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興後，哪吒才鬆開敖丙，雙手依舊捧著他的臉，敖丙雙手抓著他的手腕。
    額頭緊密相貼，濃稠的眼睛四目相對。
    “媳婦兒，我喜歡你，很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
    看見哪吒臉上壓抑不住的欣喜，敖丙突然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媳婦兒，你再說一遍。”
    哪吒努力抑製自己內心蓬勃的激動，輕聲誘哄。
    這直白的話就是比文縐縐的話聽起來得勁兒。
    “我喜歡你，很喜歡你。”
    突破第一層關隘，這句話說出來似乎就變得極其容易了。
    哪吒興奮的用力親了他一下：“我也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他們像個爭占鼇頭的書生，一遍遍把喜歡宣之於口。
    一遍遍用親吻，去檢驗對方喜歡的份量。
    “媳婦兒，你現在有安全感了嗎？”
    “嗯，你在，便心安。”
    “那我有個小心願，你能答應我嗎？”
    哪吒眼珠子一轉，敖丙就知道他想幹什麽，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不行。”
    “媳婦兒——你就答應吧，我真的很難受。”
    哪吒苦兮兮的抱著敖丙的腰，晃著他的身子，努力為自己求機會。
    敖丙有些無奈：“你忘了進來之前，答應過我什麽了嗎？”
    “沒忘，肯定沒忘。但是魅域的魔氣我是能控製的……”
    哪吒話還沒說完，敖丙便沉了臉。
    一雙湛藍的眸子瞬間犀利非常，眼底結了一層寒霜。
    劇烈的壓迫感撲麵而來，哪吒心虛的鬆開了敖丙，往後退了一步。
    “媳婦兒，我……”
    “你背著我偷偷吸收魔氣了，是嗎？”
    敖丙溫潤的聲音低沉，緩緩抬步步步緊逼，哪吒隻能步步後退，試圖狡辯。
    “媳婦兒，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吸收的，是那些魔氣自己鑽進我身體裏的。”
    “你身上是有磁礦是嗎？你不吸收，那些魔氣還能自動鑽你身體裏？”
    見哪吒非但不認錯還巧舌如簧，敖丙溫潤的臉上布滿了寒霜，聲音也冷的如千年寒冰。
    哪吒身子撞上了後麵的洞壁，退無可退。
    雙掌也跟著貼在了洞壁上，緊張的看著敖丙那雙狠絕的眸子咽了咽口水。
    “媳婦兒，我錯了……”
    “你吸收了多少？”
    道歉的話和無奈質問的話同時響起。
    “沒多少，就……”
    哪吒剛想隱瞞，抬眸就看見敖丙那雙看穿一切的眼睛，仿佛一切謊話都會被無情拆穿。
    隻能硬著頭皮道：“從進魅域開始一直到見到師父，一路上都……偷偷的吸收了不少。”
    不等敖丙說話，哪吒連忙證明。
    “我吸收的很好，沒有任何反噬和互斥，那些魔氣已經徹底和我融為一體了。”
    敖丙用神識探查他體內，發現確實如他所說，暗自鬆了一口氣，神色和眼神的那層寒霜也逐漸退散。
    哪吒見狀抬手想要去抱他，又不敢，隻能伸手拉了拉鮫綃衣的袖子。
    “媳婦兒，你別生氣，我沒有想讓你不高興。”
    他說著垂眸，聲音小下去許多：“我隻是不想一直比你弱。”
    從前他始終認為他比敖丙厲害，魔丸光是聽起來就比靈珠厲害許多。
    可後來每一次並肩作戰，敖丙從不盡全力都能和他爆發最強戰力的時候旗鼓相當。
    直到去了天庭才逐漸意識到，敖丙各方麵都比他強很多。
    算計謀略比不上敖丙，心眼也沒他多，沒他聰明，書讀的沒他好，字也寫的不如他。
    就連他引以為傲的戰力，敖丙都比他強。
    這讓他很挫敗，不甘心，甚至有些嫉妒。
    “仔細想想，好像我沒有一點能比得上你。”
    輕微的聲音盡顯失落。
    “誰說沒有。”敖丙突然想逗逗他。
    哪吒迷茫的抬眸看著敖丙認真的臉，眸光裏湧現出一點期待，難道自己有什麽優點是自己沒發現的嗎？
    敖丙煞有其事道：“你比我蠢。”
    這算好話嗎？
    哪吒顯而易見的垮了臉，很想噴一句：“不會說話你可以不說。”
    “你還比我不要臉，比我霸道，比我無恥，比我無賴，比我……”
    哪吒聽見他嘴裏蹦出來的沒一個好詞，鬱悶的臉色越來越黑，眉頭越皺越緊。
    見他還沒說完，低斥打斷：“別說了，我不想聽！”
    敖丙見哪吒滿臉鬱悶又委屈的樣子，覺得他相當可愛，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故作思考了一會兒說：“其實，你有一個和我一樣的優點。”
    “什麽？”哪吒燃起一絲希望。
    “你和我一樣高。”
    燃起來的那一絲希望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瞬間破滅。
    淦——
    這算優點嗎？
    哪吒身子一矮，有些頹然的靠坐在身後的洞壁上，雙腳微微往前挪動。
    鞋尖抵上了敖丙的鞋尖，目光落到他扯著鮫綃衣袖子的手上。
    滿臉的頹喪，悶悶不樂的問：“敖丙，在你心裏，我是不是一個，一無是處、隻會闖禍的混蛋啊？”
    在心愛的人心裏原來他這般不堪，縱使再樂觀，心髒再強大，也是難過的有些眼眶發酸。
    “傻子。”敖丙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頂，“當然不是。”
    哪吒顯然不信，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
    “你別安慰我了，我自己什麽樣我心裏清楚。”
    敖丙認真的問：“那你是什麽樣？”
    “就像你說的那樣。”
    敖丙微微歎了口氣，溫潤的聲音帶著命令：“頭抬起來，看著我。”
    哪吒不為所動，誠然此刻他覺得很羞愧，不敢抬頭看著敖丙。
    害怕在他眼裏捕捉到嫌棄、或者別的能讓他更難過的情緒。
    敖丙見他半天不抬頭，收回落在他頭頂的手，四指抬起了他的下巴，迫使他仰頭。
    哪吒這個強種，頭抬起來，眼皮卻是倔強耷拉著，蓋住了大半個眼眶。
    就是不看敖丙。
    敖丙見狀覺得他實在好笑的很，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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