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展露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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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嶺古道,由皚皚州西部直通錦繡州東部,可橫貫兩州之地。
就在數日前,決定脫離隊伍獨自前往的放牛村黃桷巷馮家夫婦與小兒子馮從武卻是遭了罪。
此刻的三人明顯消瘦了幾圈,並且衣衫襤褸,蓬頭垢麵,再無之前的富態模樣。
這還得從他們在路邊歇腳說起,隻怪天意弄人,遇見了小人。
記得那日雲淡風輕,連空氣中都飄散著野花的芬芳與泥土的清香。
眼見還有不到三日便可進入錦繡州地界,可異變還是發生了。
也不知是不是吃壞了肚子,馮望才突然叫停了馬車,匆匆忙忙地跑去了邊上的玉米地裏施肥。
張春梅則在小兒子的攙扶下也來到路邊,打算走動走動,畢竟在車上待得太久,腿腳不免有些發麻。
可就在這時,從古道的後方有一隊人策馬經過,單從穿著來看顯然都是渝國百姓。
當這些人經過馬車時卻是好心提醒了一句,說是武國軍隊馬上殺來了,叫他們趕緊逃命。
婦人聞言是心中大驚,連忙吩咐小兒子去田裏叫他老子回來,並強調屁股可以稍後再擦。
也不知是不是趕車的夥計米安太過貪生怕死,尚未等馮望才回來,他便自己趕著車獨自跑路了。
車上除了所有人的行李以外,還有馮家夫婦多年做小本生意攢下的全部積蓄。
對此中年婦人是破口大罵,罵這米安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危難關頭隻顧自己。
眼看代步的馬車沒了,張春梅此刻也不再心疼車上的黃白之物,畢竟一家人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一把拽住自己小兒子就往玉米地裏跑去,在尋到自己男人後也不囉嗦,出手迅猛有力。
正拉到一半的馮望才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自己這個彪悍的妻子帶離了原地。
中年男子是兩眼震驚加茫然,一路上是勉強提著褲子,嘴裏更是罵罵咧咧個沒完。
張春梅則邊跑邊說,大致把前因後果給粗略講述了一遍。
馮望才對此隻得無奈歎息,要怪就怪自己有眼無珠。
想那米安跟隨自己多年,自認平日對他還算不錯,沒成想竟是這樣一個奸詐小人。
三人順著田間小路直奔樹林,沒多久便繞至官道旁的小山後麵,改走崎嶇山路。
可就在半盞茶過後,一小隊武國騎兵就出現在了寒嶺古道之上,看樣子倒像是武國大軍派出的斥候。
不過這場景馮家夫婦是看不到了,不然一定會在心裏感慨一句破財消災。
人的命運往往便是這般奇妙,看似多災多難,實則是老天爺偷偷為你留下了一條活路。
有的人雖然大富大貴,惹來無數羨慕與嫉妒的目光,說不定哪天就突然消失在這茫茫人世間。
所謂吃虧未必是壞事,年輕時的苦未必是真的苦。
小病不斷,大病不侵,便是如此,乃天地萬物製衡之道也。
隻要人還活著,心中的信念不滅,相信日子總會有好起來的一天,不是嗎?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陳晚顏很快就與宗內諸多弟子再次熟絡起來。
新進弟子都熱情的稱呼她一聲陳長老,同輩弟子卻如一塊塊粘人的狗皮膏藥。
因為雲浪曾經是月桂宗的大師兄,她身為對方的妻子,自然也就是他們的大師姐。
月桂宗在彼岸界無數宗門中算是比較另類的存在。
上至老宗主,下至各長老堂主,以及執事在內,沒有絲毫架子可言。
除了宗門會議相對嚴肅,平日眾人都顯得十分輕鬆愉悅,融洽如親人。
同樣,該宗在渝國也比較特殊,是上宗清雲劍宗下轄唯一一個非雲家直係後輩任宗主的仙門。
正因如此,月桂宗上下這才異常的凝聚與團結。
除了上宗的某些老家夥,其餘二級宗門,甚至是二級宗門的下轄小門小派,都是一個德行。
嘴上雖然不說,但打心眼裏瞧不起月桂宗,就仿佛不是一家人,自然就不是一條心。
若真要怪,那還得怪現任老宗主為何不姓雲,非得姓端木。
端木言,月桂宗宗主,十境煉氣士。
老頭看起來約莫七十餘歲,有點嬰兒肥,白須白發,身穿一襲深藍色布袍。
其背負一柄長劍,手持一杆拂塵,典型的仙風道骨,得道老神仙的模樣。
前提是在他不動聲色的情況下,隻要是一開口,這形象也就全毀了。
也就在昨日,陳晚顏當著月桂宗一眾高層的麵撕下了麵皮,露出了原本的容貌。
這一幕自然把她身側的兒子與女兒嚇得不輕。
朝夕相處十數年,今日才發現自己娘親不是自己心目中的娘親,何其驚悚?
