，傳遞給相隔萬裏的觀眾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