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時間裏，我幾乎失去了變身成奧特曼的能力。”北鬥星司盯著烤箱裏逐漸成型的小麵包，終於是開口說明了他的“深意”，“一開始我還有些患得患失，在作為艾斯奧特曼離開地球後，我已經很多年沒有作為人類生活過了，。”
    聽到這段經曆，熟知舊平成時期奧特曼係列作品的立花響立刻對上了號，那正是《夢比優斯與奧特兄弟》中提到過的過去。
    “怪獸頻發期成為了過去式，我也不必再作為防衛軍的一員再去戰鬥了，”回憶起多年前的那段過往，北鬥星司早就沒了什麽大的情緒波動，隻有淡淡的回憶，“於是我去做了一名廚師，想嚐試一些不一樣的生活。”
    “所以，北鬥先生就愛上了烘焙？”
    “不完全是，”北鬥星司搖搖頭，嘴角逐漸上揚，“那時候為了防止一隻超獸的複活，我選擇了在封印地點附近的觀光塔上工作，一開始做料理的時候，因為總是分心，所以經常搞砸，差點被老板炒魷魚呢。”
    “可以想象到呢……”立花響完全理解北鬥星司的心情，畢竟是亞波人怨念的集合體——究極超獸奧特殺手·薩烏魯斯，艾斯奧特曼最熟悉的老對手，他會如此不放心也是正常的，“那之後怎麽樣了呢？”
    這部分的細節可不是一部劇場版能涵蓋進去的內容了，立花響知道現實遠比劇集更複雜，她是真的好奇北鬥星司在那之後的心路曆程。
    “之後是哥哥們開導我，讓我不再過度關注亞波人和超獸的事情，”畢竟還要在地球上生活，就算是艾斯奧特曼也要賺米恰飯的嘛，“他們是這樣告訴我的——我們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就交給後輩來處理吧。”
    雖然那時候的光之國並沒有太突出的新星出現，讓這句話的說服力有所欠缺，但北鬥星司明白哥哥們的意思——奧特兄弟的力量也是有極限的，既然已經做到了我們能做到的最好，那就放下執念，相信後來人會做得我們更好，然後去享受生活吧。
    “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簡直就像是退休了一樣，還挺愜意的。”
    “叮！”
    話音剛落，烤箱也完成了既定的任務，北鬥星司帶上手套，取出了烤盤，上麵一個個金黃酥脆的小麵包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即使是若有所思的立花響，在聞到那股香味時也不免被分去了部分心神。
    “所以，北鬥先生的意思是？”
    立花響能隱約感覺到北鬥星司是想傳達什麽，但始終抓不住重點，好像差了一點。
    “年輕人還是不要太浮躁了，種花家那邊不是有句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嗎？麵包也是一樣的。”對此，北鬥星司隻是笑了笑，沒有急於回答，反而故作不解地轉移了目標，然後拋出了一個問題，“響認為，奧特戰士在地球上扮演的是怎樣的角色？”
    這一反問讓立花響沉默了，倒不是被這個問題難住了，畢竟在奧特係列五十多年的曆史中，關於這個話題的討論也是家常便飯。而不同的作品中，因為奧特曼本身來源和人間體性格的差異，交出的答卷也不盡相同。
    “真是狡猾啊，北鬥先生……”如果說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前，立花響還有讓北鬥星司把恐懼飛劍直接帶走的想法的話，現在這番話就有些說不出口了，“在人類成長起來，與你們共同翱翔於宇宙之前，作為我們的守護者抵擋外星的惡意……是這樣對吧？”
    “果然，響看得很通透呢。”北鬥星司沒有否認響的觀點，事實上這也是佐菲隊長的想法，不過他要說的並不是這個，“可是響看上去很困擾呢，是因為那柄劍……還是因為自己的力量？”
    經曆了這麽長時間的戰鬥之後，北鬥星司已經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了。但立花響的閱曆顯然還是有所欠缺，對自己獲得的這份力量缺乏認知，因而感到迷茫和不安，身為過來人，北鬥星司看得出她的煩惱，所以繞了這麽大一圈來開導她。
    “我知道以地球防衛軍的科技水平，拿到那東西肯定會造出很不得了的東西，而且大概率會失去控製。”身為亞波人的宿敵，北鬥星司不可能不清楚恐懼飛劍留給地球人會有什麽危害，“但如果這份決定是他們下達的，既然已經是成年人了，就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和當年被亞波人迷惑的孩子們不同，防衛軍高層有著自己清醒的認識，北鬥星司固然能把恐懼飛劍帶離，從根本上杜絕可能的災難。但他現在是以艾斯的身份站在這裏，他可以為地球擋下外來者的侵略，卻不能阻止他們自己作死，這是人類自己的選擇，而無論是北鬥星司還是立花響，都沒有資格替人類這個群體做出決定。
    或許防衛軍的做法也不會被大眾認可，但在如今的社會框架下，他們就是掌握話語權的那批人，這就是人類社會的運行規則，或許存在弊端，但這不是他們能改變的事情，在這個體製內行事，就必然要遵守人類世界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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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絕對的武力作為手段固然能逼迫他們讓步，可這也隻是一時的，即使帶走了恐懼飛劍，人類日後也會遇到其他類似的物品，他們不可能每一次都攔下，隻有讓人類自己吃到教訓，從中獲得成長，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我們能做的隻是在人類惹出無法解決的問題之後替他們處理，而不是把所有威脅都排除在外。”北鬥星司拿起一塊麵包，撕成兩半後，將其中一塊塞到立花響手裏，“被保護的太好的話，失去了磨礪，人類是無法獲得成長的，那佐菲大哥期待的、人類與奧特戰士攜手並進的未來永遠不可能實現。”
    “相信澤塔，也相信你自己，就算出了問題，你們也是這個星球最堅實的後盾。”見立花響對著手裏的麵包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北鬥星司笑了笑，一口吃下另一半的麵包，享受著久違又熟悉的味道，“響是完全的人類，看待問題的視角和我們不同，這我完全理解，但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不要把所有事情都扛在自己身上，多給同伴一點信任，少給自己一點壓力。”
    “這一點無論是奧特戰士還是人類都沒有區別，就像麵包一樣，如果發酵產生的氣體無法排出，就會嘭的一聲炸開，但如果排解的好，內裏就會變得蓬鬆柔軟，成為美味的食物。”看著立花響終於把麵包放入嘴裏品嚐，北鬥星司欣慰地摸了摸她的頭，全然無視了少女“你手上有油”的控訴，“在思考力量的意義之前，不要忘記自己是誰。”
    “你就是你，立花響tachibana hibi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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