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蛇隊的隊員們全部淨化完畢。
    洛珈休息一天後，主動聯係紅葉，表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去淨化森蚺隊長波埃亞。
    紅葉帶著她往監禁室走去。
    “波埃亞呢，我其實不熟。”她說：“我當年來南部白塔時，他是蛇隊的隊長，因為我的精神體是紅蟒，所以自然會優先匹配他們隊伍。”
    “至於那些蜥蜴哨兵，是後來加的。”
    “但是沒想到，當年第一次出任務，就遇到了汙染區爆發的特殊情況。”
    紅葉看洛珈有些不解，向她解釋。
    “哦對，你可能還不知道，汙染區如果不及時清除，是會不斷蔓延擴張的，所以我和盧迪爾需要輪流帶隊去清除汙染區。”
    “不過那頭鹿酷愛下汙染區，一年到頭基本都往裏麵跑，所以我出去的少，基本都是留守塔內。”
    “正好我現在也不愛下汙染區，閑來無事幫哨兵們疏導疏導，順便你情我願玩玩什麽的。”
    ……這次去汙染區，也是那頭鹿竟然不知為何，沒立刻往外跑，所以就輪到她了。
    “但畢竟南部白塔這邊的汙染區太多，清除的速度趕不上擴張的速度，所以至今也還是這個鬼樣子。”
    洛珈明白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淵源。
    紅葉笑了下，繼續說：“說回我第一次帶蛇隊出任務，就遇到了汙染區爆發。”
    “當時情況緊急，我帶出去的哨兵數量有限，必須兵分幾路，有人負責與異種作戰，有人負責疏散平民，還有人、需要負責單獨去把汙染源碎片帶回來。”
    她解釋：“汙染區，越靠近汙染源，受到的汙染就指數倍上漲，哨兵們需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拔除。”
    “——每一片成功取回的碎片背後，至少都是一條、甚至數條哨兵的生命。”
    洛珈不可置信地睜大眼：“沒有什麽隔離穿戴設備嗎？比如盛裝碎片的盒子，不就可以控製汙染外溢嗎？”
    “那是特殊材料，不知道用什麽做的，極其珍貴有限，南部白塔沒有這麽多資源，隻能哨兵拿命生扛，所以…他們被稱為耗材，也有這種原因。”
    洛珈震驚，陷入沉默。
    紅葉說：“當時波埃亞的級別最高，所以我隻能控製他去取汙染源碎片，他在那次任務中，汙染指數暴增，回來後不關進監禁室，很快就會被清理。”
    “我們從來沒想過基地會出現一位淨化係向導，當時也不過是期望說不定哪天，能跟中央白塔恢複來往後，花大代價讓他得到淨化。”
    紅葉說完往事，徐徐吐出口氣：“所以、是我親手讓他變成這樣的。”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笑笑：“寶，其實有些時候，我跟盧迪爾沒有區別。”
    “作為控製係向導，我也親手送了很多哨兵作為耗材去死，我的手上、也有洗不掉的鮮血。”
    “謝謝你，願意來幫我洗去尚能挽回的一滴。”
    ......
    二人一起走進監禁室。
    洛珈剛進門，就瞳孔地震、倒吸口氣，想起派森的話，誠不欺她。
    ……波埃亞隊長真的、好大、條蛇。
    墨綠色長發的男人被牢牢束縛在床上，麵容極美，膚色白皙，雌雄莫辨，他的汙染指數逼近98，已經出現高度畸變。
    蛇鱗蔓延全身皮膚，隻有蒼白的麵部尚未被覆蓋，下半身都是蛇尾，作為世界上最大的蛇類，盤踞占滿整個房間。
    ——蛇之大，很難塞得下，此處特指機關束縛。
    兩人隻能緊緊貼著牆壁站立落腳，即便如此，腿邊也挨著冰冷光滑的蛇鱗，像是把自己硬生生擠了進去。
    紅葉安撫：“我和你一起，如果有異動，我能隨時控製住他，別怕。”
    洛珈心裏頓安，重重點頭。
    深度淨化需要皮膚接觸，為了觸碰到他的額頭臉頰，她隻能手腳並用、小心翼翼地爬上蛇尾，深一腳淺一腳地靠近。
    昏迷狀態不方便配合淨化，波埃亞被從沉睡中喚醒，洛珈能清晰感覺到隨著她的爬行，蛇身在極其緩慢地蠕動。
    她忍著害怕，費勁地爬過去。
    趁著青年被束縛，給他伸手就來了個六、根向導素試劑，降低稍後的淨化風險。
    沒想到青年似乎感受到針紮，雙眸倏得睜開，吐出蛇信。
    機關無法束縛的尾尖靈敏又快速地纏上她，把她舉到半空，逐漸向上盤旋收縮，似乎隨時能將她活活絞殺碾碎成肉泥。
    紅葉一見異動，立刻釋放精神力，控製住他，青年低哼一聲，蛇尾鬆開，洛珈啪得再次掉到他蛇身。
    她心有餘悸地大口呼吸，低頭看去，心理暗示：有紅葉在，沒問題的，不怕不怕！
    青年神情淡漠，有些微剛剛蘇醒的茫然，失神的雙眸看向洛珈，吐出蛇信，靠近她的臉頰，在感受空氣中的信息。
    洛珈連忙溝通：“波埃亞隊長，我是塔裏的淨化係向導，來幫你淨化。”
    青年毫無反應，靠近了看，才發現他的雙眸、竟然覆蓋著灰白色的薄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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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像進入蛇蛻前的蒙眼期了。”
    洛珈頓時有些頭大，沒想到蛇哨兵高度異化還會出現這些反應，看著白眼蛇，她突然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如果是這樣，那森蚺沒有聽覺，是靠下顎感受震動的，我懷疑他可能聽不到我的話……”
    ……這可怎麽溝通？
    洛珈回憶著蛇的構造，想著要不要碰到他的下顎、嘴唇或者蛇信？
    那也不行，總不能嘴對嘴溝通吧……或者，她試試能不能直接進去？
    她試探著伸手，剛剛碰到一點皮膚，波埃亞就敏銳地吐出能動的蛇信。
    紅葉以為他要攻擊，再次釋放精神力，控製他動彈不得，哼笑：“被你摸是他的福氣，還敢躁動，我幫你摁住他，你隨便摸，寶！”
    洛珈在掙紮不得的森蚺無能狂怒中，摸上他的額頭，試了幾次，歎氣：“不行。”
    “問題來了，他又聾又瞎，沒法溝通，還不能放鬆…我沒法進去他的精神屏障。”
    紅葉興致勃勃地詢問，她暗自好奇很久：“以往遇到這種難搞的情況，你怎麽做？抽他、獎勵他？”
    “……”
    洛珈想想要麽主動對她大大打開，要麽哄幾句或者拉上窗簾就行的哨兵們，認真臉。
    “……靠人與人之間的真誠溝通。”
    紅葉沉默幾秒，提出她專屬風格的建議：“這次真誠溝通看來不行，不如試試我的辦法？”
    “硬的不行還可以來軟的，男人嘛，可以真誠地玩到他放鬆？”
    “……”
    洛珈在黃色的邊緣還想掙紮一下，看著紅葉，忽然靈機一動。
    “紅葉姐姐，你是控製係向導，既然你能控製住他，那如果你打破他的精神屏障，我是不是可以進去？”
    紅葉怔住。
    ……理論上，這個最硬的辦法，好像是真的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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