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無辣不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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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豐年身穿圍腰,正在灶房炒一碗青椒回鍋肉,瞧那翻勺間菜肉騰飛,想來廚藝十分嫻熟。
    葉小蝶則從邊上泡菜壇子裏抓出一小碗泡薑泡海椒,正在菜板上切片,夫妻二人配合默契,有說有笑。
    不多時,一道渝國鄉村特色菜便已出鍋,瞧那事先就被爆幹的三線肉早已微微成卷,後丟入的青椒色澤潤綠,再加上獨有的農家佐料,使人不免食指大動。
    原本今日打算就做兩道菜,除了這碗回鍋肉還有一盤番茄炒蛋,說起這番茄炒蛋看似簡單,可其中的門道還真不見得少。
    就拿攪拌蛋清和蛋黃來說吧,若是攪拌不均,那炒出的蛋花便會口感欠佳,還不緊實。
    故而得在攪拌中添加少許清水,這樣炒出的蛋花不僅緊實飽滿,口感也是極佳,期間還須把握火候,不能過大,亦不能過小。
    火過大容易炒糊,尤其是蛋花,稍不注意便糊了;火也不能太小,不然油溫不夠,會失了形態。
    渝國人愛吃炒菜,更講究色香味俱全,其中以辣為核心,所有的奧秘都圍繞在這一個字上麵轉悠。
    所謂無辣不歡,菜是辣的,湯是辣的,甚至經常炒幾碟青菜也是辣的,這炒青菜加辣椒在當地稱之為“熗炒”。
    當然,除了熗炒還有一種炒法名為清炒,渝國百姓也並非真的做到人人吃辣,對於一些講究養身的中年人或是老人來說,吃清淡飯菜很有必要。
    反倒是渝國年輕人,硬菜裏麵沒個辣椒油、花椒麵什麽的,還真提不起多少興趣,他們對麻辣鮮香口感的要求極高。
    蘇清清與蘇若雪身為他們女兒,自然從小耳濡目染,沒事便會去灶房幫廚,同樣學得一手好廚藝。
    姐姐的廚藝要強於妹妹,畢竟大上四歲,下廚做飯的經驗也更為豐富。
    但也不能說這個蘇小妹做的飯菜就難吃,反而很好吃,不僅做到了色香味俱全,麻與辣的掌握也很有分寸,唯一欠缺的便是控火與翻勺,相比起姐姐蘇清清就要差上些許。
    渝國無論男子或是女子人人皆會炒菜做飯,甚至不少男子還要強過女子,這點在武國人看來,倒是成了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總說渝國男人耙耳朵,沒骨氣,像個娘們一樣窩在家裏給女人做飯吃。
    還揚言這若是上了戰場,他們武國男人能一挑一百,想來說這話的人是已經做好了被台風閃舌頭的準備,未免有些太過誇大。
    不過武國人驍勇善戰卻是不假,渝國領軍將領若是不長點腦子,一心隻想與對方硬碰硬,估計多半得吃敗仗,這是兩國數百年間經過無數次交鋒總結出來的經驗。
    若想少輸多贏,將帥們還真得多動點腦子,好生謀劃攻防布局,武國蠻子可不是吃素長大的,也並非那完全的有勇無謀之輩。
    “大功告成,幹飯!”蘇豐年此時終於把最後一道菜做好,是一盆香氣撲鼻的酸蘿卜水煮魚。
    葉小蝶聞言隨手在男子身後拍打一下,柔聲問:“若雪那丫頭怎還未歸,平日這個時辰早該回來了?”
    “對呀,我專心炒菜還沒注意這事,那小丫頭難道跑去哪玩了?”高大男子摸摸後腦勺,有些疑惑。
    大女兒蘇清清雙手端起那盆酸蘿卜水煮魚一邊往堂屋走一邊說:
    “她可不貪玩,爹爹可別冤枉小妹,若雪是那種叫她偷懶都學不會的人,隻要你不喊停她能在家做一天一夜的事,也就在學塾會犯困,難道今日她去了學塾,又被老夫子留下來啦?”
    “又?”夫妻兩人同時發問,蘇清清卻是吐了吐小舌頭,不敢回頭看二老。
    男子突然對邊上婦人壞笑:“小蝶剛才你是不是拍為夫屁股了?不行不行,今晚說什麽也得拍回來,不然我豈不很吃虧?”
    葉小蝶此刻有些微微麵紅,咬牙使勁在男子腰上掐上一把,輕啐:“女兒還在呢,大白天的你說啥葷話,嫁與你多年,你欺負我還欺負得少了?”
    高大男子傻笑撓頭,也不與自己愛妻打趣,就準備取下圍腰去堂屋等自己那個小女兒回來後一家人圍坐用晚飯。
    也就在這時,小兩口卻聽見自家院子外的黑狗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顯然不是狗子自己沒事亂叫,一定是受到攻擊後才會發出這般聲音,難道是有人扔石頭砸自家狗子?
    蘇豐年氣不打一處來,也顧不得取下圍腰,拿著鍋鏟便往屋外跑去,倒是把葉小蝶嚇了一跳。
    “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醃臢貨,竟敢欺負我蘇家愛犬,定讓爾吃上老子一鍋鏟。”男子“文文縐縐”,一路“口吐芬芳”而去。
    這如唱戲一般的登場倒是挺突然,讓院中老夫子與黝黑少女有些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接話。
    男子見來人竟是自己小女兒與學塾吳夫子,麵上神色為之一愣,白臉瞬間變笑臉,習慣性的撓撓頭。
    “吳夫子,您怎麽來了,快進屋坐。小蝶,快沏茶,老夫子來了。”蘇豐年心中高興,連忙轉身喊了一嗓門,對方不僅教她兩個女兒,還教過葉小蝶和自己,俗話說師恩如父。
    蘇豐年再次轉身,笑臉相迎。老夫子卻是擺擺手,說不用沏茶,坐會便走,來你們家多有叨擾之類的客套話。
    蘇若雪見那黑狗此刻正蹲坐在院子大門口,目光一直盯著前麵的老人,似乎身為一條狗子很是盡忠盡責。
    “爹爹,方才是若雪踢的小黑,女兒知錯了。”少女一字一句,認錯態度極好。
    高大男子一邊扶著老夫子往堂屋走去,一邊語氣溫和的說教:“小黑可是我們蘇家的一份子,忠心耿耿整整十二年寒暑,女兒呀,你怎可忍心踹它呢?下次可別這樣了,不然爹爹真的會生氣。”
    吳中舉聞言笑了笑:“這也不能全怪令愛,都是老夫不慎大意,險些被咬上一口。”
    蘇豐年一聽神色瞬間轉變,伸手摸了摸自己小女兒腦袋,言詞義憤填膺:“踢得好!下次這事你叫上為父,咱父女倆一起踢!”
    正坐在院子口打量的黑狗也不知是不是聽懂了自家主人的言語,竟然露出有些生無可戀的小眼神,仿佛在說:“瞧瞧,這像人說的話嗎?我雖不是人,但主人呐,你是真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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