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在教室聚眾鬥毆？啊？你們知不知道這是學校，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給我叫你們家長來！”
    老陳氣得臉色鐵青，目光掃過站在麵前的三個學生，聲音裏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額角的青筋隱隱跳動，手掌重重拍在辦公桌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微微晃動。
    辦公室裏一片寂靜，隻有老陳粗重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蕩。
    遲柚和郝漂亮站得還算筆直，遲柚低著頭，臉上沒什麽表情，但眼神卻有些遊離，似乎在躲避老陳的目光。
    郝漂亮則抿著嘴，眉頭微微皺起，眼神裏帶著一絲不服氣，但也沒敢吭聲。
    而秦清則完全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斜靠在牆邊，雙手插在褲兜裏，頭微微歪著，嘴角還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裏透著幾分不屑和漫不經心。
    老陳的目光掃過他時，眉頭皺得更緊了，心裏一陣火大，這小姑娘家家的簡直沒個正形！
    老陳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的怒火，從抽屜裏拿出花名冊，翻到家長聯係方式的那一頁，開始一個個打電話。
    輪到遲柚時，他抬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依舊低著頭，老陳猶豫了一下，把手機遞了過去，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
    “遲柚同學，給你家長打電話。”
    遲柚搖搖頭，腳步往後撤了一步，並沒有接過老陳手裏的手機。
    站在一旁的秦清和郝漂亮對視了一眼，秦清挑了挑眉，眼神裏帶著幾分探究。
    老陳見遲柚沒反應，皺了皺眉，語氣裏帶著一絲不耐煩：
    “怎麽了？叫你打電話，沒聽見嗎？”
    遲柚依舊沒動，辦公室裏安靜得能聽見牆上掛鍾的滴答聲。
    老陳的耐心漸漸耗盡，正要再開口催促，遲柚卻突然抬起頭，聲音堅定洪亮：
    “我沒家長。”
    老陳一愣，手裏的手機差點沒拿穩。
    他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臉上的怒氣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尷尬和愧疚。
    他下意識地收回手機，心裏一陣懊悔：完了，這小孩不會是孤兒吧？自己剛才那麽一問，豈不是戳到人家的痛處了？
    辦公室裏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老陳輕咳了一聲，挪了挪椅子，靠近三人，聲音放低了一些，語氣也變得柔和了許多：
    “那個……遲柚同學，你老實跟我說，為什麽要打她？”
    遲柚緊抿著唇，像是在思考什麽，郝漂亮忍不住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急切：“老師，不是我們先動手的，是遲沐她……”
    “閉嘴！”
    老陳瞪了郝漂亮一眼，打斷了她的話，隨即又看向遲柚，語氣裏帶著幾分試探和關切：
    “遲柚，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遲柚依舊沉默，辦公室裏再次陷入了寂靜，老陳歎了口氣，心裏一陣複雜。
    就在這時，遲柚突然抬起頭，眼神冷冽，聲音裏帶著一絲無謂：
    “想打就打了。”
    郝漂亮倒吸了一口冷氣，眼睛瞪得圓圓的，心裏直打鼓：這裝都不裝了？
    秦清偏頭看了遲柚一眼，嘴角逐漸露出笑容，眼神裏帶著幾分欣賞和玩味。
    她這同桌啊，可太對她胃口了，說幹就幹了，出手幹脆利落，都不帶猶豫的。
    老陳直接震驚了，手裏的花名冊差點掉在地上。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遲柚，不是，現在的學生都這麽刺頭？
    眼看形勢不對，郝漂亮連忙站出來，臉上堆著笑，語氣裏帶著幾分討好：
    “不是，老陳，你聽我解釋。”
    “就上次論壇那事你知道吧？那發帖的人就是遲沐，你說她無緣無故就往人家身上潑髒水，這不對吧？上次我倆就想揍她來著，沒抓住機會……”
    說著說著，郝漂亮就刹不住車，禿嚕禿嚕就把真心話說出來了。
    老陳霎那間懷疑自己是不是年紀大了耳朵不太靈光，不可置信地又問了一遍：“你說……說什麽？”
    郝漂亮舔了舔唇，笑嘻嘻地解釋道：“我是說我倆上次就想把她帶到你麵前來著，沒抓住機會這不是。”
    老陳氣得臉色發青，手裏的保溫杯差點沒拿穩。
    他故作鎮靜地喝了一口水，剛打開保溫杯呢，就瞅見校長從門口進來。
    他連忙起身，杯子裏的水不小心灑了出來，於是就用袖子隨意擦了擦，臉上堆著笑，語氣裏帶著幾分恭敬：
    “校長，您怎麽來了？”
    校長板著一張臉，一看心情就不太好的樣子。
    老陳心裏一驚，果不其然，校長出口問道：“我怎麽聽說，你們高三年級有人在教室打架鬥毆啊，還把同學打傷了！”
    老陳心裏抹了一把汗，這校長八百年都不見來學校一回，怎麽這麽巧今天就過來了。
    眼下這個形勢，老陳隻好指著站在角落裏的三人，語氣裏帶著幾分無奈，
    校長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腳底一滑，差點沒站穩。
    一瞬間，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複雜。
    怎麽是這三尊大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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