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幹笑了一下，略有些無語的扯了扯嘴角。
    幽幽一歎：“師伯那大肚子沒了，秘密就揣不住了，我也是真沒想到。”
    哪吒心疼愧疚的看著他：“師父若是不告訴我，你是打算瞞我一輩子嗎？”
    “是有這個想法。”敖丙誠實的點了點頭。
    哪吒心裏的感動和酸楚翻湧而上，潤了眼眶，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拉了拉。
    笑著嗔怪：“真笨呐，還玩無私奉獻那一套，也不想想值不值得。”
    若不值，怎會甘願？
    敖丙心裏回了一句，不甘示弱抬手捏住哪吒的臉，拉了拉。
    “小時候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老這樣扯我的臉！死的快！”
    哪吒嬉皮笑臉又扯了一下：“我就扯。”
    敖丙也扯他，威脅：“鬆手。”
    “我就不。”
    “我真無語了！”
    敖丙很不喜歡哪吒老是扯他的臉，每次他一扯，就像扯他們以前一起養的那條狗。
    哪吒總喜歡一邊扯著狗臉，一邊笑著和他說：“敖丙，你看，他的臉能扯的比你的臉長誒。”
    後來那條狗病死了，哪吒手賤就每天開始扯他的臉，敖丙那時候總覺得他把自己當成那條狗了。
    敖丙無數次懷疑，那條狗不是病死的，就是哪吒天天扯它的狗臉扯死的。
    義正言辭說過很多次，不要扯他的臉，哪吒總是滿口答應，手賤的毛病一犯，還是會扯他的臉。
    敖丙雙手扯著哪吒的臉，慍怒的瞪著他，語氣添了些不耐煩：“煩死了！鬆手！”
    哪吒沒有再較真，乖乖鬆了手，見敖丙一如既往和他打鬧，失而複得的欣喜在胸腔沸反盈天。
    情不自禁把敖丙擁入懷裏緊緊抱住。
    “敖丙……”
    哪吒在他耳邊輕聲喚他，略帶了些哽咽的聲音滿是溫柔繾綣。
    “嗯。”
    敖丙應聲，雙手環抱著他。
    “你知道嗎？”
    “什麽？”
    “我一直都是個俗氣透頂的人，見山是山，見海是海，隻看得見眼前的一年四季，一日三餐。”
    “你很有自知之明，俗氣的不能再俗了。”
    敖丙輕笑出聲，附和著哪吒的話。
    哪吒聽見他的笑聲，嘴角也不自覺的勾起笑來，哽咽沙啞的聲音也清亮了許多，帶著幸福和愉悅。
    “可唯獨每次見到你呀，不動的雲潮就會翻湧，平靜的江海就會澎湃，你什麽都不需要說，什麽都不需要做，我和萬物都會情不自禁奔向你。”
    他說著雙臂收緊，唇湊到敖丙的耳畔，喟歎一聲：“你說奇不奇怪？”
    “是挺奇怪的。”
    敖丙煞有其事點了點頭，心裏卻是有無數絲絲縷縷的甜瘋狂滋生。
    融進血，攀附上骨，順著神經脈絡，湧向四肢百骸。
    “敖丙。”
    “嗯。”
    “我說過了，你是我的命。以後，不再動分開的念頭了，好不好？”
    敖丙有些意外，哪吒向來不擅長揣度人心，怎麽會知道他動過分開的念頭？
    “我做錯事了，你打我罵我都可以，甚至廢了我的修為都可以，就是不能離開我，一步都不許。”
    敖丙突然想逗逗他，便問：“那半步可以嗎？”
    “不可以。”
    “那小半步呢？”
    “不可以。”
    哪吒神情認真，盡管知道敖丙是在和他開玩笑，也是十分認真的回。
    方才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想過，敖丙若是堅持要分開，他就廢了敖丙一身修為，把他永遠困在身邊，哪兒也去不了。
    這個念頭起的瞬間，他自己也嚇了一跳，甚至鄙夷自己的殘暴，唾棄自己的自私。
    可比起敖丙離開他，他寧願做一個十惡不赦的爛人，隻要能把敖丙捆在身邊，他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你是我的命！所以，答應我，無論是天崩地裂，還是湖海倒流，都別離開我。”
    “那……”敖丙猶豫了下，認真的問：“若是你死了呢？”
    “那你得為我殉情。”哪吒笑了一下，在他耳邊輕聲威脅：“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敖丙沉默了好久，才道：“我想活著。”
    哪吒愣了一下，從他這四個字咀嚼出他的言外之意。
    他們結了生死靈契，生同生，死同死。
    敖丙希望，哪吒無論做什麽，都必須好好活著，把命放在第一位。
    “好，我們都要活著，活著翻天覆地，活著看歲月更替，日月星辰。最好能有安穩一隅，過簡單的三餐四季。”
    “你今天的話好多啊……”
    敖丙感覺到耳畔絲絲縷縷的熱氣持續不停，有些嫌棄的打斷他。
    實在不是不想聽這些發自內腑的情話，而是怕哪吒一股腦全說完了，以後隻會說幹巴巴的一句：“我喜歡你，很喜歡你。”
    “媳婦兒，我再說最後一句話。”
    “你說。”
    “答應我，別離開我。”
    “好。”
    哪吒和敖丙十指相扣往洞府方向走，一人行的腳印就多出來一路，整整齊齊的排在濕漉漉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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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伐一致，像是小孩雙腳同時離地，蹦著往前跳躍，留下的惡作劇。
    一路綿延往前。
    “媳婦兒，你真沒有受傷嗎？”
    “沒有，都是魔獸妖獸的血。”
    “那我晚上要好好檢查。”
    “師父和師伯還在洞府呢，你別亂來。”
    “把他們都趕出去。”
    “色令智昏啊你——”敖丙抬手越過自己頭頂，拍了一下哪吒的頭頂，“小心雷公鞭和九龍神火罩對付你……”
    哪吒偏頭看著敖丙，認真的建議：“那你想辦法把他們騙出去。”
    “你師父好騙，我師父可不好騙。”
    “發揮你的最強大腦。”
    “發揮不了一點兒。”
    “媳婦兒，我都好幾天沒有……”
    “忍著。”
    “我又不是忍者神龜……”哪吒拉住了敖丙，“實在不行我再給你現鑿個洞府。”
    “為了點兒醋包餃子？你至於嗎？”
    “至於。”哪吒認真的點頭，貪戀又深情的目光落在敖丙眼眸裏，“沒那點兒醋，渾身沒勁兒。”
    “皇帝內經有雲：‘以酒為漿，以妄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
    “收起你那些大道理。”
    哪吒微微蹙眉有些不滿，沒牽著敖丙的那隻手扣住他的後脖頸，往自己麵前一壓，情欲濃稠的目光落到他唇上。
    “我不信你不想。”
    不等敖丙回話，熾熱的吻便落在了他的唇上，吸吮輾轉，激烈而遲緩……
    極致的宣泄和盡情的回應，逐漸難舍難分。
    是失而複得，是重歸於好，是世間喧囂，唯愛包羅萬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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