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雜亂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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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嶽關上房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兩株植物拿了出來。
    兩株植物長得都差不多,都是嫩苗的模樣,但顧嶽還是能將它們區分開來。
    隻因其中一株老實巴交的待在顧嶽手上,一動不敢動,另一株則瘋了似的對顧嶽發起了攻擊,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
    誰被胖揍過,誰涉世未深一目了然。
    顧嶽看著胡亂扭動,甚至噴出帶刺果實攻擊自己的植物,想也沒想就在其身上劃了一刀。
    充盈的漿液當即流了出來,顧嶽一滴也不浪費,立即抄起另一株老實植物湊了上去,強勢的給老實植物喂飯。
    一個已經被自己調教服了,一個還野心未死。
    顧嶽當然會選老實的那個。
    她一向沒有什麽耐心,沒精力再去和一株新植物鬥智鬥勇。
    老實植物如一隻八爪魚般,死死按住下方的獵物,貪婪地吮吸著汁液。
    隨著生命力和養分被奪走,下方的靈植掙紮漸小,肉眼可見的開始枯萎了。
    綠葉開始變得蜷曲,枝幹也變得萎縮幹裂,仿若在高速脫水中。
    與此同時,一種類似於水燒開的尖銳聲音,從其身上發了出來!
    “布,卜#¥@Y...”
    這尖銳刺耳的音調,讓顧嶽和旗袍女有些難耐的皺了皺眉,猶如指甲剮蹭黑板一般,讓人難以忍受。
    但細聽之下,好像還帶著某種詭異的語調。
    ?
    這植物不會是在說話吧?
    顧嶽眼眸一閃,當即側耳準備再仔細聽聽,可她才剛有動作,這靈植的最後一滴生命源泉,就被徹底吸幹了。
    幹枯的葉子和根係再也無法動彈,脆的一碰就掉,更別說發出聲音了。
    顧嶽臉色一黑,當即給了老實植物一個爆栗:
    “吸這麽快幹嘛?”
    ?
    這一拳打的靈植猝不及防,見它愣了兩秒後,顫顫巍巍的用根係捂著腦袋,不讓顧嶽再打它。
    甚至縮了縮身子,默默離顧嶽遠了點。
    看著植物這副窩囊樣子,顧嶽也確實沒再動手,任憑它一挪一挪的遠離自己。
    這間屋子是水泥地,它跑不了。
    顧嶽把玩著爪牙蹲了下來,和植物幾乎持平,饒有興致的看著它:
    “你會說話嗎?”
    顧嶽聽得很清楚,剛剛被吸幹的那株植物,發出了類似於燒開水的聲音。
    能聽出轉折起伏,似乎是有語調的。
    如果這株老實植物也會說話的話,那自己想要獲得情報就簡單很多了。
    顧嶽盯著植物,等著它回應。
    但靈植卻沒有立馬回應,而是將葉片都縮了起來,開始微微顫抖。
    顧嶽有些不明所以,整株植物都在顫動,就像是在用力拉屎一樣,又似乎在憋什麽大招。
    終於在葉片顫動到一個臨界點時,一聲微弱如遊絲剮蹭黑板的聲音,若有似無地從它身上傳了出來。
    “嘶~~@#%啊~。”
    就像誰放屁似的,音調還拐了好幾個彎。
    顧嶽有些啞然,撓撓眉毛安靜了一會,這才不確定的開口道:
    “你剛剛說話了?”
    老實植物點點頭,全身用力,準備再給顧嶽示範一下。
    但卻被顧嶽叫停了下來。
    顧嶽不想聽那種,讓人起雞皮疙瘩的抽象聲音,她想聽的是能組成詞句,有內容含義的‘語言’。
    “你好好說。”
    顧嶽眉心微微皺了皺,放慢了語速教它說話,確保它能聽懂自己的意思:
    “說人話。”
    可這次回應她的,還是隻有植物,亂碼一樣毫無意義的嘶鳴聲。
    顧嶽又嚐試教了幾次,但無一例外,聽到的隻有嘶嘶啊啊,這株植物說的話她聽不懂。
    確認無法和植物交流後,顧嶽這才放棄了和它溝通的想法,轉而把希望放在了旗袍女身上。
    顧嶽回頭向女人看去,旗袍女點點頭收到示意,緩步走上前去,開始嚐試感應。
    感應的過程中,女人額頭漸漸開始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好看的繡眉也微微擰了起來。
    顧嶽全程沒有說話,安靜的等待旗袍女給出判定結果,直到女人緩緩睜開雙眼,顧嶽這才開口:
    “怎麽樣了?”
    顧嶽眼睛很亮,老實植物吸收了那麽多靈植的碎片,旗袍女應該是能感應到更多東西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旗袍女感應到的線索,比之前多了不少。
    不過女人的表情卻是有些古怪,站起身後看著下方的靈植,許久沒有開口。
    似是在斟酌用詞,又像是在組織語言,頓了好一會才緩緩道:
    “它身上的靈魂...現在有些太過於紛雜了,無數碎片又散又亂,但又詭異的是一個整體。”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晦澀了,女人想了想又換了種說法:
    “很難形容這種的感覺,如果非要說的話...”
    “有點像是個縫合怪。”
    “對,就是縫合怪。”
    旗袍女右手握拳微敲掌心,她覺得自己的用詞十分貼切,現在這株植物的身體裏,縫合了無數靈魂碎片。
    “這些碎片似不同的個體,卻又奇怪的雜糅在一起。”
    旗袍女看到的畫麵本就很模糊,說出來的話自然也就很抽象,仿佛沒有重點一樣。
    但顧嶽還是聽懂了一個詞。
    “縫合怪...”
    顧嶽不解的喃喃,眼中充滿了疑惑:“為什麽會是縫合怪呢?”
    “難道這些靈魂碎片,不是來自同一個女人的麽?”
    會動的有靈魂的植物,加上能和鬼家能扯上關係...顧嶽很難不把靈植,和人皮鼓副本裏的種子女掛上鉤。
    她一直以為,這些植物是種子女的無數分身碎片。
    但真相卻和她想的有所出入,旗袍女搖了搖頭,否定了顧嶽的這個說法:
    “不是來自同一個人,而是來自很多很多...不同的個體。”
    “我能感應到,這些靈魂既相斥又相容,如果是來自同一個人的話,是不可能相互排斥的。”
    顧嶽聞言陷入了深思。
    這些靈植碎片不是來自同一人的...
    自己從人皮鼓副本離開後,種子女到底經曆了什麽?
    這些靈植和種子女之間,又有什麽樣千絲萬縷的關係?
    就在顧嶽思考的時候,旗袍女將剛剛得到的線索,做了個簡單的總結:
    “這些靈植,是從一個大主體中分裂出來的碎片,而這個大主體,是由無數靈魂雜糅組成的。”
    “就比如將無數個人,打成肉泥摻和在一起,這一大鍋混合肉泥就是這個大主體。”
    “而空中花園裏的那些單個靈植,就像是從這一大鍋肉泥中,分出來的一小勺肉丸。”
    “這樣說你應該就能理解了吧。”
    旗袍女換了個比喻,將線索做了整合,整套邏輯淺顯又易懂。
    確實,這樣一說就好理解多了。
    把單個靈植當做小肉丸,它們互吞噬相融合的過程,就是由小肉丸,重新變回大鍋肉泥的過程。
    “嗯,大概懂了。”
    顧嶽理解能力不弱,更何況這個比喻真的很形象。