雲有信下意識的往後倒退兩步,目中寫滿了“瘋狂”二字。
雲清月則小臉一白,用手捂住小嘴,美目中浮現出“不敢置信”四字。
不過這事很快就平息下去,陳晚顏為了躲避那些心存歹意的修仙宗門,肯定不會以真麵目示人。
不得不說此女的易容術已至登峰造極,隻要不是上五境大修士當麵仔細打量,就很難瞧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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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倆的適應能力也著實強大,短短兩息就回過神來,開始歪頭細品眼前的大美人娘親。
身高體態雖說沒任何變化,但那張美若天仙的精致臉蛋可是誰見了都會覺得身心愉悅。
眉長入鬢,朱唇瓊鼻,雙眸似漫天繁星,淺笑中隱有絕代風華。
沒有世俗小女子的矯揉造作,倒是自帶一縷劍道修士的淩厲與傲氣。
渝國,北嶺山脈,月桂宗某偏殿內。
端木言與陳晚顏盤膝相對而坐,二人身前各自擺放著一杯廉價的下品靈茶。
“此茶不錯,入口溫潤,微苦中帶著一絲回甜。”
白胡子老頭聞言是吹胡子瞪眼,早已沒了一宗之主的風範。
“我說你這小丫頭,出去隱居了十幾年,連說話都變得文縐縐了?”
“兩國開戰,上宗早於三年前就對我等下轄宗門的物資進行了重新分配。”
“以前是每年三百斤上品靈茶,仙家寶錢上萬枚。”
“如今是下品靈茶一百斤,仙家寶錢五千枚。”
“對了,這茶喝完別倒,茶葉洗一洗,曬幹後還可以再泡一次。”
端木言此刻仰頭望天,說得漫不經心。
陳晚顏聽完酥胸是連連起伏,並伴隨著一陣嗆水般的咳嗽聲。
“你心愛的弟子剛回宗沒幾天,你就用這種泡過的茶葉給我喝?”
“老家夥,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白裙女子一聽是猛然起身,雙手撐在桌麵,同時咬牙切齒的質問道。
白胡子老頭見此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嬌羞,說話側著頭,眼神有些躲閃的說:
“你這杯自然不是,老夫坑誰也絕不會坑自己的弟子啊!”
“那些泡過後又再次曬幹的靈茶都是用來招待本宗貴客用的......”
“嗯?”
陳晚顏這時收斂怒容,眸中瞬間又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端木言無奈搖頭,隨即示意此女坐下,打算聊點正事。
見對方落座,這才露出一臉嚴肅之色,凝聲緩緩地說:
“清月這孩子的天資與靈根世所罕見,一旦消息傳開,月桂宗未必護得住。”
“而那些別國的強大宗門一定會想方設法將其扼殺,不會給半點成長的機會。”
白裙女子聽到這裏,神色漸漸變得黯然,口中不覺苦澀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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