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隻要我還活著，就不會允許旁人帶走你。”
    “我向你保證，在你沒有犯罪的前提下，隻要檢察院還有一個人活著，就絕對不會讓研究院帶走你！”
    “若是檢察院做不到，那在我死之前，我也會不顧一切地殺掉你……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落在研究院手上！”
    這是要賭上整個檢察院的所有，來還鹿青棠公道。
    鹿青棠看完了鹿聞笙留給她的信，隨後緩慢又珍重地，將信重新收了起來。
    在這整個過程中，她一句話都沒有說。
    所有人的視線都盯著那微垂著眼睫，容顏美麗，麵無表情的少女，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麽。
    鹿青棠沒說話。
    司堰看著鹿青棠冰冷的麵色，眼神透出凝重。
    隻有他知道，在場這麽多人中，鹿呦呦並不是最可怕的。
    真正可怕的人，在她身後那家研究所裏。
    司堰狀似不經意地抬頭，朝著鹿青棠身後那家老舊的研究所裏看去。
    意外，又不那麽意外地……發現了一道修長的身影。
    他就站在被時光模糊的老舊窗前，靜靜地看著鹿青棠。
    即便隔得這麽遠，也能感覺到，他的眼神一定是溫柔又驕傲的……
    司堰看到那道有些模糊的身影，想起了那個生命永遠定格在十八歲的少女，曾經仰望著頭頂的天空，用一種或許連她都不知道，從何處得來的結論，茫然又篤定地對他說，“司警官……我好像……知道黑白客是誰了……”
    司堰心情一時間複雜至極。
    鹿聞笙……你又贏了！
    有這個人在，一旦鹿呦呦受傷，或者死亡……整個京城怕都得跟著亂掉！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絕對不能讓研究院這群身居高位、愚蠢又自大的蠢貨……帶走鹿呦呦。
    一片靜默般的死寂中，郝老身後的助理，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他看了眼號碼，連忙將手機遞了過去，“副院長，二區那邊的電話。”
    郝老接過，裏麵的人說了什麽，郝老本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他不甘地盯著鹿青棠一眼，怨恨地道，“將軍打了電話過來，說這是一場誤會，立即撤回對鹿呦呦小姐的逮捕令。”
    “並且，請她……去研究院做客！”
    郝老此言一出，現場所有人緊繃的神經都是一鬆。
    畢竟，有頭頂上那些隨時都可能讓人粉身碎骨的東西在，沒有人想要跟鹿青棠作對。
    鹿修遠聞言，緊繃的神經也跟著一鬆。
    他心知，應該是棠教授那邊趕上了。
    至於請鹿青棠去研究院做客……是對她的一種保護。
    有棠教授壓抑著，研究院內部，短時間內，沒人敢對鹿青棠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而隻要她身體裏沒有了那件東西，她就可以高枕無憂地活下去。
    這的確是當前，最好的辦法。
    所有人都在看著鹿青棠，等待著她撤走半空中那些要命的東西。
    鹿青棠終於將鹿聞笙留給她的信收好了，她抬起頭，看著對麵神色各異的人群，豔冽的眉眼間，忽然綻放出一抹笑容，“我憑什麽相信你們？”
    她從來都不信任這裏的任何一個人。
    永生的利益之下，一旦她放下保護自己的武器，等待她的，就是死亡！
    這樣的前車之鑒，太多了！
    而鹿青棠即便是死，也不會將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
    聽到鹿青棠的話，現場眾人剛有絲鬆懈的神經，再度繃緊了。
    他們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對麵那個看著，都不知道有沒有成年的少女。
    在檢察院賭上了所有，研究院主動低頭，二區將軍親自下令，將她作為座上賓的情況下，她竟然……還不打算收手嗎？
    鹿青棠看著眼神複雜地盯著她的鹿修遠，輕笑一聲，“你以為，笙笙是在勸我放下屠刀嗎？”
    “不，”鹿青棠微笑著，語氣溫柔，“她在告訴我……除了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的命運，隻有我自己能掌控！”
    “我隻相信我自己！”
    鹿修遠聽到鹿青棠的話，想起鹿聞笙即便是在臨死之前那一刻，都沒有提到關於他們鹿家人的一絲一毫……驀地閉上了眼睛。
    司堰再次抬頭，看了眼研究所的方向。
    不……
    其實鹿呦呦還有一個人可以相信。
    隻是這個人……他不會出現。
    郝老見鹿青棠竟然如此猖狂，怒極之下，眼中閃過絲狠意，“那就殺！”
    鹿青棠再強大，她終究隻有一個人。
    隻要在場的人一次性死不絕，就算是耗……他們也能耗死她！
    郝老怒極反笑，厲聲道，“我以研究院副院長的名義，命令你們……動手！”
    對於j人來說，上級的命令永遠都是第一位，聽到郝老的話，一群人瞬間抬起槍，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鹿青棠。
    狼煙烽火中，鹿青棠轉身，看向身邊的寧厭，很認真地詢問，“你願意跟我一起逃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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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其他人，就你跟我，兩個人，一起逃到天涯海角。”
    她笑著說，“放心，姐姐會好好養你的！”
    鹿青棠心知，隻要有她身體裏的藥劑在，她在京城，永遠都不可能過得安心。
    京城很好，有她心愛之人的家，但不是她的最終歸宿。
    鹿聞笙在信裏跟她說，如果夢想讓她不開心的話，那就任性地逃跑吧。
    逃去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她就可以永遠幸福。
    她祝願她的長輩……永遠自由。
    寧厭看著少女清澈的眼眸，輕笑一聲，微微傾身，親吻鹿青棠的眉眼，柔聲道，“我的榮幸。”
    而且……
    接下來需要逃跑的……可未必是他們！
    ——
    時間倒回到半個小時前，京城江家大宅內，午睡中的江夫人突然從睡夢中彈了起來，“啊！我想起了！我終於想起來那個孩子像誰了！”
    照顧她的江媽聽到動靜，連忙從門外走進來，輕拍著江夫人的脊背，“夫人，您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江媽……”江夫人激動地握住她的手，“我終於想起來，那個孩子像誰了……”
    江媽疑惑，“哪個孩子？”
    “笙笙的“第二人格”啊，”江夫人眼中透出一絲異樣的興奮，“我之前就覺得那個孩子很眼熟，但就是一直想不起來，究竟在什麽地方見過，但我剛才忽然間想起來了……”
    江媽睜大了眼睛，“像誰？”
    江夫人興奮地說，“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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