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9 山無棱、天地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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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吒騎在馬上沒有動,眼睛注視著那月牙白的身影,看著他頭也不回走到了馬車店門口,走了進去。
    大概等了一盞茶他才出來,腳步頓在門口。
    扭頭朝那邊騎著意氣風發的人看了一會兒,直接轉身往客棧方向走了。
    哪吒見他沒喊自己也沒有走過來,略微有些不爽的擰了眉,雙腿夾了一下馬腹,手掌蓄足了法力拍在馬屁股上。
    馬受了驚,哪吒手裏韁繩同時猛地往後一扯,馬揚前蹄起了半個身子仰天嘶鳴。
    前蹄落地後猛地朝敖丙離開的方向狂奔而去。
    敖丙聽見身後馬踏青石板的聲音,剛打算往旁邊站一站讓開,就感覺一陣狂風襲來。
    哪吒就往左邊歪下去,單手撈著他的腰就把他帶上了馬,坐在了自己身前。
    “都說了小爺帶你去跑馬!"哪吒撈在他腰上的手把他往自己懷裏一壓,右手猛地揮了一下韁繩,“居然敢不理小爺!”
    馬狂奔往前。
    敖丙驚魂未定雙手抓著馬鬃毛,身後是滾燙的懷抱,耳邊是呼嘯的風聲.
    視線裏飛速往後掠過去亮著的燈籠,正一盞盞熄滅。
    “城門快下鑰了!”敖丙半回首看著他明媚飛揚的側臉,“你要帶我去哪兒?”
    他的聲音碎裂在撲麵微涼的秋風裏,擦過哪吒的耳朵。
    哪吒沒聽清,跑馬的過程中,用力吻了一下他的側臉。
    “你說什麽?大點聲,聽不見!”
    說話間到了城門不遠處,城門正緩緩關閉。
    馬蹄未停,哪吒手裏的韁繩又猛地打了一下馬,馬在城門關閉前,從那狹窄的城門縫隙呼嘯而出。
    城門在他們身後關閉,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你要帶我去哪兒?”
    敖丙見馬沒停,朝著遠處暗沉的天光跑越來越快,大聲問身後的哪吒。
    他不善騎射,也未曾學過騎馬,馬背顛簸著他,他隻能用力往後靠著哪吒尋求一個安心。
    哪吒聽見他的問話,咧嘴一笑,眼底跳動著烈烈光焰,像是把混天綾攪碎的雲霞都揉了進去,朗聲高喊著。
    “我要帶你去那海的最深處!去看鮫人織的月明珠在珊瑚叢裏流火!”
    “去昆侖山巔摘星鬥!去大漠追龍卷風,去看沙礫裏翻湧的海市蜃樓吞盡落日!”
    “還要逆著黃河水尋女媧補天遺落的五彩石,刻下我們的名字!”
    清朗桀驁的聲音盤旋在寂靜的黑夜,在秋風裏打著旋兒,一遍又一遍響在敖丙耳邊,久久不散。
    “我要帶你跑到天涯海角!跑到地老天荒!”
    哪吒的聲音興奮激昂,“直到四海枯竭、八荒崩塌——連老天爺都得承認,這天地間再沒有能分開我們的東西!”
    言罷他朗聲大笑。
    笑聲肆意輕狂,像極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肆無忌憚和天地乾坤直白的宣告自己的內心。
    秋風撲麵陣陣涼。
    敖丙感覺到身後有一團火,籠著他,燒著他。
    燒掉了他的理智,他的矜持,他的顧慮,他的一切。
    他幾乎是幾乎自然的就和他一起發瘋,一起朗聲大笑,一起隨便吧,跑到什麽地方去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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