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身高體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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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這麽優越的條件,反而出來跑船,大個給出的答案是他想過不一樣的生活。我們所有人都相信他說的確實是實話。
    然而,他那超過兩米的身高,還有優越的家庭條件給他在船上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困難。
    由於當時的那條船是日本造的小船,船艙的高度都是按照日本人的身高設定的,九十年代的日本人的身高雖然普遍比中國人要矮一點,但是絕沒有中國北方人長得那麽高大,普遍身高在一米七多左右,因此,隻要身高超過一米八五,你進入各種艙室的時候都要低頭。
    兩米多的身高基本上走到哪都碰頭,在艙內的時候還好一點,但是進出水密門其實是比較危險的,因為那個門可是鋼鐵的呀!
    他的腦袋不僅碰到門框上,有時候幹脆就碰到天花板的燈管上麵,船上的燈管都是長條形的,而且外麵帶一個塑料硬殼,雖然沒有水密門那麽嚴重,但是磕一下還是挺疼的。
    這哥們兒是走哪碰哪,到後來被逼得沒有辦法,隻好一天24小時都戴著安全帽。你沒聽錯,就是24小時都得戴著安全帽,包括晚上睡覺也必須戴著,因為晚上休息他也是很困惑的。
    船上給船員休息用的床鋪都是標準設計的,一米八多接近一米九的長度,一米二的寬度,有的為了節省空間,床更窄才一米,而有的則直接就是上下鋪。
    現代船舶的條件普遍比過去好多了,很少有集體宿舍的,基本上都是住單間。
    那麽兩米的身高問題就來了,他是兩頭都超長,或者是盡力蜷著身子在床上睡覺。因此,隻要船稍微一搖晃,它就有可能從床上掉下來,磕到腦袋,因此睡覺的時候,他也戴著安全帽。
    還有一個嚴重的問題,這哥們長的塊頭實在太大了,不靈活,船上到處都比較狹窄,到處都有危險,磕磕碰碰在所難免,他的塊頭這麽大,身體又笨拙,所以有次直接從懸梯上滾了下來,還好,隻是皮外傷沒有釀成更大的事故。
    但是這些都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它有一個更大的缺點:暈船!
    前麵講到過小菜鳥上船之前,最好是能確定自己是不是暈船,暈船的級別,其實普通人來說,絕大部分的人到了船上都會暈船,隻是程度不同而已。
    而這個大個的暈船程度,簡直是喪心病狂。
    我隻是以前在航校的時候聽老師們講到過他們遇到的嚴重暈船症狀,而大個兒卻是現實生活中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他是在我們修船的時候,在船廠上船的船是在船塢裏麵一直固定不動的,所以他沒有任何感覺,等到船修好了,我們入海試航尚在淺海的時候,他就已經受不了了,頭疼,頭暈,嘔吐。
    老船長們都有一套對付暈船的辦法,基本上就是休息加飲食控製,多睡覺,多躺著,同時,飲食必須清淡,不要吃油膩的東西,尤其是肉類,多喝清粥,多吃小菜,基本上有個幾天就克服過來了。
    然而,這哥們兒卻是來勢洶洶,他是吃多少吐多少,連喝進的水也全部吐上來,再到後來吐綠色的膽汁,再到後來,幹脆吐血!
    暈到這種地步,基本上就屬於水米不進了。
    老船長一看他這種情況,就找他進行談話,告訴他,他這種情況一輩子是和航海無緣的,不要再嚐試走航海這條道路了。
    這哥們倒是無所謂的,因為本來他就不是因為生活所迫才到船上來的,家裏麵條件又好,所以欣然接受了這個現實,然後愉快的下船回家了。
    本以為他就是我在職業生涯裏麵,在暈船這一塊上碰見的比較奇葩的人,沒過多久又聽船上的兄弟們說起了另外一個菜鳥。
    聽說這孩子上船之後,經曆了一場大風浪,又暈又吐,頭疼欲裂,一直到後來呼吸都困難了,於是船上領導讓他休息,他回到床上躺著,暈的更厲害,去廁所馬桶上蹲著還是暈,在甲板上躺著,還是暈!因為整條船都在晃動,它跑到哪兒都是一樣的,最後居然精神崩潰了,一怒之下跳海自殺了!
    到這裏有人就會問跳海自殺這麽容易的嗎?有人員落水,你們不會打撈嗎?
    這個問題問得非常好,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隻有為外行才會提出這樣的問題,因為內行都知道,人員落水很難再救起來!
    首先就散貨船而言,尤其是能夠橫渡大洋的大船,船長一般都在150到300米之間,寬度也在25米到35米之間,整個船舶生活區加上駕駛台,一般都是六層樓高,這個還不包括大倉和底倉,想一想,一個船舶得有多麽大的麵積,有些大船從船尾到船頭都是備有自行車的。
    而這麽大的船,一共有多少人呢?最多的是28個人,一般都配置21個人左右。
    所以說有時候在船上找一個人挺困難的,你不知道他去了哪?隨便一貓你就找不到這個人。很多時候在船你會聽到有人經常在全船廣播裏喊:某某某請到哪裏哪裏。
    也就是說,假如有一個人自由活動的時候,落水旁邊沒有其他船員的話,你這個人可以確定是死定了。
    因為船舶航行的速度一般都在十節往上,這麽快的速度,一分鍾船就會出去很遠,而一個人落入水中,在茫茫大海上,隻要幾分鍾就會變成一個點,即便是穿著船上特製的橘紅色的工作服,幾分鍾之後也看不見這個人了。
    所以說等到船上發現人不見了,開始搜索,甚至想到有人掉入海裏,想開始營救的話,已經無法下手了,因為大海茫茫,沒有具體的搜救位置。
    當然,海員在海上航行跳海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並不是低概率,因為我所經曆的事例就不止一起,經曆了很多起這種事件,有自殺成功的,有自殺未遂的,還有其他的一些傳奇,更為讓人驚歎的是,居然有跳海自殺騙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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