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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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證明,薩姬塔莉在戰鬥方麵天賦超群的代價就是,在生活上笨拙地可以和某個防人相提並論……
    在又一次被洗碗池濺出來的自來水糊了一臉後,克莉絲擰著被打濕的齊腰長發,突然有些懷疑人生。
    “嘛,至少克莉絲醬反應很快,沒把盤子打碎已經很好了!”
    在一旁目睹了一切的詩織也有些汗顏,老實說她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人,怎麽說洗個碗也不至於能整出洗臉的操作來吧?而且店長說克莉絲看上去冷冰冰的還真不是蓋的,短暫的相處裏幾乎都是她在單方麵輸出,克莉絲要麽是沉默地聽著,要麽就是一臉茫然地看著她,對於新潮的東西完全是陌生的感覺,簡直不像是和她們同齡的女孩子,反倒是從哪個偏遠地方來的老古董。
    但克莉絲的力氣又大得嚇人,詩織親眼目睹她一個人單手就把實木的四人桌輕描淡寫地抬了起來,清掃的時候還把掃帚給直接按斷了,要不是那掃把是詩織昨天才采買來的新裝備,說什麽也不敢相信這是一個身高153,體態纖細的女孩子能做到的事情。
    一個下午相處下來,詩織對克莉絲的好奇心越來越強烈了,身為二次元愛好者,閱片無數的經驗告訴她這樣的女孩背後一定有故事,結合克莉絲的混血身份,無數猜想從腦海中閃過,最後被千夏一個彈額頭打斷了思緒。
    “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了,這麽盯著人家很失禮誒。”
    身為多年的好友,千夏很清楚詩織的思維有多跳脫,過剩的想象力也老是給別人造成困擾,這時候就需要有個人把她從跳躍的思緒中拽回來。
    “很痛誒,千夏……”
    “少來,你這招都用過多少次了。”
    “好過分,千夏是暴力女!”
    “你這家夥……”
    注意到這邊打鬧的動靜,克莉絲手中的動作不自覺地停了下來,看著鬧作一團的二女神色莫名。
    “不習慣嗎?”
    一直有在關注這邊的立花響適時介入,遞給克莉絲一條幹毛巾的同時,很自然地扯過兩張椅子來,招呼克莉絲一起坐下。
    “算是吧……”
    和平常的生活脫節太久,又是在完全陌生的星球上,甚至於這具嶄新的身體都還不太熟悉,不管從哪方麵來說都不習慣。
    “嘛,我老家那邊的人都說一回生二回熟,一開始是這樣的,不用著急。”
    心態的轉變遠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數十年的戰鬥生涯早已根深蒂固,再想融入普通人的生活談何容易?對於克莉絲來說,現在的一切都讓她感到陌生,覺得自己是人群中的異類,一如從前……
    “克莉絲很笨拙呢……”
    “那是因為我還沒適應這具身體!”
    敏銳察覺到克莉絲心情變化的立花響帶著笑調侃了一句,意外地看到了克莉絲的激烈反應。然而話一說出口,克莉絲就知道自己失態了,眼神開始躲閃,從脖頸一直紅到了耳垂。
    “其實我說的是情感上的笨拙……不過害羞的克莉絲也很可愛呢~”
    “……你們說話都一定要用這麽奇怪的語氣嗎?”
    “和朋友說話用這樣的語氣有什麽問題嗎?”
    立花響很自然地把問題拋了回去,換來了克莉絲良久的沉默。好半晌,立花響才聽到她微弱的呢喃。
    “朋友……嗎?”
    有多久沒從別人口中聽到這個詞語了呢?自幼作為戰士生存的薩姬塔莉幾乎沒有“朋友”的概念,隻有並肩作戰的“戰友”和要抹殺的“敵人”,朋友對她來說是遙遠的,難以企及的珍貴。是在戰鬥之外,能帶她回歸日常的存在。
    克莉絲腦中閃過幾個模糊的身影,那是她在星間聯盟時期的隊員,是她為數不多能以“朋友”相稱的存在,可那次任務葬送了整支小隊,唯有自己苟延殘喘著,過去友人的麵容也因為格爾吉歐雷電的改造,現在已經被模糊掉了,連姓名都隻剩下幾個殘缺的字節,她還清晰記著的,隻有化身為格爾吉歐雷電時的破壞和罪孽,以及對星間聯盟的,難以消解的仇恨……
    “克莉絲……克莉絲?克莉絲!”
    眼見克莉絲在自己的思緒中越陷越深,情緒隱隱有失控的跡象,立花響立刻衝上前去搖晃著少女的肩膀,克莉絲的眼神才逐漸有了光彩,口中下意識地發出兩句無意義的“啊啊”聲。
    “你沒事吧?”
    立花響說什麽也想不到自己分一句話是觸發了什麽關鍵詞,讓克莉絲有了這麽大反應,說到底她對薩姬塔莉的了解大部分還是來自伽古拉的個人小說,對薩姬塔莉本人的描寫算不上多,更何況那隻能算是個參考,現實如何又是另一碼事,克莉絲的過往依然迷霧重重,或許是她無意間觸碰到了那些傷疤?
    “對不起……誒?”x2
    秉承著遇事不決先道歉的原則,即使是無心之舉,立花響也要為自己的失言負責,話語剛述之於口,就與另一聲道歉重疊在了一起,兩雙眸子相互對視,都看到了對方的驚訝與困惑。
    “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麽……”
    “不,是我的問題,因為之前的改造,記憶稍微有點錯亂……”
    克莉絲揉了揉眉心,雖然來到了新的宇宙,新的星球,換上了嶄新的軀體,與格爾吉歐雷電以及戰士之巔徹底斷了關係,但這並不意味著她的過去就這樣煙消雲散,曾經的恩怨依然深深地紮根在她的內心,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自己背負著怎樣的血海深仇,又犯下了如何難以饒恕的滔天大罪。
    這樣的她,又有什麽資格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在這裏享受日常?
    “不管你現在在想些什麽,都把它從腦子裏摘出去。”
    看著克莉絲又有陷入自己思緒的跡象,立花響沒有任何猶豫,用強硬的語氣讓克莉絲回神的同時,起身給了少女一個大大的擁抱,雖然她現在的身高也不太行,但把坐著的克莉絲籠罩在自己的身軀下還是可以做到的。
    “現在的你已經不是孤身一人了,既然你叫我一聲老板,這裏,莉蒂安咖啡廳就永遠會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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