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人的房間，都在80層。
    ——一層樓隻有兩個房間，四舍五入，就等於大平層，怎麽不算睡一個屋呢？
    盧迪爾已經不光是每天在門口等某隻小章魚浪回家，還可以接她回家。
    兩人站在向上運行的電梯中。
    從汙染區馬不停蹄地回來後，就連著跟上級匯報、探望傷兵的洛珈，終於能夠閑下來，有空去複盤之前的事情。
    最讓她在意的，是自己的黑化夢境，小章魚的異狀，還有、那兩段失而複得、忽然想起的記憶。
    小章章暫且押後再審，現在麵前的，是另一位重要當事人，需要當麵“審問”。
    洛珈抬眸，正好撞進那雙幽幽的惡魔血瞳中，才意識到對方似乎已經盯她良久，並且目光的焦點、在她的唇瓣上。
    她：“……？”
    盧迪爾的視角裏：
    他先前主動用鹿角碰了少女的額頭，而她竟然毫無摸上來的興趣，從進電梯後，就半天沉默不語，像是在走神回味。
    她回味什麽，有他親的好嗎？
    唇瓣會腫，一定是親了很久，那麽、這種行為就必然是在雙方都願意的情況下發生的。
    ……而會讓小章魚願意的，恐怕目前隻有那灣鱷。
    盧迪爾垂眸，嗬，想“吃”魚了。
    洛珈：“……”
    她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的唇吃蘋果太久，有點腫，可能被看出來了？
    看出來就看出來唄，吃個蘋果怎麽了！她又不是某個人的專屬！
    洛珈清清嗓子：“咳咳。”
    盧迪爾目光上移，挑眉：“怎麽了？”
    “關於之前你被吃幹、又自己抹淨的兩夜情，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盧迪爾：“……”
    他確實沒有想到，親手抹去的記憶還能恢複，這麽想來，他想吃的魚又多了一條，現在有兩條了。
    看看麵前的少女，好吧，三條。
    不過，聽到她的問題，他的心情倒是又無端好了些，唇角微微勾起：“所以、你剛才一直在想這個？”
    “對啊。”洛珈微微蹙起眉：“我在想，我的那種狀態，完全沒有意識，很奇怪…向導升級都是這樣嗎？”
    盧迪爾之前也是淨化係向導，並且在中央白塔時，性格清冷，很喜歡讀書，應該了解很多。
    他說：“一般來說，向導升級會需要能量，但不會需要這麽多，也不會進入這種饑餓的狀態。”
    “我從未見過淨化係的黑暗向導，所以、不確定這是否是特殊但又正常的現象。”
    “放心，我會查查資料。”
    他似乎明白洛珈話背後的想法：“不過，比起問我或者其他任何人，你可以先問問你那隻古靈精怪的精神體，它有些、過於聰明。”
    精神圖景裏的小章魚：“......”
    ——糟了，汗流浹背了開始。
    ……
    鄰居再次回來，以後又能過上開門見鹿的熟悉生活，不過、某人依舊不關門。
    洛珈想到自己黑化時的狀態。
    她語重心長地提醒：“說起來，我之前那種失智狀態，你都不知道是不是正常的，就敢獻身？”
    “你就不怕我真的把你吃掉，或者、對你做很過分的事？”
    鹿角青年低笑，他俯身，鹿角再次碰到她的額頭，引誘她撫摸，在她耳邊輕喃：“小章魚，那我、求之不得。”
    他說：“既然都想起來，那不餓的時候、也可以隨時找我，嗯？”
    洛珈：“……”
    想到他的那兩次親吻前科，她直接轉身進房間，自己的門還是要關好，防止某個還有半夜溜進來前科的人再犯。
    盧迪爾看著緊閉的大門，垂眸睨著自己鹿角投下的陰影，就像是冷宮裏不再受喜愛、無人問津的枯枝般蕭索。
    “嘖，是有良心的小章魚，但沒愛心。”
    ……
    洛珈睡了將近一周的帳篷，癱在舒適柔軟的大床上，恨不得直接睡去。
    但是事情還沒做完，她放出待審的小章魚，一人一魚對視，進行意念交流。
    說起來，從很早之前，洛珈就發現自己的崽似乎過於擬人和聰明，如果不是這次，她也隻當是所有精神體都是這樣。
    ......可是，誰家崽還會半夜外出找野鹿子覓食，還會黑化玩弄哨兵和毛茸茸啊！
    洛珈：盯——所以、黑化是怎麽回事，之前那兩次覓食又是怎麽回事？
    都招了吧，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小章魚的觸手纏成四根麻花，給她傳遞意念：……其實，我可不是一般的章魚。
    ——我是甄選嚴選，啊不，天選的小章魚。
    洛珈：……？
    小章魚說驕傲了，叉腰：章章我啊，從出生起就聰明，還能吃！
    但是，缺能量或者出現極端情緒的時候，我就會心情煩躁，控製不住寄幾，會黑化！
    洛珈：......那上天選你的意義是？
    小章魚：上天選的不光是我，還有你。
    不待洛珈多問，它撓撓頭：而且，這次回來後，我好像有兩種狀態，平時是淨化係，但在囤積汙染後，似乎會發生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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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說，麻，你幻化出觸手試試？
    洛珈試著跟隨意念，幻化出觸手，和當時黑化時的夢境一樣，身後湧現出八條虛幻又神秘的觸手，在屋頂和地板無聲蔓延，隻不過此時是正常的粉紫色。
    ……哦豁，真的變成觸手怪了耶！
    她想了想，這樣的話，雖然武力和身體素質肯定比不上作為人形武器的哨兵們，但平時自保總是可以的吧。
    以後不用小章魚動手，她自己綁個人、抽個人，應該不成問題！
    小章魚點頭點頭：是哦，而且如果囤積汙染，相當於儲能，還會有不同的效果！不過具體是什麽樣，還需要探索！
    洛珈微怔，想到黑化夢境中，冥冥中的那道聲音——意誌決定淨化方向，選擇永遠都在。
    她當時的意誌是，不會因為惡就放棄善，但即使依舊選擇做淨化係，也想要擁有對抗惡意、守護善意的能力。
    想到某種可能，她的心砰砰跳。
    所以說，這次進化後，作為淨化係向導，她真的不僅能夠淨化，還擁有對抗惡意的實質能力了？
    如果會隨著汙染囤積的能力而變強，那限度是在哪兒呢？
    她手裏有親手挖出來的幾枚晶核，裏麵蘊含著汙染，可以找人試試，不過、找誰呢？
    ......實驗的對象，不僅可以給她提供汙染能量，還可以任由她實驗而不用擔心是否會受到汙染影響的。
    最合適的對象，現成就有一個。
    她幽幽看向對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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