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厭微笑起來，拽著鹿青棠的手，輕輕地親了下，傾身看著她，“那要怎麽樣，你才肯消氣？”
    “給你揍一頓，又或者……”
    寧厭漂亮的桃花眼看著她，眉眼間蘊含著一抹勾人的情愫，“在床上……懲罰我？”
    鹿青棠睜大眼睛，看著對麵魅色無雙的男人，無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下一秒鍾——
    車廂裏傳出“砰”的一聲巨響。
    “你給我好好說話！”
    ——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鹿山錦灣的別墅外。
    鹿青棠臉頰紅紅地跳下車，邁著步子，氣呼呼地走了。
    車後座，寧厭修長的手撐著額頭，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真是……媚眼拋給了瞎子看。
    對著一個拳頭彪悍、還不解風情的大直女，他未來的生活可想而知會有多熱鬧。
    秦管家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車外，好似沒看到自家少爺臉上多出來的傷，恭敬地詢問，“少爺，要準備回京城嗎？”
    寧厭臉上神色淡了下來。
    他回想了鹿青棠說的話，輕笑一聲，長腿一邁，從車上走了下來，柔聲道，“你家少夫人說不急，那就在等等吧。”
    ——
    同一時刻，鹿青棠抱著胳膊氣呼呼地站在客廳裏，跟鹿聞笙數落寧厭的“罪狀”。
    “笙笙，你都不知道，那個混蛋……他一直在騙我……”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真相，卻一直瞞著我……”
    “他不止裝我的“小老公”，還一直在故意釣著我……”
    鹿聞笙，“……”
    其實她早就知道了。
    但看著鹿青棠怒氣衝衝的表情，鹿聞笙決定裝作不知道，耐心地聽完小姑娘的碎碎念，最後問，“那青棠，你是喜歡你的“小老公”，不喜歡那位寧家大少爺是嗎？”
    鹿青棠一噎，“我——”
    鹿聞笙看著鹿青棠有些混亂糾結的表情，抿唇一笑，“如果不確定，自己到底喜歡誰，我們可以用排除法假設一下。”
    “青棠，你會想要那位寧家大少爺“消失”，隻讓你的“小老公”出來嗎？”
    鹿青棠條件反射地道，“當然不——”
    鹿聞笙又笑著問，“那你會想讓你的“小老公”消失，隻有那位寧家大少爺存在嗎？”
    鹿青棠眉毛一豎，“不可以！”
    “那就沒辦法了，”鹿聞笙無奈地歎了口氣，“隻能兩個都要了。”
    “反正他們從本質上來講，就是同一個人的不同麵而已，本身就是一個人。”
    “青棠又沒有出軌，也沒有同時愛兩個人，根本不需要有任何顧忌。”
    “那位寧家大少爺跟你的小老公，自己都不介意，青棠就更不需要有什麽心理負擔了。”
    “就當是男朋友偶爾會“失憶”，變成乖巧可愛的小奶狗，還能來點兒新鮮感……”
    鹿青棠倒抽一口涼氣，“笙笙，你學壞了……”
    鹿聞笙微微一笑，“我是覺得，青棠能對對方一見鍾情，那必定是真心喜歡的。”
    “而喜歡一個人……本身就不可能，隻是單純的喜歡他的一個麵。”
    愛是一種複雜的感情。
    人更是一種複雜立體的生物。
    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麵。
    一見鍾情是喜歡的前提。
    但真正的深愛，必定是天長日久之下，逐漸挖掘、喜歡、剖析一個人全部的過程。
    若真得隻是單純喜歡一個人的某一方麵，那也許並不是愛情，而是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喜歡上了某種光環。
    鹿青棠聽到鹿聞笙的話，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她抓了下頭發， 暫時將感情上的煩惱拋之腦後，轉而有些懷疑地盯住了鹿聞笙，“笙笙，你今天有點不對勁哦……”
    鹿青棠雖然在感情上有些遲鈍，但還是能察覺到，鹿聞笙私心裏，其實並不喜歡她跟寧厭接觸太多的。
    往常她跑過去跟對方多待一會兒，鹿聞笙都會讓星星跑過去將她拽回來。
    現在竟然主動幫她戳破了這層窗戶紙……這不符合鹿聞笙的性子！
    尤其是鹿青棠想起了，鹿聞笙之前詢問過她，對於寧家大少爺的看法……依照鹿聞笙聰明與細心，難保她不是早就發現了真相……
    想到此處，鹿青棠有些危險地眯了下眼睛。
    鹿聞笙輕輕地笑了下，“我不是要背著你整事，隻是……”
    鹿聞笙臉上的笑容忽然淡了下來，“青棠，你會現在去見寧夫人嗎？”
    鹿青棠表情一肅，沉默偏頭，搖頭，“不。”
    “對方特意在我麵前戳穿這件事，就意味著他很希望，我去找寧夫人，弄清楚那家研究所裏發生的事情。”
    “這就意味著……一旦我去找了寧夫人，就一定會知道某些真相。”
    “我有預感……那家研究所裏的秘密，比研究院更麻煩。”
    “秦城現在已經夠亂了，在沒有解決掉某些“老鼠”之前，我不會去觸碰關於我父親的秘密。”
    “反正……”鹿青棠雙眼冰冷，有些惡劣地笑了起來，“從現在的局勢來看，有人比我更著急。”
    鹿聞笙看著鹿青棠冷酷的眉眼，輕輕地垂了垂睫毛。
    果然——
    下一秒鍾，鹿青棠轉頭，表情嚴肅地盯著她，“雖然我暫時不會去找寧夫人，但你該走了。”
    “今晚開始收拾東西，我跟江束白說好了，三天後，他會帶你去京城。”
    鹿聞笙沒有說多餘的話，隻是仰起臉，朝著鹿青棠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嗯，我知道了。”
    鹿青棠又多叮囑了幾句，確定沒有什麽問題之後，轉身回了房間。
    ——
    同一時刻，秦城某家隱蔽的醫院裏。
    鹿爾雅躺在病床上，睜大一雙怨毒的眼睛，看著頭頂上慘白的天花板。
    女人枯瘦的臉上，布滿了驚恐與怨毒，整個人都在驚恐地發著抖。
    她喃喃自語著，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被蕭楚從精神病院救走後，鹿爾雅原本以為自己會脫險，會住進最好的醫院接受治療，會成為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事實上，蕭楚也的確是這樣做的。
    他將她安置在這家醫療條件頂級的醫院裏，給她用了最好的藥物治療雙腿上的傷，派了好的醫生跟護士照顧她，除了不能離開之外，一切都沒有問題。
    但鹿爾雅卻驚恐地發現了一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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